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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打起來那小子會罩你吧?”回首同伙伴相視一笑,中年人臉上滿是戲謔之色:“你恐怕是外行的才會被他誆騙同行,道上誰不知‘黃泉’殘雪動起手向來敵我不分,搞不好等下子送你見閻王的就是他?!?/br>“謝了大叔,不勞費心,爺兒雖然不在這行混飯吃,知道的倒也不比你少。”斜睨了眼黑袍人,血螭窮極無聊似開始玩起指間不知何時纏上的紅繩,十指靈巧地一勾一挑,竟是女眷們閨房里玩的翻花鼓。差別只在于纏在十指上的紅繩幾近拇指般粗,若非男人的那雙掌夠大指夠長,還沒法翻玩出那么多花樣。“小月,你看這是房子,這個兩端尖尖是和尚廟,再來……”徑自翻玩著手上的紅繩向戎月獻寶,染笑的黑瞳卻沒平日慣有的暖意,當瞥見圍觀的不速之客開始不耐地蠢蠢欲動時,嗜血的戾色徐徐浮上眉間眼角。“別急大叔,閻王開店不會關門休息的,老實說我還真有點佩服你,難得在殘雪手底下逃得一命居然還有膽子出來湊熱鬧,裝了只鐵爪就忘了斷臂的痛嗎?那我可得引為借鏡不能再讓你腳底抹油溜了?!?/br>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對這個戴面具的無名氏立即改變了觀點,顯然眼前人對他們的了解比他們對他超出許多,而且據(jù)他們所知除了赫連魑魅外殘雪向來獨來獨往不與人打交道,這男人卻這么清楚個中底細,難道他會是“黃泉”的頭子不成?“你……是‘閻羅’?”疑惑摻和著懼意,傳言中的閻羅可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娜宋铮蓺堁┎皇桥殉觥包S泉”甚至被下了格殺令嗎,閻羅又怎么會跟他走在一起?“怎么,總算知道我是你們的催命符哪。”涼涼回了句似是而非的雞同鴨講,血螭陡然散了手上紅繩翻舞的花樣,不是聽不懂“閻羅”兩字的意涵,只不過他也沒義務糾正。孫子兵法不有云攻心為上嘛,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借用一下別人的名頭,如果用嚇的就能打發(fā)了何必花力氣動手,再說真動起手還傷腦筋哩,他實在很不想在戎月面前把骨子里的本性露出來,萬一把人嚇跑了怎么辦?好不容易天賜良機能夠接近他的月牙兒,他可不想又得再蹉跎個二十年。“喂,你們是嚇呆了還是傻了?不想死就滾遠點,再讓我發(fā)現(xiàn)跟在后頭惹人厭可沒那么好說話了?!辈惠p不重再推了把,血螭由衷希望這群家伙的腦子別太駑鈍,機炸狡猾點懂得保命為先,否則他就得被逼著露獠牙了。“曹兄,他不會是閻羅,我和秦兄弟都見過閻羅本人,雖然都戴著面具,但這個人身形、聲音都跟我們見過的不像,更別說他說話的方式如此油腔油調(diào)。”“對,我也這么認為?!北稽c名的秦姓年輕人也附和地點了頭,狹長的眼眸更是若有深意地直往血螭這頭瞟。“大家仔細想想,不管這家伙故弄玄虛說些什么,最后都不像想跟我們動手的意思,開口說的不是唬人就是嚇人,等曹兄說出了‘閻羅’又馬上打蛇隨棍上,想激代們走,三番兩次這么玩,無非都是希望我們走人,我可不記得閻羅有這么好說話?!?/br>“秦兄弟說得有理,我老曹還差點吃這賊小子唬弄。”惱火地瞪直了眼,一開始發(fā)話的黑袍人把所有羞怒都歸咎在血螭身上。“唉……”大大嘆了口氣,血螭悶悶瞅了眼頭上青碧如洗的藍天,他是平時不燒香沒錯,怎么老天爺也恁般計較,連只腳也不肯賞給他臨時抱一下。“小月,張不張眼自己斟酌,我是很想建議你別看啦,我宰人是比邪只笨貓干脆,可弄出來的場面就沒比他好到哪去,看了別吐喔,否則我會傷心的?!?/br>懶散的語聲還在空中尚未飄逝,銳利的氣勁就已漫天席地卷向適才為首說話的幾個,一道道耀眼的紅影直比眾人頭頂上的日陽還奪目炫眼。“媽的偷襲!大伙上!”不知是誰發(fā)了聲喊,所有人霎時全向戎月倚息的所在撲去,顯然在他們眼中目標還是那個第一殺手的稱號,紅影攻擊的聲勢雖然驚人卻還不被他們放在眼里。“找錯人了吧?!?/br>冷如冰渣的語聲驟然響徹每個人的腦中,聲音不大卻字字敲在心坎上,只見撲的最快的那人倏地被層霧蒙紅影纏上,須臾間跌出影霧外的已是一具歪七扭八不成人形的軀體,扭折處穿出的斷骨不僅染著血更沾著森白的筋絡。“再敢往那邊多踏一步,就是這么個死法?!?/br>微沉的語聲依舊不疾不徐卻也依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一時被同伴慘烈死狀駭住的眾人不由地轉(zhuǎn)頭朝發(fā)聲處看去,更甚者已有兩三個縮著腳后退了幾步。映入眼簾的男子跟片刻前判若兩人,薄唇依舊漾染著笑,卻是邪肆地令人不寒而栗,拇指般粗細的妖艷紅繩如蛇攀纏在臂上、腰上、腿上,尾端兩彎月牙般的晶燦墜飾繞纏在腕間垂下,尖端猶沁染著鮮紅滴滴淌落。直到此刻,余下的眾人才赫然意識到--剛剛被男人拿在手上翻花鼓的艷麗紅繩竟是造成如此殘酷景象的武器。再往他身后望去,那兩個咬定他不是“閻羅”的人早已經(jīng)聲息全無地躺在泥地上,不過模樣比起眼前這個好看許多,一個頭顱扭得有些詭異,一個則是脖子上有著勒痕外帶咽喉被挖了個龍眼般大的洞,汨汨流出的鮮紅已聚成了個小洼。“……曹……曹兄呢?”有勇氣開口卻也停不下顫抖,剩下的四人不由地露出慌張的神色。八個人剎那間竟去其半,里頭尚還包括隸屬“黃泉”的兩個?這男人顯然毫無顧忌,一點也不擔心惹上這個中原最厲害的殺手組織。“找他干嘛?想幫忙收尸就免了,照料得好也許長命百歲做神仙呢?!蓖鹑绱▌∽兡槹?,不過眨眼功夫,剛剛化身修羅的男人又恢復慵懶散漫的調(diào)調(diào),就連那環(huán)纏半身的紅繩也倏地不知所蹤。在場的四個誰也不是跑龍?zhí)椎男〗巧?,而今卻只能直著眼如傻子般,茫然面面相覷,若非這一地令人不忍卒睹的血腥提醒著,他們真要以為剛剛所見只是個幻象,余下的膽顫心驚也是錯覺。“喂,眼睛張這么大往哪看?地上沒有不會往樹上找啊,唉,該找人批批流年了,怎么一出門就老遇到你們這種睜眼瞎子……”樹上?八道目光齊往上抬,只見一個偌大的身軀四仰八叉地掛在綠葉枝頭間,左臂短了半截露出義肢般的東西,其余的兩條腿一只手關節(jié)處則全拐轉(zhuǎn)得詭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人除了留有一口氣外四肢全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