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冀河縣委書記
看著紀成熙伸手過來,張弼強慌亂的握過去。 這一天給張弼強的驚嚇、驚喜也是夠叫他回憶一輩子了: 同機遇到兩個姿色、氣質上佳的美女,還以為有艷遇,未料跟劉福龍爭風吃醋在機場就直接干了一架,給拉到警局差點吃幾天牢飯;在知道成怡、劉福龍的身份之后直接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知道給劉福龍強迫帶到清河大酒店是斷骨還是脫皮;心里正惴惴,又沒想到劉福龍又跟沈淮動手起沖突,更沒想到成怡的司機暴打出手,對劉福龍就是一踹,直到紀成熙出現,揭開沈淮跟成怡的戀愛關系——這一系列的峰回轉,叫自以為經歷過江湖風浪的張弼強,心臟差點承受不下來。 張弼強現在只知道劉福龍是冀省清河市委副書記劉傳東的兒子,只知道成怡是燕京市委副書記成文光的女兒,不確定沈淮的身份,唯一能明白的,沈淮的家世應該跟成怡門當戶對才是,就算差,也不會差太遠。這從后來出現的這個靚麗少女以及紀成熙對沈淮的親切態(tài)度以及成文光司機對沈淮的果斷維護,無疑都能證實這一點。 紀成熙說他是清河市下面的冀河縣委書記,張弼強自然不會天真到以為紀成熙這個縣委書記,就一定是劉福龍他老子清河市委副書記劉傳東的下屬——明面上說是上下級關系倒也不假,但想到這小子看臉也就三十歲上下,而且還是從國務院直接調到地方任職縣委書記,掰著腳趾頭也能明白眼前這個跟他握手的青年,家世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那么簡單。 要是官場上關系,用行政級別能直接說清楚,也就沒有那么復雜了。 但看紀成熙對劉福龍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眼睛似乎還有不加掩飾的嫌惡,也知道在紀成熙的眼睛里,還沒怎么把劉福龍跟他老子劉傳東放在眼里。 張弼強一時間腦子里轉過太多的強烈得叫他心臟停跳的消息,握著紀成熙的手,一時間都忘了要松開。 倒是小五撲哧一笑,嘲笑紀成熙道:“哥,有人對你的手感興趣呢?!?/br> 張弼強驚回過神來,老臉一紅,收回來手,連聲招呼道:“紀書記,你好,你好,小人張弼強,以后還請多指教?!?/br> 紀成熙不介意的笑了笑,邀請張弼強與成文光的司機一起進去吃飯,跟清河駐京辦肖煜杰說道:“肖主任,成怡跟沈區(qū)長都是我的朋友,能不能給我換個包廂,再添幾樣拿手菜?” 聽著肖煜杰連聲答應,紀成熙就邀沈淮往里走,把劉福龍、郁培麗等人丟在當場,理都不理會。 成怡看了郁培麗一眼,她算是看透了劉福龍,懶得理會,而郁培麗卻是無辜,但想到這時候喊她一起進去也不合適,跟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再聯系。” 郁培麗也是完全蒙了,對劉福龍今天的表現失望透頂,但又不能真將劉福龍丟下來,只能強顏歡笑的看著成怡她們先進去。 劉福龍也是呆立當場,心里百般滋味陳雜。他倒不怎么關心郁培麗的感受,他今天的臉算是丟盡了,但他又能怎么樣?他甚至都不知道沈淮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沈淮這架式擺開來,只要劉福龍還有恢復了理智,多少能看出些明堂來。 當他清河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公子的身份不再起丁點的作用,劉福龍也就完全不知道他該怎么辦?只是茫然失措的問肖煜杰:“肖叔叔,這個紀書記是什么人?” 清河市地方知道紀成熙身份的人還真不多,劉福龍一直在英國留學,自然也不知道新上任的冀河縣委書記是什么來頭,不過肖煜杰作為清河市駐京辦主任,摸不清紀成熙的身份,就是失職了。 肖煜杰看著紀成熙與沈淮并肩走進去,才真正肯定劉傳東的公子這回是腳踢到鐵板上、惹錯了人,但是劉傳東的公子臉再丟盡,也不是他能奚落的,只能老實的說道:“冀河縣紀書記之前是國務院辦公廳里的秘書,今年二月份才調到冀河擔任縣委書記,今年才三十一歲,到底什么來頭,眾說份壇,有說是中央紀老的孫子,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br> “紀連云?” 三十一歲的縣委書記,在國內倒不是特別的罕見,但飛揚跋扈、戾氣十足的劉福龍,作為官場子弟,對中央的一些基本人事關系還是清楚的。 劉福龍仿佛給一桶冰雪臨頭澆下,頭腦一下子激醒過來,心里對沈淮既有怨恨,但也清楚沈淮不是他能惹的,甚至還要考慮接下來的殘局怎么收拾? 他都有些顧不上成怡對會有怎樣的壞印象,他不由得的想,要是他今天的作為傳到成文光的耳朵里,會造成怎樣的后果?要是他爸知道他今天的作為,會怎么訓他? 想到這里,劉福龍也禁不住有些后怕,也完全顧不得去清算張弼強這種小角色對他的冒犯了。 肖煜杰看劉福龍鼻青臉腫,嘴唇也給打破,結了血痂,右臉給抓破好幾道,衣服也皺不拉嘰的,不知道劉福龍跟成文光女兒旁邊的那個青年,之前是不是已經大打出手過,他不好多問什么,攙著他先進酒店,又跟郁培麗說道:“培麗,郁總正好也在酒店里……” “我爸也在?”郁培麗訝異的問道,但看今天這場面,也不知道是該給她爸知道好,還是不該給她爸知道好。 張弼強人倒是不笨,他知道只要跟沈淮、跟紀成熙搭上關系,就完全不用擔心機場無意的冒犯,而給劉福龍這種氣量狹窄的官場小子弟尋仇報復。 沈淮主動介紹他是飛機上認識的朋友,邀請他跟著一起進去吃飯,張弼強是誠惶誠恐、充滿感激;跟成文光的司機,緊跟在后面,進了酒店。 紀成熙本來打算在大堂里的卡座隨便請譚珺吃頓中飯,但沈淮、成怡在,就不得不正式一些,換到包廂里。 到包廂坐下,紀成熙頗為正式的,跟沈淮解釋他這次回京的緣由,說道: “我到冀河縣工作不到兩個月,情況還談不上熟悉。趕巧冀河縣有個鐵項目,需要部委批復,我就跑回來打頭陣。不過,我又怕家里人罵我投機取巧,所以偷偷摸摸的回來,誰也沒有告訴。倒是讓小珺跟她嫂子通電話時知道了行蹤,這丫頭就跑過來敲詐我一頓飯外加禮物……” 沈淮看了小五一眼,哈哈一笑,說道:“那我以后得離小五遠遠的,我這身子骨可不夠給她打劫的。”他放下公文包,拿出手機跟充電器,俯著身子找插座插上電。手機在國外不好用,臨回國前也忘記要給電池充滿電,下飛機后要用手機時,才發(fā)現手機沒電,跟誰都沒能聯系上。 小五似乎不樂意在沈淮面前給表哥這么數落,微帶嬌羞的嗔道:“才不稀罕你請我吃飯呢,我替嫂子過來查你的崗,不成???” 紀成熙哈哈一笑,拉沈淮坐他身邊來,說道:“一直都想找機會跟你聚一聚,不過你也忙,春節(jié)我也是只在京呆了三天,家里長輩要走個遍,老婆娘家那里也不能怠慢,也就沒有機會去找你。你這次經過燕京,不急著回東華吧?” “訂了明天的機票回去,”沈淮說道,“晚上就約好跟鴻軍見面?!?/br> “鴻軍大哥也在燕京?”紀成熙問道,“那成啊,那你們晚上找地方喝酒,記得帶上我,”又問成怡,“不會嫌我妨礙你們小兩口談戀愛吧?” “……誰跟他是小兩口?我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吃過飯就回去睡覺?!背赦f道,今天發(fā)生這么多事,叫她心里也有煩亂,不過又覺得奇怪,在京城公子哥圈里,沈淮跟紀成熙應該要屬于兩類人,為什么紀成熙看上去對沈淮很看重的樣子? 紀成熙倒沒有跟成怡多說什么,又跟沈淮說道:“小珺她爸,把你寫的幾篇文章都拿給我看了,寫得真好。再結合你在梅溪鎮(zhèn)的實際工作,梅溪鎮(zhèn)發(fā)展的一些經驗,對冀河縣今后的發(fā)展,很有借鑒意義。要不是你明天要趕著回去,我真想把你直接拉到冀河去……” 沈淮沒想到譚石偉有看過他發(fā)表的幾篇文章,也沒有想到紀成熙去年在機場對他說的話并非套,而是真對梅溪鎮(zhèn)一直都有所關注—— 京城公子哥,即使資質再差,也能受到比普通人優(yōu)異得多的教育培養(yǎng),耳濡目染之下,對這個社會的規(guī)則也要比普通人有更清楚的認識,但也有一個常見,也可以說是致命的弱點,就是他們站得太高,反而不容易看到底層的真相,缺乏做事業(yè)真正需要的務實精神。 這一點,在宋家小輩身上,都有明顯的體現。不要說宋鴻奇、宋鴻義以及宋彤等人,就是宋鴻軍,也談不上特別的務實。 說實話,沈淮對紀成熙到地方上只是擔任縣官就有些意外。 上次在機場見面后,沈淮對紀成熙就留了些意,知道紀成熙今年三十一歲,在國務院辦公室工作了八年,期間讀研讀博,正處級的年限也已經熬滿了,他這次下地方,直接任地市副書記,也沒有太突兀的地方。 而紀家將他直接摁到冀河縣,使他從一縣之長做起,應該也是有著更長遠、更務實的考慮。 沈淮剛要跟紀成熙氣的說幾句,插上電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欠著身拿過來,跟紀成熙笑道:“說曹cao,曹cao就到——鴻軍的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