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一頓?!背丶o冠低聲說,“她說的也沒錯,我是挺混賬的,沒做好父親的角色,反而要求你做個十全十美的兒子。”“但我當時候還是不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做錯了,你和莊之鴻,本來就不應(yīng)該在一起,不合適?!鼻懊嬗錾霞t燈,池紀冠踩了制動停下來,回頭看他,“畢竟……你倆歲數(shù)差太多了。你圖個好玩,他貪個新鮮,無非一陣兒的事兒?!?/br>池宴笑容一斂,出聲打斷他:“其實你大可不必跟我說這些——我們的感情輪不到你來下論斷,我這次回來,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我還是會找他?!?/br>“我明白?!背丶o冠難得沒跟他爭到底,打了把方向,“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今天你mama在,別鬧得不愉快?!?/br>說來說去還是柳如茵,池宴心里冷笑,池紀冠到底對自己還是沒多少感情,他全靠沾柳女士的光才能坐在豪華跑車里,多諷刺。兩人一路無話。吃飯的地方果不其然是全市最好的酒店,頂層,落地窗從東鋪到西,腳底下就是整個市中心。池紀冠推門進去,看到柳如茵就有點兒手足無措的意味,站著沒敢坐下。柳如茵哪管的了他,一心全撲在池宴身上。一見著面眼睛就紅了,池宴笑著給了她一個擁抱:“別哭,妝會花。”“好,不哭。”柳如茵忍著淚,抓著他的手上下打量著,“又瘦了?!?/br>“沒瘦?!背匮缑念^發(fā),安撫地笑,“媽還是好看,還是小姑娘。”柳如茵破涕為笑,拉著他坐下來:“吃飯吃飯。”吃飯時池紀冠真是百般殷勤。他難得見柳如茵一面,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又是倒茶又是夾菜,只可惜媚眼兒拋給瞎子看,柳如茵全程對他愛答不理,臉色也難看,就差開口轟人了。池宴懶得替他開口打圓場,裝沒看見由著柳如茵去了。走的時候池紀冠自覺去開車,柳如茵終于逮到機會跟池宴說幾句體己話:“跟媽說實話,這兩年受委屈了嗎?”“真沒有?!背匮缗牧伺乃谋常板X夠花就沒有罪受?!?/br>“池紀冠這個狗東西!”柳如茵修養(yǎng)也不要了,急怒攻心,呸了一口,“我知道的時候都晚了,要不然怎么說也不能讓你走!”“我自己愿意走的,我不能留下來添麻煩?!背匮缯f,“媽,除了想他,在國外真沒什么委屈受?!?/br>就算他這么說,柳如茵還是又生氣又心疼。她聽到池宴主動提起莊之鴻,似乎是舒了口氣:“你也別太怪他……他年紀比你長,很多事情要考慮周到,能做到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br>“怎么會。”池宴苦笑,“媽,我都明白?!?/br>“那天晚上……”柳如茵頓了頓說,“他來找過我。”這一段兒確實不知道,池宴一怔:“莊之鴻找過你?”“是,我也沒想到?!绷缫鹣萑牖貞?,“那天雨下得挺大,他也沒撐傘,淋著雨過來的。一開門我嚇一跳,請他進來他拒絕了,就站門口跟我說了幾句話?!?/br>“他告訴我,你被池紀冠關(guān)起來了,想請我出面把你找出來。我當下打電話給池紀冠,已經(jīng)遲了,池紀冠說人上飛機了?!?/br>“那他怎么說?”池宴嗓音干澀,“他生氣了嗎?”“沒有,他很平靜。”柳如茵搖搖頭,露出欽佩的神色,“他道了句歉,問我能不能點根煙?!?/br>柳如茵至今都記得那一幕,樓道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筆直地站著,渾身上下都在滴水,卻半點風度不失。他禮貌地詢問,得到允許后才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煙盒全濕了,好在煙還能勉強點的著。他垂著眼安靜地把煙吸了,煙霧繚繞,籠罩著英挺的臉。一根燃盡后也沒有貪多,克制地收起了煙盒,站在窗口散了散身上的味道才轉(zhuǎn)身過來。“有個不情之請,”男人說,眼底的紅血絲很明顯,看樣子幾天沒闔眼了,身上卻沒有頹廢氣息,“煩您轉(zhuǎn)告池宴,萬事不如他重要,一要健康,二要開心。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家里會一直給他留一盞燈?!?/br>“今天冒昧打擾?!蹦腥司狭藗€躬,眼神深不見底,情緒全斂在眼睛里,“您多包涵?!?/br>“然后他就走了。”柳如茵嘆氣,“后來你到美國跟我打電話,我也沒敢跟你說這事兒,聽了估計你就瘋了。壓到現(xiàn)在告訴你,也是想讓你別怨他。說實話,我之前雖然同意了,但終究覺得不看好,等那天見到人我才全明白了。我活了半輩子,也沒見過比這更優(yōu)秀的男人。”池宴聽愣住了,隨即別過臉,不想讓柳如茵看到自己瞬間泛紅的眼眶。柳如茵哪能不懂,正想安慰幾句,看那邊池紀冠快過來了,趕緊加快語速講完。“還有件事兒,他估計不會跟你說?!绷缫鹧劬Χ⒅h處池紀冠的車,壓低聲音說道,“當初上頭有人想拉他一把,要把女兒許給他。當時候那個情況你也知道,他負面新聞纏身,又是感情的事兒,能聯(lián)姻再好不過。據(jù)說對方官壓他兩級,了不得的重量級人物,攀上了以后的路就太好走了?!?/br>池宴終于忍不住捂住臉,哭出了聲。他在國外兩年,除了那個電話以外,多想莊之鴻都沒有允許自己流淚,太矯情了,那不像他。他總是告訴自己,兩年時間很短,沒什么大不了的,一眨眼就過去了,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有時間哭不如多看幾本書。可現(xiàn)在他實在忍不住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兩個四季輪回,六千萬秒,對兩個相愛的人來說,還是太漫長了。憑什么?他什么都沒做錯,只不過是愛一個人,憑什么?!他突然情緒失控了,幾乎是放聲大哭,池宴不想再端著、忍著、憋著、掩飾著,他裝不下去了。“你也能猜到了……他拒絕了。”柳如茵把池宴摟進懷里,按著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一下下順他的背,“宴宴,他沒食言,那盞燈一直在,他等著你呢?!?/br>29夜色深了。柏油馬路被路燈映得敞亮,每一輛車開過去都帶出一大片陰影,漸漸遠去,影子也倏而消失了。路邊有積水,車軋過去不小心就濺一車身,車燈一亮,可以看見不少細碎的白色絨花無聲無息飄下來,落在地上便悄悄化開了。下雪了。池宴走得倉促,料峭寒風一起,才覺得有些冷。他緊了緊身上的棉衣,把車里的暖氣打開,又怕起霧,沒敢開太大。雨刮器刮了兩下,能見度還可以,池宴一腳油門下去,車在黑暗里飛馳而去。凌晨兩點十一分。池宴和柳如茵道別后就查了機票,從S市到J省省會C市當天已經(jīng)沒有航班了,高鐵票全部售罄,要想走最快也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到。池宴也知道,等了兩年多了,不差這一天,可他就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他想立刻見到他。于是,池宴當下選擇連夜開車去找莊之鴻。他什么都沒來得及收拾,回國時拿回來的行李箱打開都沒打開,原封不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