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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那里答應(yīng)幫陳珞請個幕僚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打聽陳瓔的婚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偏偏施珠那里明天還要宴請富陽公主,施珠早些日子就放出話來,這是個認(rèn)識京中貴女的好機會,永城侯府的小姐們都應(yīng)該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捧個場,不管是對自己的婚事,還是出閣之后的人脈都有好處,她就想著到時找個借口蹲在自己小院子里避暑。 想到這里,她想起了剛才常珂和她說的話,不由好奇地道:“二小姐的婚事是什么時候定下來的?怎么沒有聲張?是剛剛說定還是已經(jīng)要下定了?” 剛剛說定常有反復(fù)的時候,不作聲倒說得過去。若是已經(jīng)定了下定的日子,這婚事就不可能更改了,還不說一聲,下定的時候沒有人去看熱鬧,兩家的面子上都不好過,這就有些不太尋常了。 常珂原本就是來跟王晞?wù)f這件事的,被王晞的左一碗冰涼粉,右一碟綠豆糕鬧得,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她忙壓低了聲音,湊到了王晞的耳邊輕聲道:“是大姐的婆婆幫著做的這個媒。那戶人家姓黃,公公雖只是個六品的武官,卻也是武舉出身,家資不菲。和二姐訂親的是他們家的次子,據(jù)說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是武舉人了。大伯母非常的滿意。大伯父和祖母也都沒有說什么。倒是二姐鬧了好幾次。只是大伯母鐵了心要讓二姐嫁過去,沒正式下定之前,估計不會大肆宣揚?!?/br> 王晞沒見過永城侯府的大小姐,不知道她是個怎樣性子的人,對于這門親事自然也不好說什么。 和永城侯府相比,黃家的門第也的確低了一些。 可永城侯和太夫人都沒有吭聲,不免讓人多想。 王晞問了問黃家的二公子長相如何,多大的年紀(jì),家里還有些什么人之類的話。 常珂有的答得出來,有的答不出來,不過,她倒說起一件事:“黃家據(jù)說是做米糧生意起家的,據(jù)說他們家早年和慶云侯府還有生意往來,所以才賺得盆滿缽滿的,要不然,他們家一個跑漕運的,也不可能讓子孫讀書習(xí)武,當(dāng)官坐府了?!?/br> 王晞心中一動。 常珂長在侯府,自然不知道生意上的事。 她卻是耳濡目染。 之所有鹽引這個東西,就是因為從南往北,通過漕運往九邊運送糧食損耗太大,才將這些糧食都放給了商賈,那些商賈自己承擔(dān)運糧的損耗,然后拿糧食到九邊換了販鹽的憑證,到鹽運使那里兌換官鹽,販賣給百姓。 這其間,不知道有多少文章可做。 若那黃家當(dāng)年搭上的是慶云侯府,賺了個盆滿缽滿倒也不稀奇。 只是這樣一想,只怕慶云侯府賺得更多。 王晞想到本朝有位國舅,靠著以次充好倒賣兵部的軍襖大賺特賺的事。 相比這位國舅爺,慶云侯府的手段顯然不知道高了多少。 王晞把從她身邊躥過的香葉一把撈起,擼了擼貓兒的下巴,逗得香葉癱了肚皮沖著她“喵喵”地亂叫,她這才道:“那慶云侯府做了兩任的國舅,在京中就算不是最富那位,只怕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br> “這倒是。”常珂有些意外王晞會說這些,她點頭道,“他們家的人會打仗,我祖父說,只有打仗才是最賺錢的。你看清平侯府,那么多人,可他們家每個姑娘出閣都有五千兩銀子的陪嫁,兒子成親是三千。僅在京城的祭田就有一千多畝。所以他們家的人折損的厲害,但說風(fēng)涼話的人也不少。” 王晞愕然,道:“慶云侯府人會打仗?” 那他們家的銀子到底是做生意來的?還是打仗來的? 常珂笑道:“你不是應(yīng)該奇怪為何他們家的姑娘出閣是五千兩銀子的陪嫁,兒子成親才三千嗎?” 王晞不以為然,道:“姑娘家原本就生的苦一些,我們家姑娘出閣的陪嫁也是高于兒子成親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常珂汗顏,道:“我還當(dāng)只有清平侯府是這樣,沒想到你們家也是這樣。但我長這么大,也就只遇到了你們兩家,其他人家,也不說其他人家了,就說我們家,姑娘出閣公中只出五百兩銀子,兒子成親卻是一千五百兩。” 王晞直笑,道:“你這才多大,以后見的事多著呢?慢慢就不稀罕了。” 常珂點頭。 卻不知道她余生雖長,可也只碰到了這兩家。 當(dāng)然,后來她自家和王晞不算在其中,她總覺得她和王晞都是虧得了王家的。 她說起慶云侯府的事來:“薄六小姐原籍在甘肅,薄六小姐的高祖父曾經(jīng)在清平侯府吳家的麾下當(dāng)過游擊將軍,因軍功累官至山東總兵。薄小姐的曾祖父則是武舉出仕,在五軍都督府做了個主薄,這才領(lǐng)著全家在京城定居。孝宗皇帝的時候,薄家六小姐的姑祖母才有資格被選入宮,先是美人,后是嬪妃,最后被立為皇后。 “薄家這才一躍成為當(dāng)朝顯貴的。 “可薄家揚名立威,卻不是靠著國舅爺?shù)纳矸荨?/br> “薄六小姐的祖父也是武舉出身,那年清平侯府在金川和番兵交手,連折了七員大將,丟失十城。皇上大怒,派了薄六小姐的祖父去問責(zé)。誰知道薄六小姐的祖父去了之后,和清平侯一起被番兵圍了城。 “薄六小姐的祖父氣得不行,奪了清平侯的帥印,臨時換將,不僅突破出城,還在朝廷沒有派出一兵一卒之時連奪六城,直接把番人趕到了吐番城下,被先帝封了征西大將軍。 “吐番人這么多年都未進(jìn)犯中原,就是薄六小姐祖父的功勞。 “不過是當(dāng)時清平侯府聲威正隆,薄太后又被封為了皇后,薄家人為避嫌,沒有張揚,很多人不知道金川一戰(zhàn)實際上是老慶云侯做的總兵。 “老慶云侯也是因為這一戰(zhàn)受了重傷,病了好幾年,還是去了。 “薄六小姐的父親也是因此穩(wěn)穩(wěn)地在五軍都督府站住了腳跟。 “因而清平侯府的遇到了慶云侯府的總有些怏怏然不得勁的模樣?!?/br> 常珂說到這里,呵呵地笑了幾聲,這才繼續(xù)道:“我祖父活著的時候常嘮叨薄家,說什么‘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老慶云侯狡猾jian詐,誰知道他是打到吐番城下還是血洗吐番王庭,要不然薄家為什么這么有錢? “可我覺得,我祖父肯定是嫉妒老慶云侯厲害,能封妻蔭子還能弄得到銀子。 “薄六小姐的兩個叔父都有個世襲的四品指揮使官職,他其中一個叔父還中過武舉人呢!” 難怪皇上不敢隨意發(fā)難。 王晞依著香葉的意思,幫香葉撓了撓肚皮,直把個香葉美的“呼嚕?!辈[著眼睛要睡著了,她這才把貓兒遞給了照顧它的小丫鬟,對常珂道:“如果是這樣,二小姐的這門婚事還不錯??!那戶人家是次子,她不用管家,正好投了她的脾氣。” 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