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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歌名為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1

分卷閱讀91

    嵐,聽我一句,別擋了他的路?!?/br>
白雁嵐還欲再說什么,房間中卻傳來了安音璇軟糯的叫聲,像小貓一樣撓著別人的心。接著是“咣啷”一聲,好像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白雁嵐上前一步伸出胳膊要去握門把手,又聽見安音璇欲拒還迎的笑聲,他的手就這么停在了半空中。

房門很厚,傳出來的聲音并不大,卻一下下震著他的鼓膜,極度刺耳。他頹喪地低下頭,慢慢攥緊拳,呆立半晌,最終大步離開,沒有回頭。

肖權見白雁嵐走得決絕,便沒什么好擔心的,也退場了——他可不想聽人墻根。

然而屋內卻完全是另一番情景。

安音璇知道剛才陳郡山提的什么要求,咬了咬下嘴唇說:“您要是把我嘴堵上,我還怎么唱歌?”

陳郡山“嘖”了一聲,抱怨:“你事兒為什么那么多?!彪S即拉著他的小臂一用力,把他撲倒在床上,說道:“那這樣行了吧?!?/br>
他不由自主“啊”地一叫,這聲音聽起來非常曖昧,可他自小就是這副魅嗓,就算好好說話也會讓人多想三分。

他身型上也沒什么優(yōu)勢,只能鉚足了勁用力抵著陳郡山的肩膀一推,結果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桌上的臺燈,找借口道:“陳老師,等一下,喘著我唱不出來。”

這下氣氛更詭異了,本來臥室就沒有吊燈,就這么一個臺燈在支持著,現(xiàn)在燈倒地上了,光線由下而上打出來,分分鐘是鬼片的布景。

陳郡山懶得理那糟心的臺燈,掙脫開他推拒的雙手,順勢又把他兩手鎖于頭頂,俯**埋首在他頸側,含混不清道:“沒事,我耳朵好,氣息不穩(wěn)我也能聽出好賴。別說,你還挺香……”

安音璇這個癢啊,縮著脖子實在憋不住笑,結果發(fā)出了聲音確實太yin蕩了,他當下就收了聲。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得想個辦法。

他急中生智,丹田發(fā)力,吼出了那首氣勢磅礴的歌曲: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沉浮隨浪只記今朝!”

這聲音有多大呢?首先音量堪比用了一個麥,其次穿透力極強,再唱兩句玻璃杯都能碎,這是他有史以來最用力的兩句唱腔。

如果在門外的白雁嵐再多留兩分鐘,就能聽見這高亢嘹亮的歌聲,想必也就消除了誤會,但他沒有。

“我*!”

陳郡山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萎了!

“你干嘛?!”

安音璇從床上爬起來,用手把沾在脖子和耳朵上的口水抹下來,說道:“我一般用這歌開嗓子。”

陳郡山罵了一句特別難聽的,一把推開他徑自去了衛(wèi)生間,使出吃奶的勁拉上門,門板都抖了三抖。

約莫五分鐘后他出來了,前側頭發(fā)沾了些水漬,看來是在洗手間洗了把臉。他斜眼睨了安音璇一下,走到大床正對的沙發(fā)上坐下,點了一根煙,說道:“行!你唱!我看你今天能唱出什么花兒來!”

“那陳老師,我先清唱一段?!?/br>
安音璇趕緊跪坐到床沿,由于衣冠不整,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剛要開口,陳郡山猛吸一口煙,做了個手勢說道:“打住。你先別唱了,我知道你要唱什么,你是以為我沒聽過嗎?!我自己寫的歌,成品我能沒聽過嗎!有多難聽你自己心里沒譜嗎??。?!搞得全網(wǎng)都是翻唱,一個賽一個惡心!”

看著他一臉要哭的表情,陳郡山不得不收斂了些許怒氣,聲音也沒有那么高了:“你還委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那么難聽,我委屈還差不多!”

“我沒委屈?!?/br>
“那你哭什么哭!”

“我沒哭。”

“好好說話,別瞪我?!?/br>
安音璇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他迫切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唱得真有那么差嗎?”

“有?!标惪ど交卮鸬脭蒯斀罔F。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br>
陳郡山:“不行?!?/br>
安音璇:“……”

“咱們一碼算一碼,就算你今天跟我睡了,我也不想再給你寫歌了,糟心?!标惪ど桨褵熎?,語氣倒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我到底哪有問題?”

陳郡山看著他一臉無辜虛心求教的樣子,火氣消了不少,沒有剛才那么暴躁了,心平氣和說道:“你哪都沒問題,也可以說你哪都是問題?!?/br>
“具體是指哪里?”他問。

“你懂我在說什么嗎?你的唱法要經(jīng)過顛覆性的改變才能有突破,但你已經(jīng)在現(xiàn)有的唱法上走太遠了,你想改,好,從零開始,你愿意?”

他莫名就想起了幾件事,一個是去音樂學院找沈美茗的時候,當時沈美茗對他說:“如果你用現(xiàn)在的唱法繼續(xù)唱,也是沒有瑕疵的,沒有必要讓我來重新雕琢你?!?/br>
然后到了海選的時候,喬詩嶼對他說:“你的音色很美,但是我覺得你沒有很好的發(fā)揮出來?!?/br>
之后錄節(jié)目的時候再次對他說:“你的音準和節(jié)奏都沒有問題,但你只是單純的去理解別人是如何演繹的,而忽略了如果自己是原唱,那么我該如何演繹。”

如果自己是原唱,那么該如何演繹?

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他。幾年以來他一直在唱別人的歌,模仿別人的發(fā)聲方法,盡量去還原這首歌原本的樣貌,從來沒有把哪首歌當成是自己的東西,盡情感受。

是他第一次作為原唱的歌,他唱得小心翼翼中規(guī)中矩,可在音樂的范疇里中規(guī)中矩即是原罪。

這些蛛絲馬跡都指向了一個他不愿承認的事實:他唱法是有問題的,這么多人都聽出來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看著安音璇眼尾又發(fā)紅了,在白皙的臉上極為明顯,陳郡山覺得自己話說重了,咳了一聲,準備安慰兩句:“其實你也不是……”

安音璇卻打斷他,說道:“我愿意?!?/br>
陳郡山勸道:“你別答應那么快,摒棄之前的所有,完完全全地重新變成一張白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像紋身也許沒那么疼,但洗去紋身是要矬層皮下去的,你有這個覺悟嗎?”

他把一邊頭發(fā)別在了耳后,鄭重地說道:“我有,再給我寫一首歌,我不會讓你失望。”

陳郡山翹著二郎腿,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年輕人,這樣的人他見過太多,但不得不說,無論是先天的樣貌還是過人的天賦,安音璇都是最出色的一個。

如果是十年前的陳郡山,他會抓住安音璇占為己有,享受悉心雕琢的過程,最終打造出一件藝術品。只是現(xiàn)在他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與激情去挑戰(zhàn)一個極具不確定性的難題。

他內心很矛盾,抿嘴思考了片刻,不愿意也不想管的聲音占了上風,但心底存留的一絲絲對才華的渴望,又讓那微弱的火苗久久無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