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錯?！?/br>
“很好?！?/br>
“吾神，我已經(jīng)說完了。”

“……”

“請問吾神還有什么需要詢問的事情嗎？”

“……”

路西菲爾站立于御座前，神靈沉默，他也不開口，等待會議的結(jié)束。

熾天使們佩服得想跪下。

殿下，您難道沒發(fā)現(xiàn)吾神都無言以對了嗎？

一個小時的時間默默地流逝，路西菲爾不得不開口問道：“吾神，七位熾天使連同我都匯報完了事物，圣堂會議可以結(jié)束了嗎？”

半晌，上帝才慢悠悠地說道：“結(jié)束吧?！?/br>
路西菲爾屈膝行禮，轉(zhuǎn)身就走。

每一次圣堂會議里走得最晚的熾天使長，改成走得最早了。梅塔特隆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事情是怎么變成這樣的??？神的態(tài)度奇怪也就算了，怎么最耐得住心的路西菲爾殿下，一點留下來和神私底下交流的想法都沒有？

就這樣，熾天使們?nèi)缑⒃诒车内s緊走了出去。

到了大圣堂外面，梅塔特隆溫和地說道：“大家去我的宮殿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別西卜當(dāng)然不會反對。

粗神經(jīng)的米迦勒爽朗地應(yīng)下：“好啊！”

“殿下去嗎？”他回頭詢問上司，路西菲爾無所謂，“走吧?！?/br>
有了三個同伴帶頭，加百列也笑瞇瞇地說道：“好久沒去了?！彼熳∷_麥爾的手臂，把想要回去工作的座天使長拖了過去。

阿斯蒙蒂斯看著路西菲爾的臉色，琢磨著殿下未必高興，正好通過聊天改善心情。這么一想，他就給貝利亞一個眼神，示意他等下說話小心一點。

貝利亞偷偷翻個白眼，暗道：我怎么可能這個時候亂說話。

這次的圣堂會議走的是快刀斬亂麻的路線，一個上午就結(jié)束了，所以他們把下午的時間都留作休息。在第九重水晶天里，他們都有一座常年不來的宮殿，要不是梅塔特隆的提議，他們都下意識地忘記了自己在這里還有住的地方。

水晶天是最接近神的世界。

在這里居住，不僅空間壓力大得驚人，氣氛也冷寂得可怕。

在美麗的宮殿之中，熾天使們笑意盈盈地聊天，體態(tài)輕盈，聲音婉轉(zhuǎn)清雅，偶爾端著茶水和美酒過來，渾然無視那些讓智天使能夠窒息而死的壓力。

他們的一舉一動像是融入了畫里。

“不得多飲。”

路西菲爾看見果酒的第一眼，便開口提醒道。

加百列用胳膊肘捅了捅薩麥爾，笑道：“這里有個監(jiān)獄長在盯著呢?！?/br>
薩麥爾執(zhí)杯，不懷好意地說道：“超過五杯，自己來監(jiān)獄，我給你們批名單?！?/br>
其他熾天使咋舌。

說好的同伴情呢，五杯也不可能醉倒他們?。?/br>
“牢房太小了！”米迦勒嘰嘰喳喳地說起來，“薩麥爾什么時候才能還完債？這么下去，不會有天使想要心甘情愿地住下來?。　?/br>
別西卜嘴角一抽，說的好像有天使愿意待在監(jiān)獄里一樣。

阿斯蒙蒂斯占住了路西菲爾身邊的一個座位，伸手替對方倒酒。酒水晶瑩剔透，果香彌漫，他熱情地說道：“殿下，這杯果酒是陳釀，最少有五萬年份?！?/br>
貝利亞也探頭過來，“最少八萬年份！”

路西菲爾看向梅塔特隆。

果酒的主人，梅塔特隆公布了答案：“將近九萬年，是珍釀。”

這個世界的酒也分好幾個品階，珍釀酒無疑是上品中的上品，僅次于獻(xiàn)給上帝的圣釀酒。只可惜天堂禁止飲酒過度，梅塔特隆自己釀造了一堆美酒卻很少品嘗。

下午的時間在熾天使的聚會中度過，美酒刺激著興奮的情緒，忘記了水晶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變的光明亮度。等到了夜晚，大家都不想渾身酒氣地回去，干脆在水晶天住下。這大概是水晶天十年來最“熱鬧”的一次夜晚，宮殿里都住了天使。

路西菲爾推開殿門，低笑了幾聲，“不知道他們睡著后，記不記得這里是水晶天?！?/br>
在這樣巨大的空間壓力下，一旦忘記調(diào)節(jié)身體平衡，熾天使就容易在睡眠中驚醒，或者在睡眠中喘不過氣來。

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他們失眠夢游的模樣了。

很有趣。

在高貴端莊的外表下，熾天使長還有一顆看熱鬧的心。

把窗簾拉上，遮擋住對睡眠而言刺眼的光芒。路西菲爾在宮殿的浴池里洗去身上的酒氣，金發(fā)濕漉漉地黏在勁韌的后背，他赤足踩在毛毯上，披上準(zhǔn)備好的衣物，走向床邊，腳趾微縮，比世間任何一只軟若無骨的貓還要慵懶。

帶著微醺的醉意，路西菲爾想到明天是休息日，很放松地睡著了。

前半夜，他睡得很舒適。

后半夜，他像是被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呼吸。

說不出的難受。

路西菲爾本能地調(diào)轉(zhuǎn)身上的力量，平衡空間壓力，可是無論他怎么弄，身上還是有多出的重量。眼睫輕顫，他想要醒過來，卻屢次難以掙脫困倦的睡意，最后慢慢地適應(yīng)這個重量，在一片說不出的溫暖中陷入深層次的睡眠。

溫潤光滑的肌膚如旖旎的美夢，淺淺的清冷，圍繞了整個夜晚。

好像有誰在他耳邊說道：“路西……”

路西，封號菲爾。

若無意外，這個名字將伴隨熾天使長榮耀的一生。

水晶天散發(fā)著從未變過的光芒，簾子不知什么時候被拉開，暴露外面陽光明媚的世界。路西菲爾半闔著眸子，蒼青色的瞳孔有些倦怠，“簾子怎么開了。”

水晶天有風(fēng)？

他想要起床去拉簾子。

但是——

他僵住了，腰腹多出一條手臂，暈染著變淺的圣光。

對方的手指貼在他的大腿上。

溫溫?zé)釤帷?/br>
這是一種絕對親密的擁抱姿態(tài)。

路西菲爾不可控制地睜大眼睛，背后原來不是墻壁，而是一具有著熱度的身體。他終于找到了害他一個晚上睡不安穩(wěn)的罪魁禍?zhǔn)?，可悲的是他沒有辦法懲戒對方！

路西菲爾的耳垂變紅，對方輕微的呼吸吹到了耳根。

神靠在他的肩窩處睡著了。

睡得很沉。

他不禁思考，是不是這也算侍寢，畢竟他完成了陪睡這一項。

上帝的銀發(fā)顯然很長，即使他沒回過頭，眼角都看見了許多散開在床的銀發(fā)。天使不可能留這么長的頭發(fā)，哪怕是文職工作也不方便，也只有常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