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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里消失不見。太陽尚未落下,半隱在遠處的山際邊沿,漫開一道道金燦燦的光。那光掃在任昀的發(fā)上、耳上,然后落在他空蕩蕩的左手上。謝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卻聽任昀繼續(xù)道:“她還說周……周玥是故意的?!?/br>“任哥覺得呢?”謝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受害者,你問我?”謝然說:“可我和周玥無冤無仇的,他為什么要故意拽我?雖然我聽說這個角色他也想搶,但我覺得不至于?!?/br>任昀挑了挑眉,等待著他的下文。“我聽說周玥在幾年前追過任哥,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被你拒絕了。”謝然的眼睛彎起,滿眼都是促狹的笑意。他一手托著臉,一手拿起夾子把熟了的rou放進任昀的盤子里:“我是因為你受的傷,委屈得很。”任昀仔細在腦海里尋找了一遍和周玥有關的記憶,隱約記起幾年前好像是有那么一個人,在酒會上借著醉意來撩撥他。他當時好像是不悅地甩開人走了,后來陸續(xù)收到過一些東西,他都讓曾靜處理了。之后那人沒了聲音,他便也不在意了。“你的意思是,我才是始作俑者?”“倒也不是,您頂多算個紅顏禍水吧。”謝然調(diào)侃道。任昀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眸光晦暗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所以任哥過來,是為了幫我撐場子?”謝然注視著任昀的臉,心中已經(jīng)有個聲音先行做了回答,但他迫切地想要從這個人的嘴里聽到更為真實的答案,一顆心怦怦跳動著,眼睛里都漫開了星光。任昀語氣平淡地說:“算是?!?/br>謝然又笑了:“那我謝謝任哥?”說罷,他舉起杯子,在對方的杯身上撞了一下。任昀低頭盯著杯子里浮動著的液體,也扯了下嘴角:“趙珩當時就在現(xiàn)場,你大可以和他說?!?/br>“說了也沒什么用吧。”謝然說道,“他就是害怕,不小心抓了我一下,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人趕出劇組?!?/br>“你倒是掂量得清楚?!比侮老肫鹱约旱谝淮我姷街x然的時候,那個囂張跋扈的青年和眼前的他簡直就是兩個人。謝然用夾子戳了戳爐上的雞翅,無意地說:“我以前拍戲的時候也有人做過這種事,有場在水里拍的戲,那么冷的天氣,她硬是讓我在里面泡了一個小時?!?/br>任昀順著他的話問:“后來呢?”“其實那場我表演得不是很糟糕,加上本來水就冷,導演打算早點放我過的。我當時就挺生氣,第二天的時候就讓她也嘗了一遍這種感覺?!?/br>任昀隱隱覺得這個劇情有點耳熟。“她正好是被人扇巴掌的戲,我剛開始就只是想故意NG個兩次,讓她知道被針對是個什么滋味。但前一天泡得有點狠,感冒了,后面幾場沒有忍住……”謝然頓了頓,瞧了眼任昀的神色,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想想還挺幼稚的?!?/br>任昀沒有說話,筷子在盤子里的rou排上戳了幾下,面色不善地把它吃了。他沒有想到當年的事情還有這么一層。雖然極不愿意承認,但他確實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起就對他抱了偏見,以至于到后來愈演愈烈,至今才消減掉一點。任昀道:“以后遇到這種事可以直接和我說。”謝然愣了一下。“您是要幫我撐腰嗎?”又或者……是心疼了?任昀話剛出口,就對自己的一時沖動感到后悔,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道:“你在片場被人欺負,不管這件事怎么傳我都會很沒面子?!?/br>謝然低低地笑了幾聲,把爐上的rou都夾到了任昀的盤子里。幾只麻雀從窗邊飛過,夏風梳理著它們的羽毛,它們的翅膀像是被霞光綴上了碎金。其中一只掉了隊,緩緩地落在了窗外的廣告牌上,沖著里邊的兩人甩著腦袋嘰嘰喳喳地叫著。夜色逐漸漫上天際,紅霞在夜色的吞噬中緩緩散去。回了酒店的兩人尷尬地分坐在沙發(fā)和床上,最終還是任昀起身打斷了這樣的氣氛。“我去洗澡?!?/br>“好?!?/br>然而被謝然注視的任昀并沒有動作。謝然掃過房間的擺設與任昀空蕩的雙手,頓時意識到這人并沒有帶行李。“毛巾用我的吧,內(nèi)褲我還有幾條一次性的,衣服……”謝然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翻找了一下,撈出了一件白T來,扔到沙發(fā)背上,“這件您應該可以穿?!?/br>“謝謝。”“明天我讓周軒去幫您準備幾套,您打算待多久?”任昀想了想,說道:“我買了后天的機票。”謝然在他的身后掰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任昀的話意味著接下來的兩個晚上,他都要同自己待在這一個房間里。謝然的視線轉到自己的床上,在心里說道:還好你夠大。第28章指導浴室的水聲嘩嘩地響,謝然甚至感覺有水霧漫出,悶熱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燈光從窗外溜進,在沙發(fā)的皮革上掃出幾道幽幽的光。他坐在床上,雙手撐著床墊晃著身子。水流聲像是滑過了他的四肢,敲擊在他的心上,震著他的耳膜,一下接著一下,不停不歇。倒在玻璃杯中的酒精飲料冒著泡,一股甜膩的味道滑過謝然的舌尖,沒入喉中,酒精的味道沖上大腦,兩邊臉頰的熱度頓時也上升了。身上還殘留著烤rou的味道,謝然嫌棄地聞了聞,思考自己再去洗一次澡的可能性。畢竟晚上任昀和他同床,熏著自己還是小事,熏到對方就不一樣了。房門被敲響,謝然回過神來,猜想應該是按摩師來了。經(jīng)過浴室時,里面的水聲已經(jīng)停下,磨砂玻璃上鋪開一層水霧。謝然的衣服對任昀來說并不合身,上衣還算勉強,本來就是寬大的風格,但內(nèi)褲著實是有些一言難盡,勒得難受。然而他沒辦法要求太多,簡單地套上衣服后就開了門。屋子里傳來陌生的男聲,聲音溫和,但聽起來還算年輕。任昀轉過拐角,就見謝然赤裸著上身趴在床上,臀上蓋著一條白色毛巾。他背部的皮膚光滑細嫩,在暖色的燈光下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蜜色的釉。任昀的目光一暗,幾乎可以想象到觸摸那塊皮膚時的手感。視線向下,他看到了謝然的腰,他的腰比覃如筠拍來的照片上的還要細,左邊的玫瑰映入任昀的眼中,他隱約看見了玫瑰花瓣上的兩個字母——LY。任昀不禁蹙起了眉。那像是一個人名的縮寫。方才說話的那個男人跪在床邊,伸出手去揉壓謝然身上的xue位。謝然像受驚的魚一般彈起了身,嘴上也發(fā)出了壓抑著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