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套句真話聽聽，是真不容易。李泉都做好喝個半箱酒再慢慢問的準備了，沒成想，坦白來得這么猝不及防。

    答案在意料之中，霍驍這話說的并不遮掩。

    以至于剩下的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丫頭知道嗎。”良久，一貫冷靜自持的宋致?lián)P反倒先開口。

    李泉緊跟著投去探尋的目光。

    霍驍把杯中剩余的酒喝完，身體向后靠去，瞳孔中映著瑩光點點，他懶散地勾唇，語氣難得帶了些無奈，“難說，小姑娘怕是有心上人了，現(xiàn)在躲我還來不及呢?！?/br>
    32.  著迷   哥哥就在這，又跑不了

    藝考當天, 紀瓷起得比平時要早。

    洗漱完畢后，她坐在靠窗邊的小沙發(fā)里，邊吃早餐邊刷手機看新聞。寧蕊一大早就給她發(fā)來加油的短信, 兩人聊了會, 霍驍?shù)碾娫拕偤迷谒鲩T之前打過來。

    紀瓷掛了電話，迅速整理資料放進背包，挎上琴盒下樓。走出電梯間，發(fā)現(xiàn)霍驍已經(jīng)在酒店大堂里等她。

    男人長腿交疊，坐在背對前臺的沙發(fā)里, 翻看著一本雜志。他的動作不急不緩, 托著書頁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 神情專注而疏離。

    紀瓷覺得就眼前這個畫面而言，比雜志封面上的明星硬照要耀眼許多。

    她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張照片, 存入相冊。

    與此同時，從大門口進來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女人, 她似乎在大廳里尋找什么，在紀瓷提步往霍驍那邊走的時候，女人已經(jīng)先一步看見了他。

    紀瓷腳步微頓, 就那么不尷不尬的停在路中央。

    霍驍起身，側面對著這邊，冬日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拖長, 離她大概只有兩米的距離。她小步走過去, 不知道懷著什么心思，踩在地板那微微晃動的影子身上，從這里，她能清晰地看見他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紀瓷心里莫名憋了口氣。

    哪怕他們并沒有什么親昵的舉動，或許只是遇見了某位熟人隨口聊幾句?？伤蝗痪彤a(chǎn)生了那樣卑鄙的心理, 不希望他的笑容對著別人。

    霍驍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小姑娘正垂頭盯著腳尖，看起來有些懊惱。

    他回眸掃過酒店墻上的時鐘，打斷女人的話音，“我還有點事，失陪?！?/br>
    禾瀅微愣，有一瞬沒聽清，等她再想開口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往她的反方向走去。

    她剛才就注意到了站在那的小姑娘，只是一直沒留心往那邊看。

    那姑娘看樣子是個學生，穿著簡單，黑色的高領毛衣和鉛筆褲，外面套件著暖駝色的鴨絨棉襖，身材纖瘦，身高比普通的高中生要略高一點點。

    令禾瀅留心的是，那雙眼看人的時候清澈到?jīng)]有瑕疵，目光明朗又純粹。這是只有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才會露出來的目光。

    霍驍走過去的時候，她正好舒展眉梢，笑了起來。

    女孩是在等他，禾瀅剛才壓根沒往這上面想。

    “東西都帶齊了嗎，別落下什么。”霍驍接過她懷里抱著的書包。

    “都帶了?！?/br>
    剛說完，紀瓷的視線落在他身后，禾瀅已經(jīng)朝兩人走了過來。

    “三哥，這是誰啊，你也不介紹介紹?！焙虨]剛過來，手就想往霍驍胳膊上攀，卻被后者躲過。

    霍驍掃了眼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禾瀅的手僵在原地，笑容微滯，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說：“今晚上宋哥攢了局，A市我不太熟悉，三哥你去的時候能順帶捎我一段嗎？”

    “我晚點有事，不順路?！?/br>
    “那好吧...”禾瀅轉眸看著紀瓷，“我看這個小meimei長得挺水靈的，要不晚上把她也叫上吧。”

    霍驍沒回，而是對紀瓷說：“時間不早，我送你過去?！?/br>
    他讓出地方讓她先走，紀瓷保持風度，對禾瀅輕輕點了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霍驍跟在紀瓷身后離開。

    “三哥。”禾瀅叫住他，目光仍放在女孩身上，調笑著開口，“這小姑娘難不成是什么寶貝，還不許人瞧嘛?！?/br>
    “禾瀅，我再說一遍，注意你說話的分寸?！?/br>
    他語氣不溫不火，平淡中卻帶著令人悚然的寒意。

    禾瀅自然而然噤了聲，不甘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等了好一會才拖著行李箱去前臺辦理入住手續(xù)。

    ＊

    紀瓷坐到車里發(fā)了會呆，過了兩分鐘霍驍才上車。

    他把背包放到后座，示意她系好安全帶。

    車輛沿著城市主道行駛，清晨的A市街道人影稀少，多數(shù)是在公交站臺前等車上班的人，行道樹和白色的護欄一同從窗外掠過。

    紀瓷偏頭望著馬路對面的景物，等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哥哥?！?/br>
    “嗯？”霍驍緩緩將車停在斑馬線前。

    “剛才那個jiejie...”紀瓷沒有看他，目光放在眼前手牽手路過的情侶身上，想到有這個可能性，聲音都控制不住變得輕了起來，“是你的女朋友嗎？”

    “不是?！被趄?shù)幕卮鸷芸?，幾乎是她剛問完，就脫口而出?/br>
    紀瓷側頭看他，絞在一起的手指松了幾分，“那你...有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jīng)困擾她許久了。

    從本質上來講，她并不認為霍驍有女朋友這件事有什么不對，相反的，她希望他能找到一個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的人成為伴侶。

    至少在禾瀅出現(xiàn)之前，她都是這么想的。

    而就在剛剛，那種想把他的笑容據(jù)為己有的想法出現(xiàn)之后，紀瓷覺得自己大概不能再這樣從容下去。

    如果他的身邊有別人，如果他成為了某某的男朋友，那么她的喜歡她的期許，在他眼里，都將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行人在斑馬線兩頭停下，車輛從路口魚貫而出。

    霍驍伸手調整后視鏡，目光掃過鏡子里眼瞼低垂的小姑娘，眉間漾起暖意，“暫時還沒有?！?/br>
    不疾不徐的話音在空氣中散開。

    呼...

    紀瓷松了一口氣。

    寶馬駛進音樂學院入口的小道，路邊經(jīng)過不少背著樂器的考生。

    “晚上和同學有安排嗎？”霍驍問。

    紀瓷搖頭，“沒有?！?/br>
    還有一場考試在后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天她都是空閑的。

    “那想不想去看煙花？”他挪動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