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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年頭,好像是太爺爺留下來的。他翻看著那些書,突然想到之前安晴提起的那張照片。江寒記得安晴說是七年級下冊的英語書里面的照片,他從書架里抽出那本綠色封皮的英語課本,略略翻了幾頁,從書里掉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并沒有別未眠,只有江寒一個人在傻乎乎地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沒有了餓鬼,也沒有那個提著刀出現(xiàn)在一片黑暗之中的少年,更沒有什么憑空出現(xiàn)的一張合照。相反,孫思明還活著,楚辭也轉(zhuǎn)校到了白城一中,現(xiàn)在就連這張照片也只剩下他一個人。歷史被鄔二樓改變,就……就引發(fā)出這么多不同的變故嗎?那些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的事件,如同萬花筒一般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整個世界都有了不同,就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江寒?”他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安晴趴在門口正一邊吃瓜一邊看著呆愣的他。“兒子,你咋了?”安晴左手遞給他一塊瓜,江寒有些泄氣地接過來咬了一口。“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我剛回來,就看到你在這兒發(fā)呆,怎么?戀愛了?還是失戀了?”安晴一向喜歡開玩笑,江寒也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坐在靠椅上,聳了聳肩,“沒事?!?/br>“對了,老媽,416的那個女人怎么了?你知道嗎?”“她啊,”安晴啃了口瓜,“我不清楚,反正聽說是貓抓傷的,然后就……就死了,我在想是不是得狂犬病了啊。你還真別說,我當(dāng)初想養(yǎng)貓啊,還幸虧你阻止我不讓我養(yǎng),不然啊,出事的估計就是我了?!?/br>“老媽你別胡說了,”他低頭撫摸著自己手背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安晴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傷,扔了瓜過去抓起他的手左右看了看。“你這手怎么了?不要告訴我是被貓抓傷的?!?/br>“額……是……我這不是等電梯嘛,然后……就被咬了?!苯恢勒Ω睬缃忉?,總不能說是電梯里吊著一只他自以為已經(jīng)歇菜的黑貓,結(jié)果踏還活著就把自己抓傷然后肇事逃逸?那估計安晴會覺得他是在說夢話,還是白日夢。“算了,等下吃完飯一起去趟醫(yī)院吧,以防萬一,要打針知道不?”“知道啦?!苯型晔种械墓希压掀と舆M(jìn)垃圾桶里。整整一天過得十分糟心,說多了就是一個字:煩。自己身邊還一堆怪事,白城最近也是一片烏煙瘴氣,太陽整日里躲在云后不見面,陰沉沉的,人的心情亦是如此。安晴做好了晚飯,是很家常的水煮魚和麻婆豆腐。就她和江寒兩個人,炒的菜多點也吃不完盡浪費。再加上她工作了一天,也沒多少精力能花在這上面了。江寒洗完碗,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像潑墨般的烏云大塊大塊聚集在天幕上,有風(fēng)從街頭刮過,路燈的光暈染開一片通明。他下樓推著自行車一個人去了醫(yī)院,本來想著明天請假再去檢查,說不準(zhǔn)還能翹幾節(jié)課。但江寒總是隱隱約約覺得,今晚會出事。不安、焦躁、憂心、恐怖,正在夜色中朝白城涌來,總有人在默默祈禱,希望這是個安眠的夜晚。江寒從醫(yī)院出來時,月亮竟然爬出了云口,淡淡的光在試圖照亮白城的夜色。今夜晚風(fēng)吹拂,大街小巷都亮著燈,商販也早早收了攤,出租和公交??吭诼愤叄瑳]有飯后散步的老人,也沒有提著公文包回家的上班族,霓虹燈落下了幕。白城一片死寂。今晚,沒有人能活下來。萬物凋零只為與你相遇“喵——”一聲凄厲的貓叫劃破長空。夜,還是來了。江寒從單車上下來,輪胎沒氣了,他只得推著自行車在夜色中獨行。奇怪,街上怎么一個人也沒有?他這才遲鈍地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燈火霓虹,各種流行音樂不絕于耳的白城,此時只有幾盞路燈清冷地照在小街上。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夜空的最中央,周邊沒有一顆星星。當(dāng)夜色濃郁到極致,就連最亮的北極星也會黯然失色。“喵——”從十字路口傳來一聲貓叫,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臭味,似乎其間還夾雜著一股奇異的香味,是住在416那個女人身上的異香!香味與臭味混雜在一起,再好聞的氣味也會被同化變臭。這是下午樓梯上那只白貓身上的氣味!今晚是……陰歷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節(jié)……鬼門大開,餓鬼逃竄。不好,孫思明!他扔下單車朝路口跑去,那處此時只有一下舔著爪子的貓,白色的毛被血染紅大片。路燈下,它的翠色眼珠更顯得詭異十分。江寒看到孫思明躺在十字路口正中央,上身穿著白天的那件襯衣,可已經(jīng)看不清原樣。左胸前有個爛糟糟的洞,是那只貓!它活生生地用爪子摳出肋骨下的心臟,血像噴泉一樣從洞里流出,身下已是一片鮮紅。他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這幅樣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視著那只貓。白貓像是有靈性一般,朝他叫了一聲,輕輕邁開步子,四只爪子踩在一條線上,朝他慢慢走過來。不,不要……江寒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踉蹌著靠在路邊的圍欄上。“你看得到我?”白貓緩緩開口,但卻是女子的聲音,它歪著小腦袋看著江寒。聽它這么一說,江寒才注意到眼前的白貓身下沒有影子,被血染的花白的毛在路燈下顯得很是突兀。哎不對,貓說話了?還是少女音?!不對不對,江寒你這都什么奇怪的關(guān)注點。他拍了拍腦袋。白貓瞇起眸子,舔了下黏在爪子上的黑血,興奮地叫了一聲。從別處飄過來的粉塵飄在空中,黑漆漆的馬路從十字路口處斷開,路面像巧克力蛋糕一樣從中間被人掰開,地面上瞬間爬滿了裂紋,斷面是紋理清晰的土層,還有綿延千里的地殼。他轉(zhuǎn)過頭,背后高大的建筑因為地基面的斷裂而被硬生生地從底部分成兩半,三十八層樓,在夜空下?lián)u搖欲墜。底層有裂紋爬在墻面上,玻璃碎了一地。“小心——”一個人影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把摟住還在發(fā)呆的江寒遠(yuǎn)離高樓大廈。那個人穿著寬大的白色外套,胳膊一掄就夾住他的腰身,不由分說帶著他就跑。“楚辭?”江寒慌亂中看清了自己身旁的人,少年的側(cè)臉凹凸有致,像是漫畫里的人物一樣,一筆一劃勾勒出玩世不恭地眼角。楚辭斜看著他,“你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