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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呼吸。墨斗坐在地上大口呼氣了一會,隨后趕緊抓緊時間,接著微弱的火光整理好現(xiàn)場,背起郭開往暗道走,然后就在下面遇到了一個黑影,看得出對方已在底下等待他良久了……說真的,墨斗快要崩潰了,不就是跑個路嗎?為什么還要跟取西經(jīng)一樣經(jīng)歷個九九八十一難!然而無法,墨斗只能打起精神警惕地看著對方,隨時準(zhǔn)備斗智斗勇。不過這一次,似乎并不敵人,在墨斗緊張的眼神中,對方猶豫而又忐忑地問道:“是……阿斗……嗎?”在趙國里叫他阿斗的人不多,或者說就那么一個……墨斗沉默半刻,試探地問到:“是木頭嗎?都說了不要叫我阿斗?!?/br>木頭,當(dāng)初墨斗還在趙國時唯一的‘玩伴’,接著對方父親交給木頭的匠藝,墨斗有機會在木匠方面入了門。聽到墨斗的回話,木頭不自覺地走上來了兩步,神情中依稀還帶著小時候的憨意:“真的是阿斗!我還以為聽錯名字了呢!”但墨斗卻警惕地往后退了兩步,不是他無情,而是他的環(huán)境實在是四面楚歌。木頭看到墨斗的反應(yīng)一怔,他停住了腳步,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得,他看著墨斗問:“阿斗,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墨斗皺眉問:“什么?”木頭躊躇了一下,然后咬牙說道:“就是你說的‘無戰(zhàn)’,也就是父親說的‘非攻’?!?/br>……墨斗曾經(jīng)猜過自己的父親是個墨家人,但他沒想到木頭的父親也是,也難怪他能從木頭身上學(xué)到手藝,畢竟這個時代的技藝可都是不傳外人的。知道這個的時候,墨斗已經(jīng)將郭開丟到了醫(yī)館前,然后躲在了木頭的家里,他已經(jīng)洗完澡換了身衣服,此刻正在拿削木刀刮臉,木頭就在一旁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他們父輩的事。“父親在前幾個月一定要參兵,他說這是不義之戰(zhàn),我攔都攔不住?!?/br>墨斗的手一頓,鋒利的刀刃在他的臉上隔開一道血痕,他隨手抹去血跡,淡然問:“然后便亡在了那十萬趙軍?”木頭點頭:“對?!?/br>墨斗將刀放下,看著木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倒是木頭盯著墨斗的眼睛坦然地繼續(xù)說了下去:“父親說我腦子不行,故而只教了我匠藝,但我知道‘非攻’,知道父親想要‘非攻’,我也想要……”墨斗打斷木頭,反問道,“你怎么會在那暗道?”木頭撓撓頭,想了想說:“相國讓我秘密負(fù)責(zé)修繕那個暗道,所以我就在那里了?!?/br>墨斗接了下去說:“然后你便在那暗道里聽見了我說的話?”木頭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他最后還是問到:“對,所以阿斗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有辦法做到天下無戰(zhàn)?”墨斗看了一眼木頭,不置可否:“便是真的又如何?”木頭認(rèn)真道:“那木頭便幫阿斗做到這件事?”墨斗問:“哪怕投身于秦國?你要明白,我只能做到‘非攻’,可做不到‘無不義戰(zhàn)’?!?/br>‘春秋無義戰(zhàn)’,事實上,根本就沒有‘義戰(zhàn)’,就像剛剛的墨斗選擇救活了叛國者,殺死了愛國者一樣,有的只有利益與立場,而木頭的立場他父親的死亡就早已幫他注定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木頭竟然沒有任何的猶豫:“秦國便秦國,木頭跟定阿斗了?!?/br>墨斗吞回剛剛想說的話,他皺眉道:“你可想清楚了,那是秦國。”墨斗對他的父親根本沒有任何記憶,也自當(dāng)談不起什么血海深仇,但木頭不一樣,從他執(zhí)著地要幫父親完成‘非攻’這個愿望便可以看出他們父子倆的情深……“可是,‘無戰(zhàn)’不是便‘無不義戰(zhàn)’了嗎?”木頭奇怪地反問,墨斗猛然抬頭看向木頭,木頭憨憨一笑,奇跡般地掃去了墨斗心頭的陰霾,“只要沒有戰(zhàn)爭就好了啊。”鮮血的流淌,生命的逝去,同胞之間的背棄,一切都是因戰(zhàn)爭而起,所以只要沒有戰(zhàn)爭就好了……第97章本來墨斗是打算回他原來的老家修整逃跑的,不夠那樣太過冒險,以趙高的性格,說不定早已在那里安插了人手,但現(xiàn)在有了木頭的幫助,或者說是金錢的幫助,一切就簡單多了:木頭非常干脆地把家產(chǎn)都變賣了。人家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了,墨斗也不再懷疑木頭的決心,兩個湊一湊錢,合資買了一臉馬車,隨即趕往郡上——王翦駐軍所在地。也不知道是趙王真的厭棄了趙高,還是說郭開把事情給瞞了下來,總之,邯鄲并未封城,也沒有對墨斗大肆懸賞,所以,墨斗和木頭非常順利地就抵達(dá)了鄴城,并且見到了王翦。其實按理來說,以墨斗現(xiàn)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見到甚為以軍統(tǒng)帥的王翦的,但奈何,古人特別吃膽色(劃掉)裝逼這一套,當(dāng)墨斗形單影只面對刀劍卻談笑風(fēng)生時,一些被唬住了的小將領(lǐng)就忙不迭送地通知王翦了。木頭留在了軍營之外,雖然他已經(jīng)下定決定跟著墨斗投靠秦國,但畢竟王翦的軍隊與他父親的死有直接的關(guān)系,墨斗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想在他的心口上戳刀子,而木頭當(dāng)然也接受了這個安排,更何況,就算他跟著墨斗一起去,他沒那份膽色(劃掉),也裝不了逼……軍帳內(nèi)。王翦正居高位,低頭俯視墨斗:“不知足下有何貴干?”墨斗抬頭看王翦,對方?jīng)]有蒙驁那樣子的大胡子,也不似尉繚的儒雅,他的面孔甚至可以說是普通,普通到?jīng)]有任何特色,他看著墨斗,看似和善,但眼露精光,很明顯,如果墨斗不拿出一些干貨出來,他絕對會直接判決墨斗擾亂軍隊,不會手軟。與蒙驁蒙恬的直來直往不同,跟李牧的內(nèi)斂沉穩(wěn)也不一樣,作為四朝元老,王翦是一個懂得變通的將領(lǐng),或許有些武將不屑于使用計謀,但是王翦卻將其用得相當(dāng)靈活。比如說長平之戰(zhàn)后,王翦就曾設(shè)計幫助范雎,讓范雎不費一兵一卒地就取得了仇人的性命——魏齊,魏國的丞相。不過在嬴政當(dāng)上秦王之后,王翦的鋒芒暫時被隱藏,直到現(xiàn)在才重放異彩,而現(xiàn)在,王翦需要戰(zhàn)功,越多越好。想到這里,墨斗心中就有了底,他朝王翦笑了笑,道:“我是來助將軍解憂的?!?/br>王翦眉毛一動,問:“敢問本將軍有何憂?”墨斗篤定道:“李牧?!?/br>王翦不置可否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