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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健身房里的器械有的卻像是幼兒園里小孩子的玩具。那些不同損傷平面的截癱病人正在或站或臥,每一位身旁都圍著幾個穿著相同制服的醫(yī)護人員,有的正在練習翻身,有的正在練習坐穩(wěn),有的正在練習站立,很多對于健全人輕而易舉的事在這里都是要通過反復(fù)嘗試和努力才能做得到。林楓心里突然一陣苦澀,很難想象白遠日后也將如此生活。突然掌心一涼,一只手放入了他指間,他聽見他媳婦說:“別怕?!?/br>這句話該是他跟愛人說才對,林楓連忙調(diào)整好情緒:“嗯,我不怕,你也別怕。”更衣間里換好寬松的運動衣,復(fù)健師幫助白遠轉(zhuǎn)移到寬大的護理床上,簡單解釋:“白先生今天第一天來做復(fù)健,所以我們就從一些簡單的開始,今天的訓(xùn)練主要是腰腹部的力量?!?/br>她說這話的時候白遠身后一直有人扶著他以至于不向后倒去,在白遠表示可以開始之后兩人撤去了他身后的力量讓他雙手支撐著護理床保持平衡。“現(xiàn)在,請您抬手。”復(fù)健室拖過來一個小凳子坐在他對面,微笑鼓勵,“放心,您身后一直有人保護您。”白遠微微松了用力鎖緊的手肘,馬上向一側(cè)倒去。身后有人立刻插到他的腋下接住了他,但那胳膊的力量太大,讓他下意識的痛哼了一聲,想起來愛人就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又扯了個笑容:“再來。”復(fù)健室皺了皺眉,并沒吩咐開始,而是去后面拿了不少枕頭靠墊,將其中三個疊在一起放在白遠腿上,示意他向前趴:“白先生您現(xiàn)在腰腹力量太弱,我們換一個訓(xùn)練方式好了,現(xiàn)在松開雙手,努力靠自己后背的力量坐起來?!?/br>雙手搭在膝蓋旁,白遠努力抬頭,可肩膀剛剛脫離枕頭,就又跌了回去,險些整個人栽在地上,嚇得林楓兩步跨過來:“小心!”復(fù)健師距離比較近,精力也集中,先于林楓扶住白遠的肩穩(wěn)住他,這才回頭對那一臉擔心的人道:“家屬放心,我不會讓白先生受傷的。”說話的功夫白遠也緩過來些力氣,復(fù)健師就柔聲鼓勵:“不錯,白先生用力的部位是對的,繼續(xù)努力一下?!?/br>幾分鐘過去了,白遠才咬著牙憋著一股勁直起身子,向后倒去。身后的復(fù)健師一把接住了他,然后扶著他的后背,口中都在贊賞:“很棒!”曾經(jīng)很簡單的事現(xiàn)在都需要通過反復(fù)練習才能勉強做到,白遠臉頰流下一滴滴汗水,雙臂顫抖,在復(fù)健師的指導(dǎo)下緩慢地調(diào)整呼吸。林楓站在一旁看著愛人在忍受病痛的折磨卻束手無策,那一瞬間心仿佛被萬箭穿過而后放入油鍋里烹炸,難受到要掉淚,他背過身去,不忍繼續(xù)看。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白遠的復(fù)健在接近中午的時候結(jié)束,已是滿頭大汗,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更衣室里換回厚重的棉服,白遠累得綁著束腹帶也坐不穩(wěn),脖頸像是支撐不住頭一般,歪歪的,雙手緊緊抓著扶手才勉強不倒向一側(cè),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林楓情緒也不高,見狀,便干脆解開束縛帶,拿毯子把他下半身裹住,整個打橫抱起來,從更衣室里走出來。“阿楓……”白遠再疲憊對體位的變化也有所察覺,待緩過眩暈,他推著那人堅實的胸膛,小聲抗議,“很多人看著的,放我下來?!?/br>“我抱我家媳婦,天經(jīng)地義,他們那是羨慕,”林楓拿下頜蹭他的頭,柔聲安慰,“不怕,你累了,睡會兒吧。”白遠不想睡的,但體力不支,他“嗯”了一聲,就在林楓的懷里閉上了眼,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睜開眼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臥室里了,窗外光線昏暗,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要傍晚了。臥室門正對著書房,借著那里透出來的光線,他看得見他老公認真而專注的背影,一時竟有些看得出神。不愿打擾愛人畫稿子,他撐起上半身,準備把自己挪到輪椅上去廚房做晚飯。可他平日里從未做過此類訓(xùn)練,手法十分生疏,再加上剛剛做完復(fù)健,手臂和肩膀都是一陣一陣的酸痛,他扯過旁邊的墊子塞到身后,倒在其上緩了緩,喘了幾口。深吸一口氣,白遠憋著一股勁靠著自己的雙臂坐直,挪到了床邊。他此時剛打過麻醉劑,下半身如同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又麻又痛又不受控制。將重心放到靠內(nèi)側(cè)的胳膊上,白遠勾著手摸到了輪椅的扶手,緩慢把重心轉(zhuǎn)移了上去。林楓回來時已經(jīng)很著急了,他是先把人抱到床上做好清潔才把輪椅推過來的,那時腦子里對稿子有了些靈感,心里一急,就忘了放下輪椅的手剎,去了書房。當時沒事,可白遠這樣自己嘗試轉(zhuǎn)移,就出事了。“砰”的一聲,白遠整個摔在了床邊,輪椅劃出去幾步遠。林楓平日里畫稿子其實是非常全神貫注的,但今天到底心懸了一半在臥室,聽到聲音幾步就沖了過來:“小遠!”扶著人靠在自己懷里,林楓伸手去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醒了怎么不叫我?”“你在忙,”白遠雙腿抽搐著顫抖,“不想給你添麻煩。”“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是麻煩?”林楓責備道。因為白遠的突如其來的痙攣,再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肯定是不合適了,但這個時候他的雙腿不住抖動,給林楓抱他起來這個動作增添了不少難度,努力了一會兒,兩人才一同摔在床上。“嗯……”白遠痛哼了一聲,手扶著腰。打過麻醉針的地方被壓到,痛得他快要流淚了。“疼了?”林楓伸手揉搓他夾緊的雙腿,一邊安慰一邊小心分開他的雙腿,“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br>緊閉著雙目對抗著疼痛,白遠其實對雙腿感知并不強烈,他疼在腰背,緩過來倒也快,睜眼看雙腿也恢復(fù)了平靜,他這才松下來那口氣。“你看你,說是不給我添麻煩,給自己添麻煩了吧?”林楓冷著臉,去衛(wèi)生間擰了條毛巾拭去他額頭的汗水,又挽了袖子小心褪下他的睡褲。大幅度的痙攣必然會導(dǎo)致失禁,而之前的紙尿褲已經(jīng)裹了幾個小時了,林楓這次十分有經(jīng)驗地察覺到了隔尿墊上的一片濡濕。撕開魔術(shù)貼,他在媳婦的小腹打圈按摩又輕輕叩擊,排凈膀胱內(nèi)的余尿,這才用溫熱的毛巾仔細擦拭,換上新的。“我只是想,給你做頓飯……”白遠一直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拿出新的睡褲幫自己套上,他這才雙臂用盡力氣抱住他,靠在他肩頭小聲呢喃。林楓本就是因為心疼才生出的怒氣頓時消了,他坐在床沿用力回抱他,嘆了口氣:“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危險動作了,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