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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罪二也;后聽信讒言,誅殺忠貞之臣,其罪三也……朕無顏以對萬民蒼生……”姬長離的這封罪己詔寫得很長,林林總總列了十二條罪罰,其中有真有假,除了第三條白希禹特別注意了一下,其他的他連腦子都沒過一下。只是到了后來,白希禹發(fā)現(xiàn)姬長離的這道罪己詔越來越不對勁兒,他這罪己詔后面的意思分明是說,誅殺了那位忠貞之臣乃是違背了天意,上天會復(fù)活那位忠臣,并委以他重任。可是天下間哪里來的起死回生之術(shù)?他年少時跟著姬長離一起看了不少奇談詭話,里面凡是能使死人復(fù)活的,無非都是用一命換一命的。可姬長離是想用誰的命,來換那位忠臣的命?白希禹的視線直接移到了這封詔書的最后面,他的聲音一頓,手中的那紙詔書突然滑到了地上,廷下的大臣們一愣,一抬頭便看著白希禹似發(fā)了瘋一般往殿外跑去。姬長離,你到底做了什么?白希禹離開后,有官員撿起白希禹掉在了地上的罪己詔,入目的便是那句:“朕將傳位于大將軍白希禹?!?/br>“皇上這是……這是怎么一回事呀!”“白將軍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這確實是皇上的筆跡,難不成白將軍真的復(fù)活了?”“皇上這罪己詔里,說的都是真的?”……白希禹跑去了御書房,跑去了姬長離的寢宮,可都沒有找到他,他急促地喘著氣,兩條眉毛都要皺在了一起,咬著唇想了一下,便轉(zhuǎn)頭向雙闕殿跑去。而此時的雙闕殿中,已經(jīng)換做了姬長離躺在那玉棺中,他手里攥著那做玉石人像,偏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美人,問道長,“我還能見他一面嗎?”道長嘆氣,“陛下如果意志足夠堅定,是可以撐到白將軍醒過來的時候的?!?/br>“道長請吧?!奔чL離微閉著眼,說道。道長將幾道符紙貼在了姬長離與白希禹的身上,然后盤坐在這兩個人之間,雙手合十最終念著一堆姬長離聽不懂的法決。道長的眉頭皺了起來,而且是越皺越緊,少頃,道長收回了雙手,他蒼白著臉站起身,走到玉棺的旁邊。玉棺中的姬長離的嘴唇泛白,兩眼無神,看起來已經(jīng)是命不久矣,但他卻依舊知道這個時候小白并沒有醒過來,他張了張唇,“道長……可是出了什么意外?”道長苦笑了一聲,“貧道招不來白將軍的魂魄?!?/br>雙闕殿的外面?zhèn)鱽韼茁書B鳴,幾絲花香透著窗戶悄悄滲了進來,在整座宮殿里蕩開,姬長離面色凄苦,喃喃道:“怎么……會這樣……”道長垂下了頭,“怕是白將軍的魂魄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了。”“噗——”姬長離噴出一口血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那些鮮紅色的血染在他身下的玉棺上,像是綻放的點點紅梅。過了許久,姬長離望著道長,緩緩開口問他,“他再也醒不過來了,是么,道長?!?/br>“是?!钡篱L沉重地點了一下頭。“呵……”姬長離忽然就笑了一聲,“我以為……我能護好他的,卻原來,是我害了他……”道長急忙又拿出了幾張符紙來,要往姬長離的身上粘去,“陛下,您再撐一下,貧道這就將您的魂魄收回您的體內(nèi)?!?/br>“不必了,就這樣吧……”姬長離的眼神空洞,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了。有微風輕輕吹了進來,那些用珍珠穿起來的門簾,在這個時候叮鈴作響,姬長離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床上的那位沉睡著的人。道長束手站在一旁,他看著這位帝王的魂魄在天地間慢慢消散,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姬長離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一些。那就這樣吧,小白,是師父對不起你,師父馬上就去找你了,師父晚了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了。小白……白希禹終于來到了這雙闕殿。他大口喘著氣,右手扶住門框,對著玉棺中的人輕輕喚了一聲,“師父?!?/br>“小白?”姬長離的眼珠動了動,看著那個叫于念的侍衛(wèi)站在門口處,正定定地看著自己。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叫自己,師父……第156章鏡花緣姬長離的嘴角似乎又向上揚了一些,他輕輕合上了雙眼,再也無法醒來。白希禹覺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里他的師父想要復(fù)活他,卻是自己也睡了過去。現(xiàn)在正是五月天氣,外面的陽光暖意融融,有微風輕輕吹過林間,留下樹葉沙沙的聲響,白希禹卻覺得這一刻異常的冰冷,他仿佛是置身在一場夢境里,卻沒有醒來的辦法。他從來都是以為,以為在他走了以后,這個人應(yīng)該是可以與他喜歡的人,一切安安康康,快快樂樂的度過百年的。可為什么會是這樣呢?他依舊扶著門框,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手上的青筋卻是高高地凸了起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妄圖使自己的腦袋能在這一刻清醒一些,使他能夠判斷出這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他的四周似乎一絲聲音也沒剩下,就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了他一個人。過了許久,時間好似靜止了,天地間一片沉寂,白希禹終于松開了抓著門框的右手。他腳步踉蹌地向那玉棺撲了過去,兩只手死死抓著玉棺的邊緣,他看著玉棺中已經(jīng)死去了的男人,他的眼睛很久都沒有眨一下,他只怕眼皮一合上,眼淚就要掉下來。他雙膝緩緩跪到地下,兩只手依舊是放在玉棺的邊緣,他聲音哽咽,向玉棺中的男人問道:“師父,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可是玉棺中的人,再也沒有辦法回答他了。就像在此之前,姬長離總是靠在玉棺旁邊,對著玉棺中的白希禹說著各種動人的情話,而玉棺中的白希禹,也從來都沒辦法來回應(yīng)他。白希禹的傷寒還沒好,再加上剛才跑了那么長時間,他的聲音沙啞,“師父,你怎么就不跟我說一聲呢?”“為什么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呢?”白希禹其實到現(xiàn)在都不太清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隱隱能猜測到,姬長離為了把他復(fù)活,把自己的命給獻祭出去了。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當初既然已經(jīng)把他賜死了,現(xiàn)在這又是想要做什么呢?白希禹想要嘲笑棺中人幾句,可他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其他的來了。過了很久之后,白希禹才恍惚想起自己的身后還站著另一個人,他沒有轉(zhuǎn)頭,眼睛盯著玉棺中的人,向身后的人問道:“道長,可否將陛下的魂魄召回來?”白希禹心中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