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的冷意。

這神態(tài)，竟然和王黎明的一些時刻有些相似。

大門打開，門外站著兩個人。齊母和一個拎著大包的姑娘站著一起，荷美一見他還有些羞澀，躊躇了半天，才輕聲喊了句：“大哥?！?/br>
“進來吧?！?/br>
齊止把門打開，側(cè)身讓他們兩人進去。

“哎，齊止你怎么還有……朋友在啊。”齊母看見里面的景象，似乎也沒有多想，荷美還有些羞澀，見到里面的陌生男人，終究不敢太邁出腳步。

“阿姨好。”王黎明看了一眼荷美，對她笑了笑。

“你好你好，你是齊止的同學吧，我?guī)Я它c特產(chǎn)……”齊母剛要放下蛇皮袋拿東西的時候，齊止出聲道。

“媽，他是我男朋友?！?/br>
……

陶函耳邊只有盛夏時候的蟬鳴聲，像被日曬后的刺目白光，只剩下聒噪。

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這么一個夏天，徐以青拉著他，向著所有人說。

“媽，函函是我的男朋友?！?/br>
如今，一摸一樣的聲音，一摸一樣的場景。電影畫面之上，齊止此刻的臉，和當年的徐以青重疊起來，陶函居然有些分不清戲里戲外。

……

齊母在短暫的停頓之后，顯然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兒子的意思，荷美還不太懂，站在門檻的邊緣進退兩難，有些怯怯地看著他們。

王黎明似乎沒想到齊止會忽然出柜，愣了一會之后，往后退了兩步，雙手抱著手臂觀察著屋內(nèi)的一切。在齊止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齊母在那一刻就爆發(fā)了。

捶打著王黎明哭了幾下，把頭調(diào)轉(zhuǎn)去向了王黎明的方向，不停喊著：“你父母呢！我要找你父母！我兒子來市里讀書！不是要和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惡不惡心??！造不造孽！”

“你為什么要逼我呢？”齊止抓著他手臂，把他連人拖著，“你看見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了吧？你知道我的處境了吧！你會什么，你就會逼我！不停逼我！！現(xiàn)在怎么樣？滿意了嗎？還想住嗎？”

“我逼你什么了？我逼你什么了?。?！”齊母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我就是一農(nóng)村人！我想你趕緊成家立業(yè)怎么了??！我逼你什么了！你看看你在干什么！你又說了什么！”

“……”荷美雙目恐懼地看著齊止，齊止走過去，把她手中的包拿著，往屋子里一丟。

哭喊聲又被嚇止。

“你們想住就住吧，我走?！饼R止說。

“你走去哪兒?。。?！”齊母轉(zhuǎn)身還想拉他，“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死??！”

齊止早就甩開了她，頭也不回向前走了。

齊止的旁白響起：

“我終于把這些話說了出來，很難過，但也輕松?！?/br>
“我知道荷美是無辜的，但是我就不無辜嗎？”

……

劇情尚未急轉(zhuǎn)直下，但顯然已經(jīng)不是先前的那些溫情。

從明朗的基調(diào)也逐漸變灰，飽和降低，一種淡淡的陰郁透露出來。

齊止找到了新的公司，他正式入職。因為離開王黎明的家遙遠，又時常加班，他入職后多數(shù)住在員工宿舍，只有周末才會和王黎明短暫相聚一下。

公司不同于學校，齊止找的單位，剛?cè)肼毑痪镁烷_始對他有些偏見。

新人、不是本地人、工作經(jīng)驗不足……多數(shù)干干打雜的活也不敢吱聲，加班和累活美其名曰鍛煉經(jīng)驗，到頭來都丟給他一個人完成，在之后的日子幾乎成了常態(tài)。

“又加班？”

“對不起啊親愛的?！饼R止邊用卡刷著公交車，“我還有東西沒有完成，這周我……”

“行?！蓖趵杳鼽c了根煙叼在嘴上，吐出一口，“你自己想想，這一個月里你回來過幾次？”

“我太忙了?！饼R止道歉道，“下周末，下周末行嗎？我們?nèi)コ院贸缘?，看電影去？?/br>
“掛了?！蓖趵杳髡f。

掛了電話，王黎明拿起手機，滿臉怒意往墻上丟去，手機彈到了床上，嚇得王黎明的室友回頭看了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室友笑道，“黎明哥哥，最近不對勁啊？”

“關(guān)你屁事??！”王黎明吼道。

“好好好?！笔矣炎剿赃?，勾住他肩膀，“那么大火氣干嘛呀！秋燥啊你！晚上必須去喝兩杯降降火了。”

“喝你ma喝?！蓖趵杳髡f。

“艸，你不是吧?！笔矣颜f，“今天大劉生日，你這面子也不給??？不行不行，來好多漂亮妞啊?！?/br>
“說了，關(guān)我什么事兒?！?/br>
“你不給我面子，你也要給大劉面子啊?！笔矣颜f，“劉哥平時這么‘照顧’我們，你說是不是？”

王黎明沉默了一會，思考半晌，皺眉道：“算了，去去去……”

“這就對了嘛！”室友說，“咱們不醉不歸哈?！?/br>
王黎明這一去，醒來都一天后了。他躺在一個一看就是酒店的房間里，目光所及之處都一片狼藉。

他不記得自己斷片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鏡頭給了他浮腫又干澀的臉上一個特寫。

上身□□著，竟然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艸……什么東西。”王黎明慢慢掀開被子向下看了一眼。

他有些驚恐地坐起來，神色頗為痛苦，拽著被子亂看一氣，摸到了自己手機，看見上面全是未接來電，他撥通一個，劈頭蓋臉就問：“艸你大爺，我怎么了？”

“啊黎明啊，你醒了？我天，你再不醒我要報警了?！笔矣言陔娫捘穷^喊，“那天不知道你怎么了，一直不停喝，攔都攔不住。后來大劉說給你找倆女的，你又哭又喊又叫地趕人，就抱著大劉帶來的一個男的笑?！?/br>
“大家喝多了磕嗨了起哄，那男的就抱著你親，你也不拒絕?！?/br>
“艸？”王黎明喊道，“然后呢？”

“你倆就走了？”

“艸他人呢?。?！”王黎明說，“他媽他把老子上了！”

“……什么？”

王黎明把酒店所有垃圾桶往地上踢，踢了幾個，喪氣一般坐地上糅弄頭發(fā)：“你他媽給我去問這傻逼是誰！老子弄死他?。?！”

“大劉的人，你算……”

“算毛線！”王黎明把電話掛了。

他雙手抱膝看向前方，腦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鏡頭。

近乎黑白的畫面之中有一個雙目圓睜的小孩，他面前有一道門，露出一絲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