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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76章

吃太多水果的下場就是,午飯只吃了幾口，就感覺飽了。

肚子撐得慌，碗里還剩一大半，林沅吃飯的動作緩下來。湯飯不怎么需要嚼，溫度也適中，一勺又一勺,應(yīng)該很快就能吃完。

但等老爺子和炎霆都吃完了，他碗里的還沒減少。

林沅一勺吃半天，也不敢直說自己不想吃了。

收拾好自己和父親的碗筷,炎霆一回頭，剛好見林沅正仰頭看著自己,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層水光,像是雨后初霽,被雨水沖刷過的嫩葉,顏色發(fā)亮,亮的驚人。

林沅咬著勺子,望著炎贏也不說話，眼神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看我也得吃,最起碼吃一半。”炎霆無情地板起臉,言語冷硬，一點(diǎn)兒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哦。”林沅低下頭,繼續(xù)吃碗里的湯飯,心里涌起一陣委屈,吸吸鼻子,想哭。

在他變成小哭包之前，一只手伸到面前，端走了他的碗，“下不為例。”

林沅立馬點(diǎn)頭如搗蒜，信誓旦旦道：“下次我一定不會吃這么多水果了?！?/br>
吃著他剩下的東西，炎霆不予置否地發(fā)出一聲輕哼，“呵……”

“上次誰把薯片藏在被子里，灑了一床？”

“之前誰把面包藏在酒柜里，遭了一窩老鼠？”

“是誰把辣條塞進(jìn)冰箱里，被廚師當(dāng)成調(diào)料放了？”

“又是誰磕巴子，把自己磕的滿嘴是泡，痛的哼哼唧唧睡不著？”

面對從炎霆嘴里說出來的一樁樁“惡行”，林沅垂下腦袋，抓著自己的衣擺一言不發(fā)。

是我，是我，都是我。

可我這不都是讒的嗎？

你不懷孕都不知道，嘴饞簡直比饑餓更可怕啊。我能不睡覺，但是不能不吃！

倔強(qiáng)的在心里嘀嘀咕咕，等話到嘴邊之后，林沅卻一個(gè)字都不敢說出來。

他扁扁嘴，偏過腦袋不說話了。

炎霆嘴角噙笑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收拾餐具。

老爺子靠在床頭看著，眼里顯露出些許不可思議的神色。

在記憶里，他已經(jīng)許多年沒見過兒子笑了。對誰都冷冰冰的，嘴角像是被冰塊凍僵了似的，永遠(yuǎn)也提不上去。尤其是那雙眼睛，無論在何種場合，一直都是淡漠且疏離的。

沒有感情，沒有欲望，宛如死水的湖面，掀不起任何波瀾。

年歲見長，身體機(jī)能下降，記憶衰退，老爺子很多事都記不清楚了。但他還記得，炎霆母親和自己離婚，搬出家門那天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說：“炎裕，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不是你喜新厭舊，對家庭坐視不理，而是你把我們兒子養(yǎng)成了一個(gè)不知悲喜的怪物！”

不悲不喜，不愁不怒，像個(gè)機(jī)器人一樣活著。

那時(shí)候，老爺子沒覺著這樣有什么不對。越是冷情，越容易在商界闖出一片天地，守住炎家百年基業(yè)。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兒子笑起來這般好看，頗有他年輕時(shí)的風(fēng)采。

人還年輕，是該多笑笑。不該老氣橫秋，整天板著個(gè)臉。

老爺子咂磨著，平常臭的跟石頭一樣的臉，也不自覺變溫和了許多。

吃過飯不久后，林沅哈欠連天，眼睛都困紅了。

老爺子看不下去，讓炎霆帶人回家睡覺，別再待在這兒吵自己。

兩人走后，熱鬧了一上午的病房陡然安靜下來。

墻還是那么白，窗外的那棵樹還是光禿禿的，枝葉都落了。

一切像是照舊，又像是變了。

老爺子看著窗外光溜溜枝椏后面，掛在天空，被云層遮住，隱隱約約透出店兒輪廓的太陽，心里想著，能再多活幾年，也挺好。

一月中旬，已臨近春節(jié)。

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讓老爺子一個(gè)人在醫(yī)院病房里度過，也實(shí)在不太孝順。

鑒于上次去探望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那么討厭的份上，林沅決定讓炎霆把老頭兒接回家一起過年。

這樣，多一個(gè)人也可以多購買一份年貨。

林沅美滋滋地計(jì)劃著，拉著炎霆一起去超市親自置辦。

他肚子里的崽八個(gè)月了，孕肚完全遮不住。穿著寬大厚實(shí)的羽絨服，像一個(gè)圓滾滾的球。

之前他四肢纖細(xì)，看起來稍微和諧些。但進(jìn)入孕晚期，雙腿水腫，之前的褲子都穿不上去了。

炎霆讓人置辦了新的。

有新衣服穿，林沅很開心。但臉上的笑容沒持續(xù)幾秒，就掛不住了。

鏡子里倒映出一個(gè)小胖子。腿胖，肚子里胖，臉也胖……

林沅站在鏡子前，不高興地扁起嘴，差點(diǎn)兒直接嚎啕大哭。

為什么沒人告訴他，懷孕會變丑啊？

一會兒功夫，林沅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十幾種，把自己從頭嫌棄到腳，還打算把毛衣脫掉。

在他準(zhǔn)備行動時(shí)，一直笑著旁觀的炎霆，上前將人帶進(jìn)了懷里。捏捏他胖乎乎的臉頰，寵溺道：“不丑，很可愛?！?/br>
……聽聽，這是什么彩虹屁？

為了哄我多吃飯，還真是啥話都說的出口。

林沅磨了磨后槽牙，狠狠剜他一眼，罵罵咧咧，“你就睜眼說瞎話吧?！?/br>
毛衣最后還是沒脫成，在出門前，氣溫驟降，飄起了雪花。

林沅盤算半晌，在帥氣和保暖之間，選擇了后者。

他把自己裹成一只北極熊，撲進(jìn)炎霆懷里，催促道：“我們快去超市，去晚了，東西都被人搶光啦。”

炎霆是自己開車去的，沒有帶司機(jī)，就他和林沅兩個(gè)人。

下個(gè)雪，路面濕滑，小家伙身子笨重，容不得出半點(diǎn)兒差錯(cuò)，他不信任別人。

從別墅到超市接近兩公里，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