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2
要對路椹實行憐憫為上,寬大處理的決策,他并不想交。路霄依稀記得,作為最小的一個兒子,路椹從自己小的時候就獲得所有的優(yōu)待。即使這種優(yōu)待在路椹看來并不是優(yōu)待。比如當自己的父母要為了公司奔波的時候,他可以安閑的享受假期;比如同樣是兒子,路椹幾乎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拿到很高的業(yè)績,而父親卻需要走南闖北去扶持一個新興的市場。再比如即使路暤遠知道了他齷齪的心思,卻并沒把他趕出家門。終究害的是自己那把老骨頭,他不說什么,也沒人會拿路椹怎么樣。但這次不同,他已經(jīng)查到了當年的蛛絲馬跡,也許那個總被優(yōu)待的人是時候該付出一些代價。“榮盛藥的事情是你一直在查?”路暤遠轉(zhuǎn)而換了個話題。路霄并不否認:“是,從當初有問題的賬面開始,一點點摸到的?!?/br>其實是陸渺渺提醒了他,鄧江明有從政的打算,所以他才把那些賬目又重新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很多營銷商和地層工廠并不像是鄧江明的手筆,進而查到路椹和鄧家人渾水摸魚在其中的假藥公司。藥的問題才會爆發(fā)的這么快。路暤遠靠上椅背,攤了攤說:“給我吧,我聯(lián)系了律師?!?/br>“逐路會正式起訴他?!?/br>第82章chapter82老人家說起事情來,總是帶著一點拖拖拉拉的調(diào)子,不能一口氣捋到頭。路霄并沒著急,他坐在黑色沙發(fā)上,手指一下一下的和荔枝皮磨沙。“因為鄧江明來過?”路霄問。路暤遠沒說話,茶幾上的紫砂茶壺燈色由黃跳成綠,燒開的水翻涌在壺底,熱氣卻一簇一簇的往上冒。僅僅是茶蓋上散氣的小孔,似乎并壓抑不住已經(jīng)沸騰竄動的水汽,蓋子發(fā)出輕微的顫抖。路霄伸手,習慣性的要給路暤遠倒茶,手剛伸到一半,茶壺的彎把手卻被對面拿起,蒼老的手帶著幾條干枯的褶皺,朝前一步,拎起了小砂壺。路暤遠給他的茶杯里加了水。一小撮毛峰順著guntang的熱水盤旋在杯中,淡淡的茶香透出來,浸了衣袖。“嗯,他來過?!甭窌颠h說。“他說了當年的事?”路霄輕輕拈著茶杯,心里蒸騰起一絲異動。過了良久,路暤遠才應(yīng)聲:“說了。”還是那年春節(jié)。逐路在當時是S城新晉的納稅大戶,從名不見經(jīng)傳的投資公司一躍成為知名企業(yè)。路家大宅里,除夕夜前,路暤遠請了不少舊友聯(lián)絡(luò),很多高位者也樂得給面子,借著家庭聚會和串門子的由頭紛紛前來結(jié)交攀談。路霄和幾條首長帶來的拉布拉多玩的很開心,剛剛十四歲被收養(yǎng)進鄧家的鄧江明也被帶到了路家大宅。但這樣的場合,身邊都是二代貴胄,顯然讓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養(yǎng)子變得很尷尬,再加上年齡放在那里,幾個不熟悉的大人張口問他是誰家的兒子,他說他姓鄧,別人便說,“哦,原來是榮盛的孫少爺?!?/br>這時候年紀并小不了多少的鄧燃就會說,“這是我小叔叔,他是爺爺?shù)膬鹤?。?/br>這樣的場景在鄧江明的青春時代留下了不小的印記,那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內(nèi)心敏感,好像奇怪的年齡是一件羞恥的事情,有一個年過不惑的父親也是一件說不出口的丑事。走在自己逼仄的內(nèi)心中,四處便都是異樣的眼光。最后他干脆跑出了大宅,下到了地下車庫。別人總道,他是上輩子走了狗屎運,能被鄧家收養(yǎng)。可鄧江明卻覺得那是梗在腳下的一根刺,平常無甚察覺,但只要一不小心踩到,心里就一陣酸疼。他是在地下車庫見到的路長今和岑瑩,還有被岑瑩牽著下車的路霄。小男孩似乎很開心,剛剛七八歲的身體還沒發(fā)育,細細瘦瘦的一小條,領(lǐng)間系著一條紅色的領(lǐng)結(jié),看打扮就知道是路家的哪個小孩。路霄很少見到父母,見到的時候也不怎么主動說話,只是白著一張小臉,嘴角牽著上牙咬住下唇,沒來由的笑。于是岑瑩就逗他開心:“霄霄,現(xiàn)在爸爸開車和平常司機叔叔開車誰開得好?”結(jié)果兒子十分誠實:“司機?!?/br>路長今:“......”他本來和兒子相處的時間就很少,這下決定趕緊樹立回高大偉岸的父親形象,于是給自己辯解:“小黎叔叔四十五歲,比爸爸多開了十多年的車,不能這么比?!?/br>小少爺將信將疑的眨了一下眼睛。岑瑩幫他找補:“因為爸爸還很年輕。”后面路霄似乎又小聲回了一句什么,但鄧江明沒聽清,耳邊只有一家人笑嗡嗡進電梯的聲音。有時候一時的沖動只是來源于很微不足道的一個動作,亦或是一句話,不知道哪一根神經(jīng)被名叫執(zhí)拗的魔鬼牽住了頭,扼住了口鼻,帶去一個錯誤的深淵。十幾歲的鄧江明很快就后悔了,那是一種沖動后理智的回落。他也知道,他是個屁大的孩子,頑皮在車胎上扎了幾下并沒什么,大人都會原諒。更何況他也是鄧家人。他很快就想到要回別墅里,去告訴剛才見過的一家人,最多是道個歉認個錯,電梯門一開,里面剛好走出一個相貌很有幾分神似的男人。路椹說:“怎么了?”后來說,“哦,你別怕,沒什么,我去跟他們說一聲,不會怪你的?!?/br>鄧江明松了口氣。每個人都說成功要靠一點點的運氣,但沒人說過意外也是一種運氣。因為意外背后,總有一點兩點的可以被拿來反復(fù)指摘的地方,比如路暤遠為了生意還是讓路長今和岑瑩臨時出了遠門。再比如因為釘子一直在車胎上,所以去的一路并沒什么異樣,回來的路上車越行越慢時大雪已經(jīng)壓塌了山道。鄧江明安然處之了這些年,全憑當初對路椹說的那一句:“那你幫我告訴路叔叔,我不小心扎了他的車胎。”他恨不得把在電梯口對路椹說的幾句話刻成字,掛在墻上,掛在門口,告訴所有人,這不是他的錯,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