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相約
確是資料室這邊的值班人員半天都不在崗,沈淮有臨時通行證,無論是直接進(jìn)來看材料,抑或帶著女孩子躲到角落里干什么事,都不算什么大事。 眉角有疤的青年頗為寬和,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為難人家;穿褐色毛衣的青年卻堅持要將保衛(wèi)處的人都喊過來。 沈淮也是氣苦,也不想鬧得難看,跟毛衣青年解釋道:“事情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 “事情性質(zhì)嚴(yán)不嚴(yán)重,是你說得算,還是我說得算?”毛衣青年皺著眉頭,沒耐心聽沈淮解釋什么,威風(fēng)凜凜的喝斥沈淮,“你們先給我站到外面去……”伸手推著沈淮,將他往外面的值班室趕。 沈淮見成怡秀眉微蹙,拉了她一下,先到外面的值班室才說,在里面解釋什么,只能越描越糟糕。 過道里的人聽到動靜,探頭往里看,問毛衣青年:“徐主任,發(fā)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哪里鉆出兩個人,拿了張臨時通行證,說是過來找朋友的,卻往資料室里鉆。我說他們兩句,還給我頂嘴,不找保衛(wèi)處好好調(diào)查他們一下,這往后大家還不都以為省政府是菜市場啊,想進(jìn)就進(jìn)?” 有個身材高挑、臉蛋漂亮的女孩子擠進(jìn)來,聽到有陌生人闖資料室,語言更加嚴(yán)厲:“你們哪個單位的,趁著值班人員不在,就闖資料室,你們這是竊取國家機(jī)密行為……” 沈淮看這女孩子應(yīng)該就是資料室的值班人員小施,心想她大概是不想別人知道她半天都不在崗,才跑上去扣一頂竊取國家機(jī)密大帽子過來。 沈淮氣苦,掏出工作證遞過去。 女孩子接過沈淮的工作證,翻看了一眼,狐疑的打了理他好幾眼,便將工作證遞給穿毛巾的青年看:“徐主任,你看……” 沈淮心想這個穿毛衣的青年大大小小是個官,難怪“官威”這么重。 “身份證呢?”毛衣青年眼睛上下打量沈淮,張口問道。 沈淮只想將事情解釋清楚,無意糾纏,就從皮夾里又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毛衣青年將沈淮的工作證跟身份證合到一邊,眉頭挑起來,輕蔑的問道:“你這兩本證,幾毛錢一斤買過來的?二十八歲就縣長、縣委副書記了,你怎么不直接說你是胡致誠、王源的兒子啊?” 沈淮沒想到拿出證件來,反而因為年齡給對方懷疑證件造假,心想即便告訴他們,成怡是他們新省長的女兒,說不定還要徒惹恥笑,他也只能攤手無計,要么喊陳勇軍過來幫忙解圍,要么就任他進(jìn)行身份調(diào)查。 成怡沒有想過她跟沈淮在省政府大樓里竟會遭到這樣的懷疑,想想就覺得好笑,不過也沒有在里間給頂撞那么氣惱,湊過頭跟沈淮悄聲說道:“跟你在一起,怎么就沒有什么好事發(fā)生……” 這時候過道里有兩個人走過來,似乎在交談什么事情,連資料室這邊的動靜看一眼都欠興趣,外面的人倒是挺畏懼其中一人,看著他走過來就連聲招呼:“施省長……” 看到另一人,沈淮倒有些樂了,都省得通知陳勇軍過來幫他們解圍了,招呼道:“郁總……” 景瑞集團(tuán)郁文非剛走過去,聽到有人招呼他,扭頭看到沈淮朝他揚(yáng)手招呼,而成文光的女兒成怡就站在一旁,詫異又帶驚喜的說道:“沈縣長跟成怡已經(jīng)到冀省了啊,前天還聽紀(jì)市長說起你們呢……” 與郁文非一起往里走的中年人,五十三四歲,眼袋頗多,臉皮子都有些掛,轉(zhuǎn)回頭來打量了沈淮、成怡好兩眼,沒等郁文非介紹,也陡然想起他們的身份來,剛剛凝重沉毅的臉轉(zhuǎn)眼間換出一副笑容來,帶著有些驚奇,聲情并茂的說道:“這不是成省長的寶貝疙瘩成怡嗎?對了,聽成省長說,你今天要來石門,”看到成怡手里提著空飯盒,笑道,“怎么,剛過來就給你媽指使著干活了?這位就是成省長的乘龍快婿沈淮了吧?我是施克儉……” 沈淮對冀省的人事不熟悉,只知道施克儉是常務(wù)副省長,而且在冀省從省委秘書長到常務(wù)副省長連著干了好些年,心想他內(nèi)心深處大概對成文光的到任遠(yuǎn)不會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歡天喜地。 官場就是角斗地,任何地方都不能概外,總之成文光在冀省,也無需沈淮去cao什么心,只是友好氣的跟施克儉、郁文非握手寒暄。 而剛才有意刁難沈淮、成怡的毛衣青年,跟氣勢洶洶闖進(jìn)來當(dāng)頭就喝問的高挑女郎,這時候眼睛都有些傻,下巴掉了一地,怎么都沒有想到竟然將新任省長的女兒、女婿堵資料室里刁難,臉色頓時難看得跟熟得的豬肝似的。 施克儉看著資料門口擠了一堆人,也沒有問是怎么回事,朝那個毛衣青年說道:“健林啊,這就是我多次跟你提到的沈淮。你們平時以為能寫幾篇好文章,一個個都眼高于頂,卻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既能寫一手好文章,又在地方干出大成績的沈縣長才是你們要學(xué)習(xí)的對象……” 沈淮知道這完全是施克儉的套話,眼前省政府里的這幾個青年,剛才壓根就不認(rèn)識他是哪根蔥。 在冀省地盤上,沈淮也不會咄咄逼人的搞什么事情,只是沖毛衣青年一笑:“徐主任,現(xiàn)在可以將證件還給我了吧?”見施克儉詫異,跟他解釋道,“我到資料室想查個數(shù)據(jù),徐主任工作認(rèn)真負(fù)責(zé),我剛拿工作證給他看……” 施克儉看著資料室這邊圍了一堆人,心知或許沒有這么簡單,但沈淮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他自然就不再追問下去,又說了兩句,就與郁文非往里間的辦公室走去。 郁文非離開時,給沈淮做了個電話聯(lián)系的手勢。 解過圍,施克儉、郁文非走后,沈淮與成怡也無意再在資料室逗留,徐健林帶著尷尬的神情,想為他剛才的行為解釋:“剛才真是不好意……” “工作制度如此,也沒有什么,我們能理解?!鄙蚧摧p描淡寫的說道。 徐健林年紀(jì)不大,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處級干部,再看施克儉剛才突出介紹他的態(tài)度,大概是手下頗為欣賞的部屬,沈淮心想這么一號人物要是性子里失些穩(wěn)重,有著趾高氣揚(yáng)的脾氣實在正常得很,之前的沈淮,可不就是這種人? 沈淮與成怡離開主樓,問著往后面的食堂摸去,成怡問沈淮:“你怎么這么好脾氣?” “我脾氣什么時候不好過?”沈淮看著成怡的臉蛋,笑著說道,“又不是真在資料室里給捉j(luò)ian,人家說幾句難聽的,犯得著跟他們翻臉?” “去,誰跟你在資料室里被捉j(luò)ian,要被捉也不會是我,”成怡想到剛剛確實有給誤會,也不知道別人心里現(xiàn)在會怎么想,俏臉微染,嗔怪的橫了沈淮一眼,說道,“肯定是你長得不像什么正常人,害我也給別人瞎想?!?/br> “我這張臉哪里有不正常的樣子,明明是你沒有做賊,臉已經(jīng)比賊還紅?!鄙蚧葱Φ?。 “你還說,還不是給你害的?”成怡嬌嗔道,拿裝空飯盒的塑料兜作勢要打沈淮。不想塑料袋很薄,成怡揮舞兩下,就破了大洞,飯盒嘩啦啦都漏了出來,成怡吐吐香舌,忙將一摞空飯盒撿起來,都塞沈淮手里,叫他拿著。 沈淮跟成怡解釋他所能看到的一些事情,說道:“我也不是脾氣好,你爸剛到冀省任職,我不能明知道徐健林是常務(wù)副省長施克儉的人,還揭皮打臉,加深她爸跟地方派官員的矛盾吧?” “文麗她爸,跟施副省長關(guān)系好像比較近呢?”成怡說道。 “未必吧,”沈淮想到郁文非離開時,給他做了個電話聯(lián)系的手勢,跟成怡說道,“劉傳東出問題時,景瑞集團(tuán)也沒有什么牽連,郁文非應(yīng)該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他跟施克儉走到一邊,或許是公務(wù)上的往來。清河要搞化工園,景瑞集團(tuán)主營業(yè)務(wù)是化工材料,是入駐化工園的核心企業(yè),也是化工園的共建單位,化工園在省里應(yīng)該是施克儉的分管范圍……” 沈淮對冀省的人事不熟悉,但對清河市的情況研究頗多,知道郁文非是個小心謹(jǐn)慎的人物,景瑞集團(tuán)頗成規(guī)模,他如今也是紀(jì)成熙的座上賓,犯不著得罪誰,但也不可能再去踏別家的船。 沈淮這么想,他與成怡到食堂打好飯菜往回走,紀(jì)成熙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景瑞的郁文非打電話過來,說在省政府大樓里看到你跟成怡了。我剛剛跟趙天明、戴泉、楊海鵬見到面,中午要趕著到石門辦事,就沒有陪他們吃飯。你晚上沒有其他安排,那我們晚上就在石門先見一面、吃個飯……” 沈淮留在石門,除了抽時間跟成文光交流外,也就陪成怡打發(fā)時間,紀(jì)成熙到石門后,晚上要先見一面,他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