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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控制不了情緒,直接撲上去咬斷那個可惡人類的喉嚨。【若不是那白玉京的手段過于叵測,我又何須如此迂回磨蹭……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心眼,比起青丘的長老都不差,也不知道哪一邊才是狐貍】心下如是恨恨,狐戾卻還不得不想出其他方式來討好那個脾性古怪的臭小鬼。其實硬要說來,如今的狐戾還是遠(yuǎn)比顧長離要強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前者已經(jīng)落魄到連人形都無法保持只能以原型活動的地步,可是至少底子還在,還沒有掌握任何“超自然”攻擊手段的顧長離自然不是它的對手。而狐戾之所以要如此“討好”【至少狐戾如是認(rèn)為】顧長離,歸根結(jié)底也就是那四個字——有求于人。在不久前的一次探索無主洞府的過程中,狐戾被與他搭伙的人類修真者背叛,腹背受敵的他以近乎自殘的方式逃得性命,付出的代價則是外丹破碎,內(nèi)丹重創(chuàng),硬生生跌落了數(shù)個大境界,從叱咤一方的大妖王成為如今連普通妖兵都無法招架的廢材,落差之巨,幾乎可以讓人發(fā)瘋。單單只是外丹破碎的話,只要耐下性子任時光打磨,總還會有恢復(fù)如初的日子,反正對于妖修而言,別的不說,時間總是個頂個的長,動輒千年萬年——不像人族,筑基不增壽,金丹壽三百,元嬰壽一千,只有到了洞虛之境,領(lǐng)悟“天人合一”之理,托身天地,方才有近乎無窮的生命探索大道,布滿荊棘的道路上,倒在時間這一坎的天之驕子不可勝數(shù)——真正致命的是狐戾此時同樣瀕臨破碎的內(nèi)丹,那是所有妖修賴以精修,超脫的真正根本,就像是凡人真正意義上脫離*凡胎踏上登仙之徒的金丹期時凝結(jié)的金丹,破碎消失就相當(dāng)于身死道消。作為在百年內(nèi)功成金丹,天賦前途直追初代狐皇的妖修絕代天才,狐戾怎么可能接受這樣憋屈且可笑的死法。可惜究天下之大,圜宇無極,可以完美無缺地治療他受創(chuàng)累累的金丹,不留下絲毫后顧之憂的藥方中,最不可或缺的便是那一味——補天藤——世人皆知,獨獨植于白玉京山巔,相當(dāng)于其宗門另一個精神圖騰的植物。按說以狐戾的天資,青丘狐中的長老及族長不管怎樣都要拉他一把,即使青丘一族曾經(jīng)因為與白玉京的開山祖師的一樁姻緣結(jié)下仇怨,千年之中幾乎形如仇敵——就在這一代的族長,同時也是狐戾的便宜爹狐渭打算舍了一張老臉求去白玉京山門的時候,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幾月不見人影的狐戾直接打暈了照顧他的婢女,卷了大部分“求和”的禮品,逃出青丘。用狐戾這沉迷修煉,與世隔絕,人際交往一塌糊涂,很大程度上可能修煉傻了的腦子想來,人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萍水相逢無冤無仇的合作者都可以在探寶的時候算計背叛他,更何況與他們有世仇的白玉京?指不準(zhǔn)也會借機危害他們一整族。被自己的腦補嚇壞了的狐戾腦子一抽,當(dāng)即便拍板決定,拿著儲物戒指把自家老爹的收藏裹了大半,大尾巴一甩就此落跑,也不知道一夜之間愁白了狐渭多少頭發(fā)(or毛發(fā)?)。翹家的時候是覺得痛快,待他真正冷靜下來,又實在不甘心終其一生只留在還不如妖兵的境界,再無寸進(jìn)。這樣的心理心理在它被一條以前一眼就可以瞪死的異蛇不斷追趕,甚至最后不得不拼著自己中毒受傷的風(fēng)險才將它咬死的時候達(dá)到最高峰——就在這樣的噬咬著內(nèi)心的情緒發(fā)酵到極致的時候,它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類幼崽,一個膽敢奪走他獵物的人類幼崽,一個體內(nèi)殘留著些許白玉京獨有心法產(chǎn)生的靈力的人類幼崽。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這小鬼如果真是白玉京的弟子,就算再怎么臉嫩無害,誰知道那一副白皙討巧的外殼底下留著的是怎樣漆黑的毒液——但如果他四肢軟弱,經(jīng)脈未開,全全然的凡間稚子,無害孩童,聯(lián)系他受傷前修真界里流傳著的“白玉京即將大開山門,廣收天下門徒”的消息,這個小孩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得了白玉京某個高層眼緣的幸運兒罷了,甚至不能說得上重視。倘若當(dāng)真重視的話,又怎么可能只讓這樣一個羽翼未豐的黃口小兒孤身上路毫無護(hù)衛(wèi)。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恰恰滿足了狐戾的一切要求。一個對修真界沒有見識的,充滿好奇的,軟弱可欺的,卻又稍微有點膽子的二愣子小鬼——主要由顧長離搶了它的蛇尸這一點來看——簡直再是容易掌控不過。狐戾不稀罕低三下四低眉順眼,丟了青丘狐傲氣的方式求來的補天藤,可要真正能挑撥它自己門下的弟子盜了自己宗門的寶物,同時還能治好身上的重傷,一本萬利的買賣,他為什么不干?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嘩嘩直響,狐戾甚至免不了動物本性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純白無暇的毛皮上沒有沾到任何來自地面的灰塵泥土,一如往常。它四處張望片刻,拿前爪撲棱了幾堆薄土將之前情緒失控挖出來的幾道爪痕掩蓋起來,團(tuán)成一團(tuán)默默等著那個囂張的小鬼回來。【待我傷愈,一定要把那小鬼頭抓來——】狐戾一想起顧長離之前那番輕描淡寫的舉動,分明就是在說“畜生終歸只是畜生,土里刨食,什么食物都能往嘴里送”,從未被這樣欺侮過的它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天天關(guān)在我的洞府里,讓他……】腦海里驀地閃過那一張還未長成,但足見日后風(fēng)華的小臉蛋,狐妖一族熱愛美人的天性讓他把之前想的種種惡毒念頭一一去了,最后才得出個結(jié)論。【——讓他給我做個下仆,天天給我端茶倒水伺候我】——————————————“哈啾——”離小屋不遠(yuǎn)的一處溪畔,趁著自己一身熱乎勁氣兒未過洗了個冷水澡的顧長離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受涼了?一臉疑惑地按了按胳膊上忽然炸起的雞皮疙瘩,也沒覺得渾身上下有什么不對勁。也許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吧,身體下意識地覺得洗完冷水澡就該打個噴嚏顯顯樣子,想了個明顯不靠譜的答案,顧長離這才將大半的注意力放在那只來歷成謎的白狐身上。他也不是沒看過某點上那些yy的人,大部分的龍姓人士的標(biāo)配,不就是出門撿到神獸,跳崖遇見神果,逛個雜貨市場都能買到神兵利器,父母祖?zhèn)鞯捻楁溄渲赣衽迨骤C不是藏著空間就是躲了個老爺爺,時機一到就能走上虎軀一震小弟拜倒美女臣服的傲天之路——這么一想,一只靈狐叼著神果來向他示好的情節(jié)也不是不可能發(fā)生……個屁啊。先不講那狐貍的用心是否險惡,就算那果子真是什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