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看不上;因此與這兩屆素?zé)o來往。仙不如魔對力量的渴望純粹,但也清心寡欲,所以力量也不低。只有人類,他們要的太多了。他們要四時美景,也要暮靄晨霞,要清風(fēng)雨露,還要美味珍饈。最可怕的是人類還有最復(fù)雜充沛的情感,愛恨情仇,不死不休。他們要的太多,就注定靈氣的力量會被攤薄,所以人類得不到無上的力量和無極的壽數(shù)。“所以,在父神制定的三界法則里,任何一界都不能越界對另一個世界的生靈動用靈氣。”顧爻耐心地解釋道,“尤其是對最弱小的人類,我們一旦在凡界動用靈氣左右了凡人的命數(shù),無論是傷人還是救人,都會遭到三界法則的懲罰?!?/br>千百年前,顧爻還以玄機仙人的身份隱于玄機山的時候,曾為一凡人男子的深情所觸動,出手救活了他命數(shù)已盡的妻子,自那以后,他便有了在人界會不時昏睡、無法控制的毛病。“雖然不知道打破三界法則的具體懲罰,但我猜——”他繼續(xù)解釋道:“阿逸可能是已經(jīng)遭到了懲罰,或是擔(dān)心遭到懲罰,所以他在人間行事,需要有人代勞。”所以才會有了憫憐、憫眾、憫生三人。想起顧爻之前與自己說過與憫憐間的一場惡戰(zhàn),阿赤仍是不解,“可是凡人的靈氣之力怎么可能與師兄相敵?”“憫憐只是我在人界的一具軀體,哪里會有靈氣。”顧爻回憶起憫憐和憫生的一切,“你沒有見過他,我?guī)状我娝?,看到他扇墜子的顏色都不一樣,還有方才憫生紅纓槍上鮮紅的纓穗……”他言語唏噓,“那分明就是阿逸的東西。”就連凡人的靈氣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顏色,神仙自然也不例外。旁人或許不知,但師出同門的阿赤和顧爻都知道,沈凌逸擁有天地間最特別的七彩的靈氣。是他將靈氣注入了憫憐的扇墜和憫生的纓穗,供人驅(qū)使。“那他為什么……為什么要……”阿赤溜圓的大眼睛霧蒙蒙地盯著顧爻,咬牙道:“為什么要頂著我們的樣子作惡!”甚至連他自己的凡身都不放過。“阿逸他……教那幾個‘徒弟’都喚自己師尊,就像我們當(dāng)年一樣??煞踩?,都是稱呼師父的?!?/br>顧爻蹲身看著面前艱難忍住滿心哀痛的小師弟,他可以輕易地撫平阿赤暴躁的情緒,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心底的悲怯。“他也許幻想著自己就是姜石年,幻想著師尊沒有走,幻想著我們當(dāng)初的日子沒有變……”畢竟曾經(jīng),他們也擁有過最好的年月。顧爻起身牽起阿赤,輕輕道:“我們走罷。”他的眼神穿過笠澤湖平靜的湖面,看到曾經(jīng)他與姜石年和沈凌逸,他們師徒三人也曾在一個不知名的湖邊,有過一個悠閑愜意的午后。彼時的姜石年剛剛帶著沈凌逸結(jié)束一場人界曠日持久的征戰(zhàn),在這得來不易的和平里,這是師徒三人難得的一個悠閑愜意的午后。比起繁華空曠、萬年不變的天界,他們的師尊似乎總是更偏愛熱鬧擁擠、四時變換的人間;只要得了空閑,就總愛帶著兩個徒弟收起靈氣,到人界做一對最普通的凡人師徒,打發(fā)時光。就像現(xiàn)在這樣。姜石年在樹下打坐,顧爻在河邊浣衣;沈凌逸翹著二郎腿搖晃著他赤著的腳丫,手上捏著他剛剛用竹子削成的魚竿,嘴邊咁著一根狗尾巴草,自顧自地嘟囔著什么。“師兄——”沈凌逸來到顧爻身邊,撅著嘴抱怨道:“為什么都沒有魚上鉤啊……再這樣下去我們晚上該餓肚子了!”顧爻停下手上的活計,轉(zhuǎn)頭安慰到:“阿逸耐心些,總會有的。”沈凌逸撇了撇嘴,“可是這樣坐著枯等也太無趣了……”顧爻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若說些什么“這才是釣魚的樂趣啊”之類的話,定是安慰不了自己這個野慣了的小師弟,便道:“阿逸別急,等師兄洗完衣裳,便陪你去山上采野果,獵山雞?!?/br>“真的嗎?師兄最好了!”沈凌逸抱著顧爻的手臂,咧開嘴粲然一笑,露出他開心時標(biāo)志性的可愛虎牙;他拍拍屁股站起身的途中還高興地瞧了瞧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師兄你看!”他拍了拍顧爻,指著水面道:“沈凌逸好看吧!嘿嘿……”說罷,他便蹦蹦跳跳地跑開了。沈凌逸的心性始終是個十六、七的少年。他為人的時候不過是個識字不多的市井少年;成仙以后一直跟在姜石年的身邊,為了護著他心里的最好的將軍,他努力克制,收斂著心性,做了姜石年的近衛(wèi)??此剖莻€征戰(zhàn)沙場的少將軍,實則離開戰(zhàn)場后的沈凌逸還是那個愛笑愛鬧的少年郎。顧爻怔怔地望著水面,里面那道鮮紅明快的影子飄也似的閃走了,只留下一張樣貌平凡,略帶青白的書生臉孔。他沒發(fā)現(xiàn)姜石年這時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邊。“啊爻,你也忙了一下午了,去和逸兒玩會罷,剩下的衣服我來洗?!苯曷曇舫练€(wěn)輕柔,教人完全無法將他與那個征戰(zhàn)九州,平定四方,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聯(lián)系在一起。“不礙事的,師尊?!鳖欂承α诵?,答道:“馬上就好。”“啊爻,逸兒他讀書不多,又常年與我在軍中放蕩慣了,不比你心思細膩?!苯旮┫律碜优牧伺念欂车募绨?,“你多擔(dān)待些,他赤子心性,并無惡意?!?/br>“師尊想到哪里去了,阿逸他的確是生得很好看,性子也活潑直朗,招人喜歡。”顧爻垂眸淺笑,“弟子也是真心喜歡這個是師弟的?!?/br>“那邊好,阿爻——”姜石年伸手撫過顧爻的發(fā)心,“逸兒年少活潑,愛笑愛鬧,而你腹有詩書氣自華;你與逸兒二人,一靜一動,一文一武,都是這世上最好的。誰也不能把你倆比下去?!?/br>顧爻在姜石年的手心里怔了怔,他感覺自己耳根子有些不自然的發(fā)燙。于是他故作鎮(zhèn)定地偏過頭,抬眼看向不遠處的沈凌逸的方向。沈凌逸正在湖邊撿著石子在打水漂玩,偶爾打出連續(xù)幾發(fā),便開心地給自己鼓著掌。顧爻看著沈凌逸一身貼身鹿皮小鎧下的一襲紅衣,對方雖未及弱冠,但常年的軍中歷練已初現(xiàn)挺拔的身軀。他看著沈凌逸這個人和他一襲紅衣一樣,那么的鮮艷明麗,透著自信桀驁的氣息。怎么能教人不喜歡。他和姜石年說的都是實話,看著這樣的沈凌逸,他也總是不免心生歡喜。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青煙色袍衫,因為長期復(fù)洗的原因泛白起了毛邊,他竟然從未留意。他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衣服也和自己這個人一樣——寡淡又無趣。“師尊,”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