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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一番,略有些嘲弄地答道:“元小英雄也不怕奴又像前兩次那般,將您索性劈暈在這兒,省得壞事?!?/br> 元嘉艾沒有回應,遠遠地看著車隊與營地里的一個人自言自語道:“欸,此人好生面熟啊。” 跟著他的一聲招呼,托托也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正在系腰帶的男子。 在一片身著女真服飾的男女中間,唯有此人穿的是大虛漢人的衣袍。他側過臉來時,露出一張滿是傲慢的面容。 見到那張臉的托托稍許一愣,而元嘉艾就沒那么鎮(zhèn)定了。 他猛地起身,要不是托托及時捂住他的嘴,只怕他就要驚呼出聲了。 托托將元嘉艾死死按下去,又將食指立在唇邊命令他閉嘴。 元嘉艾這才點頭,等到她松開來時,立即如連珠炮彈般發(fā)問:“太子殿下怎么會在此處?!” “誰知道?!?/br> 托托發(fā)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她心里已萌生了極壞的預感。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托托抬手抵住嘴唇,忽地模仿起了鳥叫。元嘉艾頭一回見著有人能模仿到這種地步,頓時看呆了。 等托托的聲音響后,只聽前方的某一間樺木的馬車里響起了衰弱的鳥鳴。 聽到回應,托托當下便扭頭朝元嘉艾道:“聽見了沒?你去把我的海東青帶回來?!?/br> “我?”元嘉艾還沉浸在方才她學鳥鳴的錯愕之中。 “來不及了。咱們得趕緊去給紀直報信,此次女真來犯,除了女真軍外還有廢太子的人。”托托焦急地說道,“我行動不夠迅速,就拜托你和你的手下了?!?/br> 元嘉艾也不蠢笨,當即明白了事態(tài)緊急。他甩下一句“包在本大爺身上”,轉身一招呼。 他們幾個男子一路,錯開巡邏的女真人,立刻去搜尋合喜的蹤跡。 而托托則扶著拐杖起身,她張望四周,輿圖尋找出能夠幫忙送信的鳥。 放在從前,能交給合喜是再好不過的了。可如今,還不知道合喜傷勢如何。 遼東這一帶,她早已闊別許久,此時突然要尋出一個幫手來并不是容易事。 托托撐著樹木仰頭,想要從樹梢上瞧見一兩只能飛的鳥,誰知道踩到某一條枯枝時,她忽然警戒地低頭,前方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面上長疤的少年。 阿達負手而立,與托托四目相對時,他猙獰地微笑起來。 他沒有動彈,而托托不再向前。就這么對峙著,只聽阿達說:“別再白費力氣了,托托。這一帶的飛禽走獸,都已是我的斥候?!?/br> 是女真語。鄉(xiāng)音入耳,托托有幾分恍惚。 她自知道插翅難飛,只能應戰(zhàn),于是也自如地露出笑臉:“你是誰?” 熟悉的語言從口中吐出時竟然也已經(jīng)有些陌生。她看到阿達臉色陰沉了幾分。 阿達道:“我是阿達,托托,你叛離女真,如今竟連族人都不記得了么?” “阿達,你是特斯哈的兒子?”托托道,“我與你見過么?” 阿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似乎在發(fā)抖,抬手撐住額頭,幾秒后再取開,他又重新笑起來。 這一次的笑容里蘸滿了殺意。 “不記得也無所謂,叛徒,”阿達說著便抽出大刀朝她沖了過去,“反正你也要死了?!?/br> 托托扶著樹飛快地一閃,斗篷的邊角被削開了一道口子,木制的義肢在樹蔭下暴露無遺。 她抽出銀絲鹿筋槍來,好像并不慌亂,相反還能問他:“你是如何發(fā)覺我的?” “你以為世上只有你一人懂得獸語?”阿達將刀從樹木里抽出來,繼而又狠狠劈向托托。 托托躲到這棵樹后,使勁將被砍中的斷樹朝前一推,任由它倒向阿達。 她說:“是么?!看樣子和牲口是一家的不止我一個人呀?!?/br> 這時候,托托已經(jīng)知道自己輕敵了。 托托沒能預料到阿達會發(fā)覺她,以至于現(xiàn)下不得不正面對決。 她戰(zhàn)力著實不凡,可是對方也并不簡單。 何況她現(xiàn)下哪里有功夫戀戰(zhàn)? 愈想要速戰(zhàn)速決就愈難脫身,托托一面應付著他一面抬頭,結果瞧見元嘉艾已經(jīng)抱著腳踝上綁著鎖鏈的海東青跑來。 元嘉艾顯然沒料到她已經(jīng)遇襲,詫異片刻后就要上前來幫忙。 托托卻用力搖頭喊道:“快走!去告訴紀直!” 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元嘉艾還未回首,便已經(jīng)聽到了身后的刀槍相撞時的清脆聲響。 他面色凝重地回過身,而此時,托托與阿達那邊也暫停了打斗。他們一齊看向已經(jīng)聞聲趕來的那路人馬。 在一排女真士兵讓開的道路中間,身穿漢人服飾的男子穩(wěn)步走來。 在莊思恪臉上的,是一個充滿怨氣且歹毒無比的笑容。 阿達冷笑一聲,而托托則沉默不語。唯有轉過身去的元嘉艾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已經(jīng)過時的稱謂:“太子殿下……” 然而,莊思恪卻并沒有急著應答。他輕笑一聲,而阿達也退了一步,這時候,從兵卒們中間推出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 半個多月在惶恐中度過,鳳四比從前更加楚楚動人了。她哆嗦著,雙眼中滿是淚水。 托托不知道他們是何意圖,因而不敢輕舉妄動,照常抬起槍招呼著。 只聽阿達下巴一揚,道:“你也想救這女人的吧?我把她還你了?!?/br> 他說的是女真語,故太子和元嘉艾都沒聽明白。 托托聞聲走近鳳四,而鳳四也順勢抓著托托的義肢站起身來。 “鳳四,”托托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似優(yōu)哉游哉的阿達,她知道,他就是在場最值得戒備的人,“等會兒我和元嘉艾先應付一下,你盡快逃出去,要記得告訴紀直——” 她始終只關注著阿達與周遭的敵人,以至于并沒有留心鳳四做了什么。 話說到一半,托托便覺察到腹部的刺痛。低下頭,只見鳳四已經(jīng)握著利刃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 “托托——”喊出這一聲來的是元嘉艾。他立即想撲過來,但卻礙于周遭的威脅不能輕舉妄動。 托托用拄拐的手捂住傷口,抬頭看向鳳四。鳳四滿臉都是驚惶,她倒退著,終于摔倒在地上。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鳳四瘋了一般喃喃自語,“他們說這樣就放我走?!?/br> 疼痛與血溢出的感覺在身體里擴散開來,閉上眼睛時,托托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鳳四——”她嘆。 鳳四仿佛失心瘋般尖叫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是你不好!是你搶走表哥!是你搶走我的東西!” 托托覺得她可笑至極,但此刻又不是笑的時候。她忍痛抬起義肢,將這個歇斯底里的瘋女人一腳踢了出去。 在一旁觀賞的阿達拊掌大笑,他笑得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