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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燁鐵青著臉鉆了出來。“我家常笑呢?”澹臺燁冷笑道:“他是我過門快四年的夫人,何時變成你家的了?”石冰雁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你當我傻?他是你夫人你還挖他眼?過門四年還混得和乞丐一樣?你給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了么?澹臺氏的族譜有他一畝三分地么?!”澹臺燁心里一緊。叫了這么多年夫人,他其實什么也沒給過梁笙。反倒是這個刁蠻潑婦,是自己花了真金白銀光明正大娶進門的,想想都特么腎虧。“我是沒有,難道你個有夫之婦能給他名分不成?!”石冰雁更來勁兒了:“既然大家都沒有,常笑就是自由的,他想跟誰便跟誰,你不能強搶民男!”“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石冰雁,你不是一直想和離么?現(xiàn)在就離!”“求之不得!本小姐可不想和孽畜逆賊攪合在一起!”聽得外面亂作一團,梁笙頭疼地披上衣服,從車窗里探出半個腦袋,有氣無力地道:“你們別吵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說吧?!?/br>石冰雁跑過來,關切地問道:“常笑,你怎么樣?那混賬有沒有傷到你?”“多謝小姐關心,我很好?!?/br>“嘻嘻,看來真是個銀樣蠟槍頭......”梁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錯?!?/br>“常笑?!笔阌行┎话驳貑柕?,“你真是他夫人么?”梁笙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容我到寺里再和小姐解釋。”眼瞅二人在馬車旁嘀嘀咕咕,澹臺燁渾身不舒坦,招呼著葵安道:“駕車,咱們走!”“是,公子?!?/br>車輪轱轆地轉動起來,石冰雁憤恨地打馬追上去,沖澹臺燁吼道:“這是我石家的馬車,憑什么你說走就走?”澹臺燁靠在車門上,吊兒郎當?shù)匾恍Γ骸袄嚨氖俏业鸟R,駕車的是我的仆,坐車的是我的人,不服憋著?!?/br>“他哪里是你的人?”“難道是你的人不成?”澹臺燁瞇起桃花眼打量著對方,“石小四,你還是個雛兒吧?”石冰雁俏臉一紅,啐道:“呸!”“哦,不是啊。那你倒是說說,你相好胸口的那顆朱砂痣,是長在左邊還是右邊?”“左邊?!?/br>“錯了。”“本小姐記錯了,是右邊。”澹臺燁咧嘴一笑:“他胸口壓根沒痣?!?/br>石冰雁頓時惱羞成怒地罵了起來:“你這天良喪盡沒心沒肺的無賴王八蛋......”確認自家紅杏沒爬墻之后,澹臺燁心情甚好,被對方一路罵一路笑,甚至美滋滋地哼上了小曲兒,讓石冰雁更加確信這貨是個瘋子。然而,一到凌寒寺門口,某人的好日子也到頭了。被老尼姑和陳鳶救下后,梁笙對佛門凈地就很是敬重,生怕自己因蠱蟲失控而玷污神靈。所以一到地方,就將澹臺燁驅(qū)逐得遠遠的,仔細整好衣冠,才由石冰雁扶著下車入寺。澹臺燁心生不妙,卻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還得小心翼翼地保持一丈的距離。陳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乍見這三位冤家混在一起,只道是佛祖顯靈了。好在她俗念少,好奇心不重,將人領到客寮便離開了。這房間面積不大,陳設簡樸,一床一桌就擺得滿滿當當。某人一進門,梁笙便覺得體內(nèi)不適,揮著袖子道:“離我遠點。”澹臺燁往后退了兩步。“再往外點?!?/br>澹臺燁可憐巴巴地道:“再遠我就得出去了?!?/br>“哦,那你出去吧。”“阿笙......”“出去?!?/br>澹臺燁欲言又止,在門口磨蹭了半晌,直到梁笙面色冷下來,才委委屈屈地退到外面。石冰雁一臉得意地走過來,砰地把門一關,差點撞上他的鼻尖。澹臺燁咬牙盯了會兒面前的木門,重重呵出一口白霧,扭頭對身后的葵安道:“把雷洛英給我找來?!?/br>這子母蠱床上用著挺爽,平日里卻半點不能親近對方。與其說是控制人的,不如說是折磨自己的......還是趁早拔除吧。雷洛英的答案卻讓他很是絕望。“家主,恕小人無能為力。這子母蠱只要種下便是同生同死,無法驅(qū)除?!?/br>澹臺燁在心里淚流成河:“就沒有別的辦法壓制蠱蟲了么?這動輒發(fā)春撩火的誰受得了?”雷洛英想想某些傳言,仿佛頓悟了什么,利落地從懷里掏出一枚黑色玉瓶。“此藥可解家主之急?!?/br>“這是何物?”“金槍不倒藥,保您一夜七次,雄風不減。”雷洛英被拖到寺外毆打的時候,客寮中的兩人剛結束一場長談。得知對方的真實身份后,石冰雁不可謂不震驚。而更讓她難以理解地是,梁笙為澹臺燁遭受諸多苦楚,卻還一心系在那畜生身上,簡直是孽緣。“四小姐光明坦蕩、心術正直,自然看不懂?!绷后峡嘈Φ?,“澹臺燁與我是同類人。兩手血腥、滿腹機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們是生活在陰暗溝渠里的老鼠,一輩子也見不得光,注定和小姐是不同世界里的人?!?/br>“可你已經(jīng)死過一回,明明可以重新選擇,換個身份,回到光明的世界里啊?!笔闶涞氐?,“你其實......還是放不下澹臺燁吧。”“他不曾放下我,我如何能再度拋下他?”梁笙嘆息一聲:“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但梁笙福薄命淺,此生無緣消受。我是廢王,他是jian臣,謀逆之罪非同小可,一旦兵變失敗,誰都難逃此劫。忠國公一世英名,小姐亦救過我一命,我不能反而連累了石家,所以還請小姐盡快與我二人劃清界限?!?/br>石冰雁再任性也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冒險,只是心里多少為梁笙鳴不平:“失敗又如何?澹臺家抄就抄了,澹臺燁死就死了,你又沒參與謀逆,憑什么要陪他下黃泉???!”“母蠱死了,子蠱如何獨活?”梁笙面色平靜地道,“澹臺燁孤注一擲的報復,亦是因我之故,我不可能把責任都推給他。更何況......”何況他并不后悔與所愛之人共同赴死,有個油嘴呱嗒舌的家伙陪著,黃泉路上至少不會寂寞。石冰雁算瞧明白了。也許是因為經(jīng)歷過離別,便再也無法忍受離別,梁笙求的就是同生共死。“也不必如此悲觀,你二人歷經(jīng)磨難才得重逢,老天不會那么殘忍,興許一切都有轉機。不過為防萬一......你們最好盡快離開京畿?!?/br>梁笙點點頭:“我們原本就打算天亮動身。”他站起來沖對方揖道:“四小姐是我的貴人,救命之恩無以為謝,只能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