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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輕巧。” 飯菜做得雖然粗獷,卻有自己的味道,不像是隨意而為。 十之八、九是軍營里頭做大鍋飯做習慣的廚子。 可陳珞這樣一個破宅子,為何要請個這樣的廚子呢? 還有陳珞吃飯的樣子,一點不符合他的出身和地位。 再想到陳珞兩次向她低頭,王晞手指繞著帕子,半晌才對白果道了聲“好了”,領著身邊服侍的去了廳堂。 房子太小就這點不好,吃飯喝茶都在一起。 廳堂的碗碟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可空氣中還殘留著飯菜的味道。 白果點了支百合香,見陳珞沒有不適之處,這才帶著白芷幾個退了下去。 王晞喝了一口茶。 換了自己帶出來的蒙頂黃芽。 清幽的茶香讓她精神一振。 陳珞喝了一口卻猶豫道:“這,是峨眉毛峰嗎?” 王晞心中一驚。 陳珞,他不懂茶。 這不應該。 哪家功勛子弟不是從小錦衣玉食,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何況鎮(zhèn)國公府從來都是權貴之家,從來不曾落魄,陳珞不可能不懂這些。 她壓著心中的異樣,笑道:“這是蒙頂黃芽。你看這湯色,是不是透亮透亮的,再看這茶葉,全是嫩黃色。它的名字就是這樣得來的?!?/br> 陳珞看了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不太能說得出一二,也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王晞心中還存有疑惑,趁機試探他,笑道:“陳大人平時喜歡喝什么茶?我們家也做茶葉生意,不過主要是銷往西北和西南,發(fā)酵茶做的比較多,但綠茶、白茶什么的,要拿到私家珍藏,倒也不是什么難事?!?/br> 陳珞卻道:“你不是說你家人喜歡喝峨眉毛峰嗎?” “是我祖父很喜歡喝?!蓖鯐勑Σ[瞇地道,“我倒是無所謂,只要是好的茶,我都喜歡。這個時候除了龍井、碧螺春這樣的綠茶,也是喝黃茶和白茶的好季節(jié),我這次去真武廟,我們家大掌柜不是和我同行嗎?就送了我?guī)捉?。我有些日子沒喝了,拿出來招待您,也是想看您喜歡不喜歡?!?/br> 她喝了他的貢茶,禮尚往來,也會拿好茶招待他。 陳珞點了點頭,突然就結束了這個話題,說起了馮大夫:“我想讓他幫我推薦一個愿意進宮給皇上瞧病的大夫,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方面的人選。要是沒有,還得請馮大夫幫我想個辦法才好?!?/br> 皇上有心悸,臣子們推薦個大夫實際上是非常不明智的。若是這大夫把病治好了還好說,若是出了什么問題,推薦的人肯定是要受牽連的。但陳珞不一樣,他除了是臣子,還是皇上的外甥。外甥給舅舅推薦大夫,那是關心,也是孝順。 只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就有些不同尋常。 何況是在她面前提起來。 王晞笑道:“您這是想讓我們家想辦法再給你找個能瞧皇上心悸的大夫嗎?” 果然是冰雪聰明。 和這樣的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陳珞點頭,道:“這件事很重要?!?/br> 王晞笑而不語。 的確很重要。 陳珞在皇上面前越受重用,對王家就越好。 可他什么都不告訴她,就有些不厚道了。 陳珞估計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有些不自在地輕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br> 王晞笑道:“什么事都是此一時,彼一時?!?/br> 像在鹿鳴軒的樹林,她知道的太多就不是件好事。 可如今,她和陳珞都要成為一條繩上的蚱蜢了,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是件好事了啊。 她繼續(xù)道:“我祖父最喜歡拉著我們這些小輩講他年輕時候的故事。他曾經(jīng)告訴我,說他小的時候很懶,做什么事都喜歡走捷徑。他剛剛開始接觸家里的生意時,被我曾祖父丟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縣城雜貨鋪子里當二掌柜。我祖父不喜歡每天起早貪黑累得半死還賺不到多少錢,做了幾天就不想做了。 “就跟我曾祖父說。讓我曾祖父給他間鋪子,以一年為期,要是他能比從前的掌柜生意做得好,我曾祖父得答應他,讓他再也不要去當學徒了。 “我曾祖父答應了。 “我曾祖父就丟了一間州府的雜貨鋪子給我祖父練手。 “我祖父就把鋪子里的大小伙計和掌柜招在一起吃了頓飯,告訴他們明年要賺多少錢,然后每個月要賺多少錢,每天在賺多少錢。若是達不到,要扣多少工錢。若是達到了,獎多少工錢。 “讓大家想辦法,怎么能夠多賺錢? “那些人知道祖父有可能是以后的大東家,還能多拿工錢,就個個卯足了勁給我祖父出主意,還主動出去拉生意,跑銷路。我祖父呢,只需要維系好和官府的關系,和幾個大客戶的往來就行了。雖說要經(jīng)常喝酒應酬,卻能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我祖父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日子。 “而且他還不到半年就賺回了之前一年的銀子。 “驚掉了一群族老的眼睛。 “我祖父說,從那以后,他就覺得,做生意,最要緊的是給下面的人一個目標,大家都知道目標在哪里了,才知道怎么做才能達到那個目標。 “后來我祖父接替我曾祖父掌了家,把我們家的生意擴大了一倍有余。 “我是覺得,陳大人也可學學我祖父。 “您覺得呢?” 陳珞望著她沒有說話,目光卻顯得有些深幽。 王晞暗暗嘆氣。 一個聽不進忠言的掌柜,不是個好掌柜。 陳珞若是這樣的人,她要不要和他散伙呢? 她正在心里琢磨,誰知道陳珞率然道:“你說的有道理。令祖既然能成功,可見這方法是可行的。“ 王晞心中一喜。 陳珞已道:“正如你所言,皇上的病情和立儲,是如今朝廷的兩件大事。可這兩件大事說是各有不同,實則是一件事。我雖是皇上的外甥,皇子們全都是我的表兄,但皇上這么多年都沒有立儲,我的確很想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就在一個月前,我有一天當差,皇上卻突然心悸發(fā)作。當時當差的是皇上在潛邸時就服侍他的白大錦。他不敢聲張,神色驚惶地找到我,讓我不要驚動旁人,快去找了常給皇上診脈的楊御醫(yī)。 “只是等我和楊御醫(yī)到的時候,皇上已經(jīng)沒事了。 “我發(fā)現(xiàn)乾清宮的書房里點了支香。 “我常在皇上身邊當差,皇上身邊有絲毫變化我們這些在皇上身邊當差的人都應該知道,還要知道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 “平時白大錦是從來不會瞞我。 “但這一次,他發(fā)現(xiàn)我注意到那支香,不僅沒有和我解釋它的出處,還粉飾太平般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