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同床
“你也真是的,沈淮再怎么不好,也沒有虧待我們家,”熊黛妮先進(jìn)屋,拉開燈,見丈夫還繃著一張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似的,想到她爸今天晚上給他氣成那樣,忍不住埋怨他起來,“你就是看不慣他,不理他就是了,你怎么沒事老去抽人家的刺?” 周明給岳父兜頭訓(xùn)了半天,心里窩著火沒處發(fā)泄,回到家里沒進(jìn)門見妻子臭著臉跟他嘮叨這破事,心里火竄上來,隨手將鑰匙摔桌上,怒吼道:“你懂個屁,現(xiàn)在不是我挑人家的事,是人家把我當(dāng)成孫子玩,你就高興我給人家騎在身下當(dāng)孫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br> 熊黛妮打小就沒有給家里吼過嗓子,也沒見過周明對她說過粗話,看著好端端的桌面,給周明拿鑰匙摔成印子來,站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覺得心里委屈得慌,眼淚滴溜溜的就在眼眶里轉(zhuǎn)起來。 周明心里口堵一口氣泄不出來,見妻子這樣,心里越發(fā)的不舒服,繼續(xù)厲聲說道:“這事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不要來瞎摻合,你不要以為沈淮什么事都是好心。沈淮要真看得起我們,當(dāng)初搞鵬海貿(mào)易時,楊海鵬拿六成股,他就不該一成股把我們當(dāng)叫化子打發(fā)!” “那我爸的話你總該聽吧,他總歸是為了你跟我好,不會害你,”熊黛妮沒想到周明還對這事耿耿于懷,不知道他的心態(tài)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急著爭辯道,“這以前不管誰對誰錯,你也知道沈淮是我們?nèi)遣黄鸬模愣闼h(yuǎn)遠(yuǎn)的不行嗎?” “我有選擇嗎?”周明見妻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又忍不住吼起來,“譚書記讓我去梅溪鎮(zhèn),就是讓我盯著沈淮的,譚書記對沈淮不滿,我能假裝看不見,跟沈淮和睦一團(tuán)?” “我爸風(fēng)風(fēng)雨雨經(jīng)歷了多少年,總不會看錯問題的。”在熊黛妮的心目中,她爸是絕對的權(quán)威。 “還說你爸,你爸要是事事都不會錯,當(dāng)初就不會給市鋼廠踢開坐那么久的冷板凳了,”周明見妻子竟然認(rèn)定他就是錯了,心里更是說不出的別扭,也急得臉紅脖子粗,口不擇言的說道,“我現(xiàn)在就是譚書記的狗,你爸也是!譚書記讓我們咬人,我們沒有資格不咬。你爸要是有做狗的自覺,就不該想著兩面都不得罪人!” “我爸又沒有得罪你,我爸又沒有虧欠你,你憑什么糟踐我爸是狗?你要做狗,你自己做去!你要記住,你住的這房子,也是我爸給你的!”熊黛妮也氣得大聲吼起來,轉(zhuǎn)身就回房間,將門摔得嘭嘭響,轉(zhuǎn)身將房門反鎖上,坐在床上,心里堵得慌,眼淚不爭氣的刷刷往下落,掛在白皙豐腴的臉頰上,突然覺得丈夫是那樣的陌生。 周明追過去推門,見門給從里面反鎖,氣得要踹門,但想到熊黛妮正懷著孕,動不得氣,他又氣鼓鼓坐到廳的沙發(fā)上,接連抽了好幾根煙,見房間里還沒有動靜,只能極力克制心里的邪火,走過去,敲著門說道:“我剛才也是氣糊涂了,你也不想我在梅溪給沈淮騎在頭上一輩子都抬不起來,對不對?我這兩個月在梅溪什么樣子,你也很清楚,對不對?真要大家和和氣氣的,真要沈淮一點(diǎn)都不仗勢欺人,我怎么會挑他的問題?你總不能指望我一點(diǎn)脾氣都沒有吧?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子呢,我總也壓不住火氣的時候。我知道咱爸對我們好,剛才也是氣急滿口胡說……你把房門打開好不好,不要生氣了,我?!?/br> “我不想見你;你一定要進(jìn)來,我就到我媽那睡去。”熊黛妮心口的氣難消,不想見周明。 “行,只要你不生氣,我睡地磚也成。”周明還真怕把妻子惹急了、半夜跑回她爸媽家去住。 周知白、楊海鵬還要帶著宋鴻軍以及那個“小姚瑩”換場子喝酒去,沈淮明天一早還有工作,就讓邵征開車送他、趙東,還有孫亞琳先回去。 車先到文山苑,沈淮見孫亞琳也跟著下車來,說道:“你下車來做什么?” “我先找個地方先醒醒酒不行啊,你心虛個什么勁,是不是在這里金屋藏嬌,怕給我拆穿???”孫亞琳滿嘴酒氣,斜著眼睛盯著沈淮看。剛才跟宋鴻軍斗酒,孫亞琳把一瓶芝華士喝下去,臉紅撲撲的,不過也就三分醉意,眼睛看人,倒是越發(fā)的虎視眈眈,但見沈淮沒有心軟,又貼身過去,附到他耳根子上說道,“周小白剛才說她姐住文山苑,我可沒有滿世界嚷嚷你也住文山苑啊!” 孫亞琳對之前那個他的稟性太清楚了,所以他就是有一千張嘴,他也不要想說服孫亞琳相信他跟周裕沒有什么,何況有些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沈淮拿孫亞琳沒有辦法,揮手讓邵征送趙東先回去,說道:“等她要是真撒酒瘋,我再打電話讓你來幫忙……” 沈淮打開房門,剛想問孫亞琳想喝什么解酒,就見孫亞琳直奔他臥室而去,追進(jìn)去,忍不住笑道:“你真是過來抓jian的?。俊笨粗鴮O亞琳踢掉紅色高跟鞋,整個人就倒趴到他床上去,忙走去,要把她從床上拖下來,“靠,你不會來鳩占鵲巢的吧?” “一個人住老宅,真的很無聊?。 睂O亞琳翻過身來,就是賴在沈淮的床上不起來,裝可憐的哀嚎道,“不是還有一套房嗎?你把鑰匙給我,我就把這床還給你!” 見孫亞琳耍無賴,沈淮也無賴的坐到床上去,說道:“你愛起不起,反正我也不吃虧;你就不怕我半夜對你做點(diǎn)什么?” “就你那小體格,我還怕你強(qiáng)jian?”孫亞琳不屑的看了沈淮一眼,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鯉魚打挺,就從床上翻站起來,趁著沈淮沒反應(yīng)過來,伸手在他的手腕上一抓,翻手就把沈淮的胳膊扭到身后,將他按在床上,一屁股坐上去,嘲笑道,“你現(xiàn)在還想對我做點(diǎn)什么不?” “痛痛,你輕點(diǎn)?!鄙蚧锤觳步o扭到直嚷痛。 孫亞琳才不管他叫痛,伏下身子拿手肘頂住他的背脊,拿著一副女流氓的口腔,嘲笑沈淮,“你現(xiàn)在是不是該擔(dān)心我對你做點(diǎn)什么了?” “你屁股好軟!你想做什么,來吧?!鄙蚧凑f道,屁股給孫亞琳豐滿的臀壓著,又暖又軟,說不出的舒服。 孫亞琳為了省力,正坐在沈淮的臀上,倒沒有想到給沈淮占了這個便宜,忙一腳將他踹下床去,罵道:“流氓胚?!?/br> 沈淮扭著給孫亞琳揣痛的胸口,挨著床邊坐在地板上,跟孫亞琳說道:“我現(xiàn)在很多事情焦頭爛額,你就不要來添亂了……” “你頭疼啥啊,夾著尾巴做人唄,”孫亞琳一瓶芝華士灌下肚,也有好幾分醉意,跟沈淮耍鬧,也禁不住氣順身熱,仰天而躺,頭靠著沈淮這邊,豐密的秀發(fā)散開來,仿佛華麗的絲綢,她盯著屋頂?shù)母叨搜蚱ぜ垷?,跟沈淮說道, “宋家老二跟田家庚爭省委書記失利,整個宋系就開始喪失凝聚力了。要是老爺子現(xiàn)在就出什么意外,你說賀、戴二人會看你二伯的臉色行事?你不要以為其他人都是糊涂蛋,譚啟平,還有其他一些人,未必就會甘心綁死在宋系這棵樹上。你要這時候跟譚啟平鬧翻臉,想不用想,你家的老爺子跟宋家老二,為了安撫人心,舉起板子也鐵定會打到你的屁股上來。當(dāng)然了,你要是老實(shí)一些,譚啟平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分就是了,關(guān)鍵是你怎么拿捏分寸了……” “怎么拿捏分寸?”沈淮看著孫亞琳那張魅惑人心的臉就在眼睛前肆無忌憚的仰著,除了嘴鼻間有些酒氣,真是完美無暇,問道,“是讓外人看到譚啟平欺負(fù)我?” “對頭,只有你給欺負(fù)了,你才能滿世界的去喊冤啊,去搏同情??!關(guān)鍵是,你現(xiàn)在滿世界的欺負(fù)別人,鬼才會同情你?”孫亞琳說道,“你現(xiàn)在吵上天,別人只會說你不懂事,不懂分寸,故意叫譚啟平難堪——你不覺得,就連宋鴻軍也是這看法?” “……”沈淮點(diǎn)點(diǎn)頭,宋鴻軍勸他不要跟譚啟平起沖突,自然是認(rèn)為他沒有給譚啟平欺負(fù),而通常說來,小輩總歸要給長輩面子,鎮(zhèn)黨委書記總歸要給市委書記面子。 想到這里,沈淮也忍不住嘆氣,枕著床邊閉目想事情。 給沈淮的頭壓著秀發(fā),孫亞琳也沒有說什么,見沈淮閉著眼睛半天沒有動靜,問道:“你在想什么?” “等你繼續(xù)說話啊,你該不會就為勸我不要跟譚啟平斗氣,半夜跟我回家吧?”沈淮睜開眼睛,見孫亞琳亮晶晶的眼睛就在眼前,長長的挑起眼睫毛輕輕顫動,眼睛下滑,見孫亞琳就是仰躺著,胸部還是高高的隆起來,心里忍不住抱怨老天決定人性取向時,讓這么一個漂亮女人去喜歡女人,真是糟糕好東西。 “你壓著我頭發(fā)了,我怎么跟你說話?”孫亞琳這時候才抱怨沈淮枕到她頭發(fā)上了,將他的腦袋推開,盤腿坐在床上,跟沈淮說道,“我這次去香港,剛得到一個消息,英國剛確定了鋼鐵產(chǎn)業(yè)調(diào)整政策,西尤明斯工業(yè)集團(tuán)可能要直接裁減一半產(chǎn)能,你覺得這消息怎么樣,值得半夜討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