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戚氏姐妹
沈淮當真是沒有想到瑾馨這時候也在東華,甚至就住宿在南園賓館,只是他不能在陳寶齊他們面前流露出一絲的軟弱,瞥了瑾馨那張叫他魂牽夢縈的美臉一眼,就硬生生的將頭扳過來。 他眼角余光里,還看到她與戚靖瑤手挽手一起上樓來的親密樣子,心里像有一萬只蜂蟲輕鳴:她們終究是親姐妹,她們終究是親姐妹…… 戚瑾馨給她姐拉過來是百般不情意,倒不是說她對陳寶齊有什么成見,而是不喜歡胡林,特別不喜歡她姐跟胡林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所以就特別想避開接下來跟胡林的見面——只是她擰不過她姐,給半拖半拽的拉過來,待走上樓來看到沈淮時,美眸里既有驚訝,也有故人相見的雀躍。 她還記得眼前這個人年前在淮大北門口幫門衛(wèi)解圍、呵斥那幾個蠻橫想闖校門的家伙的情形,雖然那時只是短暫一會兒,她對眼前這個人也留下深刻的印象。 剛要打招呼,但見他轉(zhuǎn)過臉去似乎不認得自己,戚瑾馨也就收住口,免得太冒昧,只抿著嘴打量眼前這個臉形削瘦俊郎的青年,心里猜測他的身份,難道跟她姐一樣,都是東華市的官員? 戚靖瑤微蹙秀眉,打量瑾馨跟沈淮兩眼,藏起心間的百般疑惑,轉(zhuǎn)笑道:“沈縣長在這里跟陳書記匯報工作???” 沈淮看了戚靖瑤一眼,沒有答理她的話,而是朝陳寶齊說道:“陳書記,我過來要跟你匯報的就這兩件事,不打擾你接待人。臨走前,還要跟陳書記你說一句話,不管別人怎么猜我、疑我,我對這片土地跟生存在這片土地的人,絕無半點惡想……” 沈淮最后一句話似是表露心志,但也不無警告的意味,聽得陳寶齊額頭青筋暴露,手按住桌角上,克制住心間的惱怒,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了,市委會認真研究你的建議……” 聽陳寶齊這么說,沈淮朝虞成震、高揚頷首,便離開書房下樓去,走到樓梯下口,才將郁在心口的那團濁氣重重的呼出去,繼而不再停留的直接出樓到停車場,坐上車讓邵征開車離開南園。 戚瑾靖倒是更好奇了,這個沈縣長到底是誰啊,這些年來她還沒有見過誰會這么直接給她姐冷臉的…… “高主任,沈淮這時候過來做什么?”戚靖瑤瞥著沈淮在樓下坐進車里,回過頭來低聲問高揚。 她圖生活方便,到東華工作以來,都沒有另找房子,一直都住在南園。她剛才在房間里等胡林過來時,看到這輛瑪莎拉蒂往一號小樓這邊駛來。整個東華,她還沒有聽到有誰買了第二輛瑪莎拉蒂,所以她看到車時,就猜到沈淮在車里。 戚靖瑤當然好奇沈淮這時候來見陳寶齊是為什么,同時也想看看沈淮看到瑾馨時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才拉meimei一起緊趕過來。 戚靖瑤并不知道年前在淮大北校門口發(fā)生的事情,但見瑾馨確是認得沈淮,想著等會兒慢慢從瑾馨嘴里套話不遲,也顧不得為沈淮剛才的不理不睬氣惱,這時候還要先問明白沈淮為何深夜過來見陳寶齊。 聽戚靖瑤這么問,高揚訕著臉摸了摸鼻子,有些難以啟口。 “你就是瑾馨吧?我早就聽老戚提起過你,不過你出國留學,一走就是十年,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你呢,你什么時候到東華的?”陳寶齊岔過話題,畢竟有些事情還不能叫戚靖瑤的meimei知道。 “今天跟東華政法學院有個學術(shù)交流活動,下午過來,還剛跟我姐聯(lián)系上,這會兒過來跟陳書記您問候一聲。”戚瑾馨說道,她聽靖瑤說起東華市委書記陳寶齊這些年來跟她家的交往較為密切,也就疏淡的保持著對父執(zhí)輩的禮節(jié)。 “這是淮大副校長戚光偉的二女兒,戚校長生了一對雙胞胎才女啊,才貌雙全,不僅在淮大,在省里都是相當出名的,”陳寶齊笑著跟虞成震介紹戚瑾馨,又笑著給戚瑾馨介紹虞成震,“這是我們市的虞副書記?!?/br> “虞書記你好?!逼蓁岸Y貌的打過招呼,就跟她姐流露出要離開回房的意。這些年她過著簡單的生活,但不意味著她意識到當下氛圍的壓抑跟緊張,心里好奇,剛才那個人明明是東華下面區(qū)縣的官員,怎么在市委書記、市委副書記跟前氣場這么強?這跟她所認識的國內(nèi)官員真是大不一樣,但她知道這些事不是她應(yīng)該問的,就想著先回房間休息。 戚靖瑤也知道瑾馨在場不方便談話,送她到樓梯口看她下去。 虞成震多少有些給戚氏姐妹倆的美貌所震憾,心想這兩張不分軒輊、難辯彼此的清艷臉蛋跟性感身材,大概對男人來說,有著更大的誘惑吧。 不過戚氏姐妹的父親戚光偉并不是簡單的人物,面對這樣的秀色,虞成震也只能心里起些漣漪,倒不會不理智的表露出來;再說現(xiàn)在也不是動這些心的時候。 待戚靖瑤再走回來,高揚便將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粗細不漏的說給她聽。 戚靖瑤美眸發(fā)怔,她也萬萬沒有想到會是當下的局面。 她看向陳寶齊,很想跟他說,沈淮在失去宋系上層的政治支持之后,他這次未必真就敢炸窩。但是,她不能直接這么說,直接說了,就是逼陳寶齊將自己的政治生命押上來當賭注。 虞成震說道:“即使市里出文支持新浦搞地煉項目,天益跟石化總公司的合作進展順利,在整個項目優(yōu)先度上,還得是天益在前面……” 虞成震說的這個道理是不錯,石化總公司作為國內(nèi)最重量級的中央直屬國企之一,其所參與的項目,完全可以忽視地市層面意見,強行爭得優(yōu)先權(quán)。 但是問題不是這么簡單。 戚靖瑤知道梅鋼籌備新浦煉化項目已經(jīng)有三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市里是否直接表態(tài)支持,是一個相當關(guān)鍵的關(guān)口。 市里不公開支持,對外屆來說,就意味著東華市委、市政府對新浦煉化項目建設(shè),還沒有足夠的信心——這樣就讓趙秋華在省里不理會該項目的借口,同時也將直接影響到銀行、合作商對該項目的信心。 然而,梅鋼此時若能獲得市里的正式表態(tài)支持,以市常委會議決議的形式形成文件,那梅鋼跟銀行、跟合作商的談判,就能加速推進下去。 而當新浦煉化項目籌備到一定的程度,省里的支持隨時都有可能啟動,不是趙秋華在省里硬攔就能攔下來的。 而到這一步,梅鋼也就獲得了跟石化總公司爭奪項目建設(shè)優(yōu)先權(quán)的資格。 要是石化總公司那邊表現(xiàn)的興趣更濃一些,更積極一些,事情還好辦,關(guān)鍵是石化總公司還在搖擺不定,對跟天益集團合作在東華建大型煉化項目不是很堅決。 一旦淮海省委省政府都支持梅鋼在新浦搞地煉項目,石化總公司那邊很可能就會直接放棄,那天益這段時間來的努力,就會白白的浪費掉。 至于虞成震為什么要這么說,戚靖瑤也明白,說白了虞成震也不愿意把他的政治前途押上來去賭沈淮的臭脾氣;他不敢直接跟胡林說這話,是想她將話傳給胡林。 戚靖瑤看向陳寶齊,問道:“陳書記,你的意呢?” 陳寶齊手背在身后,正看著窗外,聽到戚靖瑤問他的意見,轉(zhuǎn)回身來問道:“東華江岸及海岸線資源那么豐富,有多處地方可以建設(shè)原油碼頭,有沒有同時上兩個煉化項目的可能性?” 戚靖瑤聽陳寶齊這么問,她就明白陳寶齊是什么態(tài)度了,便不再多說什么,說道:“天益那邊或許可以再努力一下……” 浦煉化項目此時卡在國家計委連審批程序都沒有啟動,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國家當前收緊高融資規(guī)模的大工業(yè)項目投資,以避免金融風險擴大。 地方上連一個大型煉化項目申報都這么難,怎么可能指望國家計委會同意東華同時建兩個大型煉化項目?那樣的話,國家計委的臉,還不是要給其他省市戳腫了? 而當下省里審批煉化項目的權(quán)限已經(jīng)給限制五十萬噸以下,即使在西陂閘區(qū)同時啟動建一個五十萬噸的煉化項目,那對意在爭奪東華產(chǎn)業(yè)發(fā)展布局主導權(quán)的天益,又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陳寶齊不可能不明白這些道理。 陳、虞態(tài)度已露,戚靖瑤也只能等胡林過來做決定。 見戚靖瑤低頭看腕表,知道她是在等胡林過來,陳寶齊也是默不作聲,即使知道胡林也不是好伺候的主,總也得優(yōu)先把現(xiàn)實的威脅給抹除掉。 沈淮即使這次不大鬧大吵,但只要他跟省委書記田家庚見面,私下匯報今晚發(fā)生的事情,田家庚派人到東華再一來核查,就夠他與虞成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