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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咳咳,也算是我拖累著你們爺倆兒茍活到這樣光景的愿望了……”“其他的我一概不求……一概不求?!痹掃€沒說完,就又被一陣劇烈的咳嗽給打斷了,周知顫抖著擦去臉上的淚水,將母親扶回床上躺著之后便又在床前跪了良久。窗外的竹林郁郁蔥蔥,窗內(nèi)的人卻是氣若游絲。周知任由臉上的淚干了,他抓著胸口放置在內(nèi)的紗帕,像是揪著自己的心臟一樣。“兒子懂了。母親,兒子謹遵母親意愿?!彼?。第65章傲嬌優(yōu)伶吳三里從來沒有覺得一年中的夏天有現(xiàn)在這個那么難熬。從前他最喜歡這樣高溫的季節(jié),喜歡在彈琵琶累了之后咕咚咕咚灌下一大碗的涼水,再去街上買幾斤用冰涼的井水泡過的楊梅,端個瓷碗出來坐到院子里分給伙計們吃。然后坐在茶館小院子里面吹著從湖邊來的濕潤的風(fēng),整個人都舒坦了。可惜眼下他沒有這個心情。茶館的大廳就正對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就坐在正對門的那張小桌子上,托著腮望眼欲穿的等著那個人。老板不久后打著哈欠從樓梯上下來,見他這副蔫蔫的樣子不忍心,便過來端了板凳和他一起坐著。“你說他是呆子,我看你也聰明不到哪兒去。”尚晨見他眼下青黑,忍不住輕輕的嘆口氣,語氣中是不忍和心疼,“周知如果心里面沒裝著你,他至于把那條紗帕留了兩年不肯扔嗎?”吳三里看了他一眼,別過臉去說:“興許是看那帕子耐用?!?/br>“噗……”尚晨小聲笑出來,他欠身從伙計手里面順了兩顆殷紅的櫻桃,遞了一顆給吳三里,另一顆塞到自己嘴里面。櫻桃表皮光滑漂亮,拿在指尖小巧而冰涼。尚晨嚼了兩口之后直皺眉頭:“真酸吶?!鞭D(zhuǎn)身就走了。這事兒本來是他牽起來,可是眼下的發(fā)展卻完全由不得他了。吳三里捏著櫻桃也不吃,就那么看著。他現(xiàn)在算是體會到整顆心都被人家攥在手里面的感覺。提心吊膽,惶恐不安。窗外的知了從清晨開始就聒噪起來了。周知從母親的房門前退出來,轉(zhuǎn)身看見了坐在大廳前的父親。“你來?!备赣H朝他招招手說。“過幾日就要考試了,東西都準備充足了沒有?”周父氣度不凡,威嚴而莊重的坐在廳前的八仙椅上,背后就是周家列祖列宗的靈牌。周家原也是上京有頭有臉的人家,可惜周知爺爺那輩揮霍無度,將祖先打拼下來的家財散盡。到周父乃至周知這一輩已經(jīng)是有些捉襟見肘了,單留了天子腳下這一套院子供一家人不至于流落街頭。雖然家族沒落了,但祖輩留下來的那點禮數(shù)和規(guī)矩還在。周父儼然一副君子做派。周知低低的俯了身,小心應(yīng)答道:“齊全了?!?/br>“嗯?!敝芨钙乘谎郏帜檬洲坜酆拥溃骸奥犝f你最近和那清輝茶樓的慕容公子交好?”“偶爾探討幾句詩詞罷了?!敝苤读算叮恢雷约焊赣H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于是更加小心謹慎。“風(fēng)月場上的人還是少些接觸,過幾天就要科考了,你得靜下心來好好準備?!敝芨傅恼Z氣嚴肅了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茶館里成天都裝著些什么人。我聽鄢先生說,他那茶館是不是還有個不男不女的唱戲的優(yōu)伶?”周知猛地抬起頭來,卻見自己父親一臉不齒的的表情,“我素來生平最厭惡此種人,沒有一點兒男子氣概,留連在這種地方供人取樂嘲笑,簡直連女子都不如……”父親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可是周知已經(jīng)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了。那些言語就像尖刀利刃一樣把他捧在心上的人刺了個對穿,指責(zé)的一無是處……“不是的!”周知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反駁,他目光看向父親的那一瞬間卻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和這個如威嚴一般存在的男人說什么。他嘴唇翕動了一會兒……不是的,細柳他人很好……他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兩顆漂亮的酒窩,好看得扎眼;他若上街看見行乞的人,定會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他琵琶彈的好極了;一張嘴也伶俐的很,街上那些小混混不敢招惹他,所有人都說他潑辣,可是他心里面卻是柔軟溫?zé)岬摹?/br>細柳好極了,好到周知居然不知從哪里開口。他呆愣愣的站在父親面前,嘴里只反復(fù)的念叨:“他很好,他真的很好。別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br>周父胸中一股怒火往上翻涌,他猛地一拍桌子,將茶杯也打翻了,落下來的茶水滴滴答答流到地上。“你這又是被豬油蒙了心?一個男女不分的優(yōu)伶值得你來說他好?”周父怒不可遏的一把將周知拖拽進房間,從柜子里翻出鑰匙來往門上落了把鎖,“我看這幾天你也不用出去了,安心準備科舉!將你那不清醒的神志給我收一收!”“那茶館還真成了窯.子了?就是個禍害人的地方!”周父還在氣頭上,指著房門罵說:“我們周家就指著你能出人頭地了,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那樣的人是你能碰得的?何況他還是個男人!”里屋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周父喘了幾口粗氣,顧及到他母親,于是將聲音放低了些,“你好好的在里面反思!后日科考,我送你去!”父親怒氣沖沖的走了,周知靠在墻邊一整顆心都寒了下來,和細柳表白心意后在一起的那七日像快活的前世光陰一般,他那樣想捧在心尖的人,思念了無數(shù)日日夜夜的人……這種感覺就像是最親的人往你心口捅了一刀,你卻什么都做不了。風(fēng)嘩啦啦的刮進來,刮得周知落寞而寂寥。.已經(jīng)兩天了,吳三里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已經(jīng)兩天了。尚晨看不過去就想過去勸勸,結(jié)果人家苦笑著說等得起。“都是我一開始急于求成,”尚晨擔(dān)憂的看著吳三里的背影,“一開始就不該利用周知來著?!?/br>他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旁邊空蕩蕩的,便又把臉別了過去。小九昨天就說有事情,于是回總部去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還好通道口只是暫時關(guān)閉的,小九自己也說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問題,尚晨就也沒留他。他最近總是忙著低頭整理各種的資料,要不就是一動不動的發(fā)呆,面前飄過一大堆滾動的數(shù)據(jù),尚晨都不好意思打擾他。只是最近這個任務(wù)進展實在是太慢了,小九也不在身邊,更沒辦法進一步的開展。尚晨只能干著急。吳三里的等待和焦急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好感度,進度條掉到了百分之六十。尚晨只好想著法兒天天對吳三里噓寒問暖的,心里也不禁奇怪起來。按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