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難過，“你不用每次都哄著我，我不需要你說謊來哄我開心，要是來不了，你就說來不了，要是不喜歡……你就說不喜歡，我沒有那么脆弱，反正等你又不是只等了一兩天，被你拒絕又不是第一次，我又不是小孩子，這種事都承受不了。”

車庫的白熾燈使用時間太長，偶爾因接線不良“茲拉”閃一下。視線轉(zhuǎn)為黑暗的一瞬間，衛(wèi)意眼底的光卻亮到令陳紀鋒心驚。

“你說相機后面是你，讓我只用在意你，不用在意相機?！毙l(wèi)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倔強地盯著倒映地面的影子，“我在臺上彈琴的時候，心里想著你在看著我，我就很安心?？墒茄莩龆冀Y(jié)束了，你還是沒有來。那些記者扛著攝像機拍個不停，我一點也不想回答他們的問題，我只想見你，還有一個人問我很討厭的問題，他問我的外婆生病去世了，我是什么感受。”

衛(wèi)意抬起手，指骨用力抵在額前，像是想起什么難以忍受的事情，“外婆去年去世，我就在病床邊眼睜睜看著她，請求她不要離開我，可是她還是走了。我是什么感受？我只知道所有我愛的人都會離開我，就算我再想念，再孤單，這一生他們都不會回到我身邊……”

陳紀鋒俯身，伸手將衛(wèi)意用力抱進懷里。

衛(wèi)意想推開他，但陳紀鋒收緊手臂，大手按在他的后腦勺，不讓他掙扎。

“對不起?！标惣o鋒啞聲說。

新的遺憾和舊的痛苦層層疊疊，越摞越高，它們壓在心底深處太擠了，衛(wèi)意按了又按，忍了又忍，最終在陷進陳紀鋒的懷抱里時，被輕輕松松地一針扎破。

“不是你的錯。”衛(wèi)意閉上眼，一滴淚落進陳紀鋒的衣領(lǐng)，他苦忍著哽咽的嗓音，手指抓緊了陳紀鋒的衣服，“不怪你，哥哥，是我……是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不是要責(zé)備你，你不要說對不起……”

陳紀鋒松開一點手臂，抬手擦掉衛(wèi)意臉上的淚痕，將他落在額前的幾縷頭發(fā)理了理，低聲說：“是我的錯，我該陪在你身邊，不讓那些討厭的人接近你。”

衛(wèi)意的情緒在陳紀鋒的懷抱里漸漸平息。見小孩平靜了一些，陳紀鋒便松開手，說：“回去吧，外面冷?！?/br>
十二月的吳河寒入骨髓，衛(wèi)意卻還穿著表演用的單薄正裝，陳紀鋒剛才摸到他的臉，觸到的皮膚一片冰涼。

他正要鎖車，忽然袖子被扯住。拿鑰匙的手一頓，陳紀鋒回過頭，見衛(wèi)意不知何時抬起頭，眼中還殘留著淚光，神情卻已經(jīng)變成了陳紀鋒最招架不住的那一個——

固執(zhí)，堅持，試探，小心翼翼，一點期待，不愿后退。

“我……心情還是很不好?！毙l(wèi)意捏著陳紀鋒的衣袖，忍過哭腔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啞，“哥哥，你能再安慰安慰我嗎？”

不可以回答這個問題。陳紀鋒的大腦如此給出一個指令，然而另一種力量驅(qū)使著他開口：“怎么安慰？”

衛(wèi)意靠近一步，輕聲說：“親一下，可以嗎?！?/br>
輕柔的呼吸拂過陳紀鋒的胸口和脖子，令皮膚下的血液陡然戰(zhàn)栗。這句話像一道強力的魔咒，立時將陳紀鋒禁錮原地，動彈不得。

衛(wèi)意見他沒有拒絕，也沒有走開，便壯起膽子又靠近一點，仰著臉望著陳紀鋒，聲音又輕又軟，“就一下……”

清甜的氣息這回吹到了陳紀鋒的下巴，像是某種有形之物落到他的嘴唇。陳紀鋒愈發(fā)口干舌燥，喉結(jié)不自覺一動。

不行。

衛(wèi)意踮起腳，抬手環(huán)住陳紀鋒的脖子。他放任心臟在胸腔里瘋狂震動，覆著單薄衣料的背上不知何時生出了汗。

“我都這么傷心了，哥哥?！毙l(wèi)意緊緊盯著陳紀鋒，手臂稍一用力，將那沉默的男人壓得微微俯**，“只是親一下……答應(yīng)我好不好，哥哥……”

他滿心想要一個吻，一時忘了所有常規(guī)程序和小心翼翼，攥著拳頭一進再進，直到把陳紀鋒逼到底線退無可退，只能在他的攻勢下被迫扔掉加諸自身的常理、規(guī)則和禁制，丟盔棄甲地聽從衛(wèi)意的指示。

他只能去吻衛(wèi)意。

他們一個彎腰，一個踮腳，在寂靜無人的車庫里接了個短暫的吻。

陳紀鋒幾乎是在碰到衛(wèi)意的嘴唇那一刻就馬上難以忍受地拉開了距離。小孩身上太香，嘴唇太軟，令他渾身血液都叫囂著倒涌奔流，一路燃著每一寸皮膚，欲望頃刻間就要翻過理智的高墻將他淹沒。

“好了?！标惣o鋒撐住車門，再開口時聲音已經(jīng)啞得不成樣子。

他剛直起身，不料再次被勾住脖子拽了下去。

炙熱急切的呼吸挾裹上來，衛(wèi)意摟緊陳紀鋒，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一起。他喘著氣，聲音輕飄柔軟，“哥哥，你的嘴好熱?！?/br>
空氣即刻抽離，最后一道防線終于徹底被擊潰。急促喘息過后，不知是誰先主動靠近，總之他們再次貼上對方，牙齒咬住嘴唇，舌尖碰著舌尖，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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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不住就不頂了八

第53章哥哥不能離開我

深夜，房間沒有開燈。陳紀鋒靠在床頭，一條腿搭在床的邊緣，一條腿踩在地上。他還沒有換衣服，依舊一身沾了灰的舊夾克，襯衫衣領(lǐng)開了兩顆扣子，看上去有些凌亂，牛仔褲腳上沾了泥點。窗外星光落在他的腿邊，將一旁團起來的被子照得微微泛光。

衛(wèi)意睡在他的床上，被子裹得只剩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像只乖巧的小動物一樣蜷縮在陳紀鋒的手邊，呼吸清淺綿長。

他顯然累了，窩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動都不動一下。陳紀鋒低頭看著他的睡臉，手指輕輕抬起，撩開搭在睫毛上的一縷發(fā)絲。

衛(wèi)意不愿意回自己家里去睡覺，一路都牽著他的手指不肯放。陳紀鋒沒辦法，只好把小孩領(lǐng)回了家。到家后，衛(wèi)意徑自去洗澡，陳紀鋒就呆在書房里慢慢抽煙。等他再出來一看，衛(wèi)意已經(jīng)卷著他的被子睡熟了。

陳紀鋒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什么，心情十分復(fù)雜地坐過去，手輕輕在衛(wèi)意蓬松的頭發(fā)上輕輕捋著。

夢中的衛(wèi)意回到了過去那片廣袤的大地。

他坐在一條長椅上，高緯度的陽光亮得人睜不開眼睛，天空藍得快要滴水，草地和樹林是淡淡的綠色，河流靜謐淌過，水紋推出滿河粼粼波光，河中不時有游魚一閃而過。

達莉亞坐在他的身邊，手里按著一罐啤酒。她還是那么懶懶散散的樣子，看什么都像不屑，眉毛總是十分不親切地挑著，一臉的不近人情。

“你十八歲了，威利?！?/br>
衛(wèi)意捧著一包葵花籽慢吞吞地吃，聞言說：“我早就十八歲啦?！?/br>
“是大人了?！边_莉亞漫不經(jīng)心把酒罐放到一邊，“鋼琴勉勉強強彈得不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