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尤其不善。

姬雁“哎”了聲，最后看著計淵的神情，還是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反正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這兩個人相互看不慣對方斗了這么多年，計淵從來都是被氣得跳腳的那個。

·

而此時，靈域之中。

陸曜剛踏入靈域大門，便已經(jīng)察覺到了空氣中流動著的古怪力量。

他根據(jù)提前留在弟子們身上的靈術(shù)氣息尋找著眾人的蹤跡，片刻之后，他終于確定了方向，朝著某處布滿琉璃房屋的山丘飛去。

而就在他即將靠近山丘的同時，一陣驚雷平地而起，竟將整個山丘掀翻打扮，七彩的琉璃屋舍霎時紛紛炸開碎裂，黑煙頓時滾滾升騰而起，燒焦的氣息彌漫了四周。陸曜眼神微變，身軀緊繃，絲毫不管下方還滿是電光與灼熱的火焰，迅速往動蕩的中心沖去。

就在即將靠近之際，他終于在濃煙與焦土中看清了造成這場動蕩的源頭。

在那中央之處，赫然矗立著一道泛著電光的金色龍影。

而就在那猙獰巨龍的前方，一人懸空負(fù)手而立，手中的雪色長劍光華耀目，衣衫迎著狂嘯的風(fēng)獵獵飛揚(yáng)。

第25章

陸曜瞳孔驟然緊縮，他僵立在原地看著那道身影，在這一刻感覺自己仿佛不經(jīng)意間回到了千年之前。

那時候他仍是個弱小到毫無自保能力的家伙，但在他走投無路即將被妖獸啃食之際，那道身影從天而降，執(zhí)劍擋在了他的面前。

一劍斬盡妖物。

陸曜很難回憶起他那時候究竟想到了些什么，他的視線只能停在那道身影之上，再難從其移開，就像現(xiàn)在。

遠(yuǎn)處的巨龍至少也有九階實(shí)力，然而如此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巨龍，在那人的一劍之下竟然也開始產(chǎn)生怯意，它驟然嘶吼一聲，似是猶豫似是威脅，但最后卻依然無奈潰敗，在毫無威懾地看了那身影許久之后，他身形靈活在空中盤旋片刻，轉(zhuǎn)身飛離了此處。

那道身影并沒有去追，他依舊待在原地，微微抬頭看著那離開的金色巨龍。

陸曜雙足如同生了根，他定在原地?zé)o法離開，往前或者后退，他都沒有辦法做到。

有種猜測在他的腦中飛快成型，然而素來沉穩(wěn)的人這時候卻連去證實(shí)那猜測的勇氣也無，他握著酒葫蘆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是用力至極的表現(xiàn)。

但他實(shí)際上并沒有僵立原地太久。

因?yàn)榫驮谄讨?，那道身影倏地回頭，主動朝他看了過來。

陸曜臉色驟然變幻，微微退了半步，竟似乎有些緊張。

但很快，他的神情就再度改變，因?yàn)樗藭r已經(jīng)看清了遠(yuǎn)處那人的面容。

那人有著非?？±誓贻p的容顏，眉梢挑起的弧度自然且漂亮，生著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仿佛隨時都帶著笑意。

這張臉若從容貌的角度說，自不會讓人失望，不論什么情況下見到，都足以被人贊聲俊秀非凡，但這卻不是陸曜心中所想的那張臉。

不是。

陸曜在心里沉沉說了聲，他認(rèn)得這張臉，這人是他昨日在酒樓中遇見過的那位少爺，三大世家里華家的少爺華恃。

不是那個人。

雖然心中的期望已經(jīng)被他壓到了最低，但他依然很難如同尋常時候般做出反應(yīng)。他視線凝在了華恃手中的那柄劍上，目光霎時微微變化，他認(rèn)得那柄劍，那是從前他最討厭的那家伙的佩劍，那個叫做柳棲霜的家伙，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把劍的名字叫做靈砂劍。

陸曜對柳棲霜印象深刻，不光是因?yàn)槟莻€跟他不對付的計淵對這家伙總是言聽計從，還因?yàn)榱鴹彩欠轿⒆顝?qiáng)大的對手。

眾人都傳聞?wù)f方微與柳棲霜相互看不慣對方，陸曜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仇怨，但他卻知道這些并非是毫無道理的謠傳，他跟在方微身邊許久，他最清楚方微對柳棲霜的態(tài)度究竟如何。

只要有柳棲霜的地方，陸曜都不會前去，只要柳棲霜做了什么，方微必不會再過問，甚至于旁人只要在他的面前提到柳棲霜的名字，不論是辱罵還是欣賞，他都會表現(xiàn)出不自然的抗拒。

這些方微雖然沒有說過，但陸曜卻都能夠看出來，若非當(dāng)真厭惡到了骨子里，他絕不會如此在意。

也因?yàn)檫@樣，所以陸曜從來都看不上那個叫柳棲霜的家伙。

如今這位華家小少爺出現(xiàn)在這里，以一人之力嚇走九階靈物，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實(shí)力？而他手里所執(zhí)的寶劍，又為什么會是柳棲霜的靈砂劍？

更讓陸曜在意的是，會什么華恃所使用的功法會與方微的功法如此相似？

陸曜在這瞬間心中已堆積了無數(shù)問題，他遲疑著往華恃看去，開口想要喚住對方說些什么，然而不等他發(fā)出聲音，遠(yuǎn)處忽地再次傳來了一陣怪異聲響，那聲音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正自地面涌出，華恃眸光微動，在深深看了陸曜一眼之后，他轉(zhuǎn)身走向身后光暈之中，身形很快融入光芒，霎時消失不見。

“等等！”陸曜聲音干澀沙啞，他匆匆上前卻已經(jīng)阻攔不及，他看著空空蕩蕩的前方那處，凝視片刻之后，他怔然向著華恃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有些話他必須要問清楚，這樣想著，陸曜眼神更沉，加快了腳步。

華恃離開并非是為了躲避陸曜，而是想要找尋那處動蕩的源頭，所以陸曜尋找對方也并不算太過困難，他追尋著那處動蕩傳來的地方，很快便再度見到了華恃的身影。

陸曜趕到的時候華恃剛剛將從地面中鉆出的某只靈物給敲暈，不過他并未多作停留，他似乎在著急著什么，在制服那只靈物后，他看了陸曜一眼，轉(zhuǎn)身再度離開了那處，去到了別的動蕩所在。

陸曜同樣沒有停留，接著追向了華恃離開的方向。

他越是追逐，就越是難以控制心中翩飛的猜想，華恃最后離開前的眼神讓陸曜感覺無比的熟悉，而那一眼當(dāng)中似乎也帶著某種難以說清的情緒，還有無法理解的含義。

他似乎是在指引著自己，但又仿佛在顧慮著什么。

到了這種時候，陸曜不禁再度詢問自己，那人究竟是誰？他真的簡單的只是華家的小少爺嗎？可是他為什么會有靈砂劍，又為什么會施展方微的功法？

而他更是想到了那日他在酒樓自己的房間里見到的那個暗號，那個只有方微才知曉的暗號，他順著暗號尋找，最后卻來到了華恃的房門之前。

答案似乎已經(jīng)近在眼前，陸曜腳步不停，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他始終追著對方的腳步，看華恃在這片各式各樣的琉璃房屋間穿行，穿過一處又一處山丘，降服了數(shù)十只狂暴靈物，這些靈物中有普通的五六階靈物，也有實(shí)力稍微強(qiáng)勁的七八階靈物，如之前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