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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慢慢成型,呼之欲出。但待他想再深入時,卻發(fā)現(xiàn)腦內(nèi)逐步混沌不清。第六章當天下午五點半,一輛直升機降落在警局附近的頂樓平臺上。費因斯風塵仆仆下機來,隨行帶了四名保鏢、一名秘書官、一名律師,警衛(wèi)隊隊長親自帶人馬出來迎接。費因斯微蹙著眉,表情冷淡肅穆一言不發(fā),他腳步堅定一路綠燈地走進警局辦公室,沒過多久,在隨行律師的要求下,他單獨進到拘禁室B區(qū),往走廊深處而去,在最里面那間灰蒙蒙的格子間,他看見了自己那態(tài)度惡劣又淘氣不羈的情人。陳僅隨意地坐著,一只腳踩在凳子上,額頭枕著手臂擱在右膝蓋上,身體傾靠在墻角,身上的衣服因為是暗紅色的,所以也看不出有多臟,褲腿倒是被劃破了幾個口子,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受大的傷,只是那股頹廢脆弱卻著實令他心疼不忍。是啊,心疼,自己為什么會為這個大男人一再心疼呢?眼看著他闖禍,看他涉險,看他一次次挑戰(zhàn)自己的底線,卻還是心疼他,沒辦法丟下他不管。打了兩天電話,誰知回應(yīng)他的卻是關(guān)機提示,青部托尼劉突然趕回圣保羅,隨后自己為保護陳僅跟派的眼線也及時將求助訊息傳到他這里。與當?shù)卣勁杏昧瞬簧贂r間,還要利用豪門的勢力開脫罪名,讓雙方確認臥底身份并予以保釋。這個突發(fā)事故如果假以人手,可能輾轉(zhuǎn)下來,需要兩到三周才搞得定,就是因為怕他被中途轉(zhuǎn)到監(jiān)獄關(guān)押,想到他的火爆脾氣,不吃暗虧才怪。所以費因斯不得不親自著手處理,雖然有些不合流程,但得確保他能在三日內(nèi)出來洗澡曬太陽。自己會不會太縱容陳僅了?無妨,反正有些習慣了這樣的縱容。以至于陳僅不能再像以往那樣把自己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了,而自己也可能已經(jīng)不是他原本耽于想象中的那個「焰」了。費因斯心中感慨,又帶著些無奈和憐惜,無聲地凝視著籠中那只似在蟄伏療傷的野獅良久,這才轉(zhuǎn)身朝身后看了一眼,警員立即過來開鎖。鎖心咔嚓一聲響,立即驚動了那個半蜷著身子的男人。搞什么鬼!凳子都還沒來得及捂熱,這幫孫子膩不膩??!這次是要請他喝辣椒水還是坐老虎凳???睡了還不到半刻鐘的工夫就又來整人,是存心想玩死我吧?他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兇狠而憤怒,就是那不耐煩的一瞥,讓費因斯的胸口有些許震蕩,上一次對另外的人這樣無原則地迎合是什么時候?久到,他根本記不起有那么一個人。類似兇猛的感情還真是徹底打破了自己曾堅定設(shè)立的人際邊界,即便有外力的沖擊、境遇的變遷,都不曾動念放開這個人。費因斯覺得自己有些沉溺于這場略有些辛苦的癡纏。他在感情上會背叛自己嗎?費因斯自認為也沒權(quán)利阻止陳僅追逐異性,雖然心里不想他那樣,但他不想講出來,顯得太……沒有立場。自己身邊也沒有宣布過清場,又怎么要求陳僅為他這樣做。費因斯不習慣為一些極端的設(shè)想傷腦筋。他倒是寧愿去相信,相信這個叫陳僅的人有對自己動用了真心,那比得到對方的承諾還要讓他安心。因為你猜不到陳僅在想什么,你以為他簡單直接不拐彎抹角,其實那都是他的保護色,就算他有時慵懶得像只冬眠的熊,有時又暴動鋒利得似一頭豹子。費因斯已經(jīng)決定接受這份挑戰(zhàn)。與此同時,也就在目光撞上鐵柵欄外的那個男人時,陳僅的思維陡然停擺,腦內(nèi)唯一的殘念便是:為什么只要那個人出現(xiàn),自己大半時候都是灰頭土臉的???!拜托!什么時候給個帥氣點的開場啊——費因斯的視線像雷射光似地穿透他,令陳僅產(chǎn)生了片刻的恍惚。也忘了自己原本有沒有生氣,但如果要繼續(xù)作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來逼對方認同也是不太可能了吧,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稍微給點提示?比方就直接說,這完全是意外,費老大,你也不要因為太迷戀我,而反應(yīng)過激……現(xiàn)在的局面確實郁悶得讓他想吐血,擺明是給機會讓費因斯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勢來巡場子的嘛,自己不接受的話就是瘋子,接受了又變成傻子。越想越不服氣,于是陳僅決定繼續(xù)保持著那張臭臉,以重申自己威武不能屈的清白立場。可惡的是費因斯根本不配合,在接收到他敵意的視線后便突然決絕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哇靠,你還真做得出來噢!陳僅本想沉住氣的,但步隨心動,還是沖出了籠子緊跟了出去,最后眼睜睜看著費因斯被一幫子保鏢和警局里的嘍羅狗腿而高效地簇擁著大踏步離開現(xiàn)場,完全沒有回頭看一眼。陳僅以為自己只是忿忿地撇了一下嘴,卻不知自己的嘴角爆出的是一個在現(xiàn)下看來有些冷門的輕笑,是的,陳僅笑了,自己確實又闖禍了,費因斯懶得同他計較。費因斯知道什么,看到什么,都不代表他信什么,自己的一舉一動,他要真相,總是可以要得到,自己平時有事沒事就在那兒緊張?zhí)_,根本沒有意義。好吧,自己也想通了,他們之間從來就不可能地位對等,也不會發(fā)展成那種兒女情長的關(guān)系,自己也永遠不適合扮什么乖巧的角色,搞那套文藝的偽裝。被他開鎖解手銬的那名警察,瞥見剛剛還一臉陰郁的家伙突然流露一個詭異的微笑,效果有些驚悚。于是催促道:「到二樓辦下手續(xù),做完登記,去取回你的東西。」他們突然這么文明地秉公辦事了,憋屈?有個屁用!下次記得別被這幫不開眼的條子逮到才算是吃一塹長一智。陳僅,這個名字,像磁鐵一樣,輕易地吸引了安德烈·費因斯全部的注意力,這是后者所能感覺到的全部。就算他不喜歡他太招女人,太會惹麻煩,太會玩命,但是,他還是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認清自己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陳僅,是他人生當中唯一想要停下來試著做一次妥協(xié)的同伴。身居高位者,要么就保持喜怒不形于色,要么就笑里藏刀不可一世,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也好,為樹立威信陰冷狠絕也罷,都只是表象和錯覺,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必須看起來深不可測。安德烈·費因斯自然不會暴露弱點在人前,所以他一貫克制,與人保持著安全距離,但陳僅顯然是個意外。那種迫切的惱人的掛念,和時不時揪心的牽痛,折合溫熱的觸感和昏沉的共鳴在體內(nèi)攪拌,最后完全陷入一個隔絕的堪稱刺激的世界,一個原本以為永遠不可能體驗的普通人世界。他為這個男人亂了方寸,偶爾還會為對方動搖意志,甚至控制不住地有些吃醋那些讓他分心的人和事,他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