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鼻音：“夫君,我們離開這兒,好不好？”

    等了許久，蘇晚晚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

    “晚晚?！?/br>
    終于聽見林昌明開口，蘇晚晚心生歡喜，握住對方的手點(diǎn)頭應(yīng)道：“我在！”

    “我得留下。”

    “什么？”，蘇晚晚愣住,她以為自己聽錯(cuò),甚至還追問了兩次。

    每次都是同樣的回答,她終于接受這個(gè)事實(shí)。

    蘇晚晚笑容淡去,神色既茫然又不可置信：“為什么？”

    這還是林昌明第一次拒絕她。

    “晚晚，你就當(dāng)是為了我,留在這兒陪我，好不好？”

    林昌明蹲下，握住蘇晚晚的手,眼眶還帶著血絲，胡子拉碴看著有些憔悴。

    蘇晚晚望著林昌明,她想搖頭,想拒絕。

    可林昌明說，就當(dāng)是為了他。

    師兄和月老都說過，一段感情,要彼此成全，也就注定雙方都要付出，有舍有得，方得完美。

    李長明為她放棄了仕途，李茗為她放棄了姻緣，還有趙長明，也為她放棄了修仙。

    或許如今，該她舍棄和付出了。

    蘇晚晚吸吸鼻子，幾乎咬破嘴唇，這才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br>
    見蘇晚晚答應(yīng)，林昌明卻并未露出絲毫開心，他扭頭望著屋外等候的幾個(gè)婢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才又回頭看向晚晚。

    還有一事，今日必須告訴晚晚。

    他緊緊抓住蘇晚晚，深吸一口氣才道：“晚晚，你可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

    蘇晚晚奇怪，不知對方忽然見，為何會突然這樣說。

    心頭升起一絲不安，她皺眉望著林昌明。

    林昌明眼神躲閃，神色無奈，亦是十分艱難的開口：“晚晚，我從未把你當(dāng)成妾室，可是，為了你能活下去，就委屈一下，好嗎？”

    蘇晚晚眉頭一跳，她呆呆望著林昌明。

    什么叫做，為了讓她活下去？

    她哪兒做錯(cuò)了？

    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

    還有，為什么是妾？

    丹彤和梅十方與她說過，在人間，只有夫妻才能生同寢死共xue，才會得到夫君敬重，而妾室，不過是件可隨時(shí)拋棄的玩物罷了。

    她從未想過，林昌明會讓她做妾。

    蘇晚晚不可思議看著林昌明，聲音輕顫：“夫君，為什么？”

    林昌明額頭放在她手背上，語氣低微，不住道：“晚晚，對不起?！?/br>
    “我們也拜過天地，也在月下許過誓言?！碧K晚晚淚水劃過臉頰，她現(xiàn)在不止難過，甚至覺得有些悲痛，語氣也帶著幾分質(zhì)問，“難道那些，都不作數(shù)了？”

    “作數(shù)，永遠(yuǎn)作數(shù)?！绷植髌炔患按龖?yīng)道，他看出蘇晚晚眼中的失望，急忙開口，像是發(fā)誓般，“晚晚，你相信我，不管你是什么名分，我們之間的一切，永遠(yuǎn)不會變的?！?/br>
    蘇晚晚看著林昌明，不知為何，她有些想笑。

    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她費(fèi)力抽出來，也不由自主朝后躲了躲。

    不知為何，聽到林昌明說，一切都不會變。

    可她偏偏覺得，好似一切都變了。

    她側(cè)頭擦去淚水，恰好瞧見屋外臘梅開的正好。

    原來，被喜歡的人，以不得已的借口，答應(yīng)不喜的事，是這般的痛苦和壓抑。

    哪怕委屈求全，即使能勸服自己心甘情愿的接受，可終究還是意難平。

    想起李茗，蘇晚晚忽然明白，為何對方會在大婚之日，會說此生最恨的人，是她。

    以前她不懂，現(xiàn)在全然明白了。

    她于李茗，猶如如今的林昌明于她。

    蘇晚晚思緒回籠，余光瞧見林昌明半跪在自己面前，終是心有不忍。

    她說：“好。”

    這個(gè)字像是嘆息，語氣中帶著還債的認(rèn)命感。

    可惜，林昌明沒聽出來，或者說他聽出來了，但并未在意。

    就這樣，蘇晚晚成了林昌明的蘇姨娘，林府口中的金絲雀，京城流言中，那位被藏起來的絕世美人。

    蘇晚晚再也沒有離開過林府。

    一次，偶遇二房幾位妻妾，為人圍著評頭論足。

    雖然蘇晚晚百般忍耐，可還是受不了那些陰陽怪氣的譏諷，與那幾人推搡起來。

    那些下人見他們撕扯，也不敢上前，有些眼力勁兒的趕緊跑去找各房當(dāng)家的。

    不知不覺她們挪步到長廊口，不知是誰先動的手，一個(gè)女子從廊梯摔下。

    幾人愣住，蘇晚晚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腰間就被人一推，也滾了下去。

    狐貍的本性讓她霎時(shí)縮成一團(tuán)，顛顛簸簸摔下去，雖然臺階硌的rou疼，倒是沒有流血。

    可是，先她掉下來的那女子，滿臉是血。

    蘇晚晚看著地上的血跡，急忙起身跑到女子身前，想要查看對方的傷勢。

    誰知，那女子一腳把她踢開，蘇晚晚小腿被踹的生疼，不知為何對方會拒絕自己的幫助，很是無辜的望著那女子。

    那女子捂著頭，指縫滲出血，看著十分可怖。

    她指著蘇晚晚吼道：“都是你推我！”

    蘇晚晚呆住，不明白眾目睽睽下，這位為何信口雌黃。

    這時(shí)，林昌明來了。

    那女子看見林昌明后，撒潑般嚎啕大哭起來，在地上又踹又鬧，說蘇晚晚如何挑釁，還栩栩如生說蘇晚晚是如何把她從二樓退下。

    蘇晚晚抓住林昌明手臂，朝他搖頭：“夫君，我沒有?！?/br>
    林昌明卻并未回應(yīng)她，而是走到女子面前，俯身問：“二嬸，我看你傷的嚴(yán)重，不如先請大夫瞧瞧?！?/br>
    林二嬸捂著頭，哼了一聲：“傷勢事小，名聲事大。我今日必須要你大房給個(gè)說法?！?/br>
    蘇晚晚站在一旁，瞧見林昌明望她，急忙搖頭，表示她什么都沒做。

    “晚晚心思善良，是不會做這……”

    還未說完，林二嬸就指著林昌明的鼻子，提高了聲音：“難道說是我自己摔下來的？我會自己找死？”

    林昌明語塞，半晌又笑道：“二嬸兒，今日是我們不對，你養(yǎng)身子的費(fèi)用，侄兒全包了，如何？”

    林二嬸終于肯站起來，只是這么一鬧騰，頭上的血也止住了，面色看上去還挺有精神的。

    她指著蘇晚晚道：“我要這賤妾向我道歉！”

    蘇晚晚自是不肯，她沒做過的事，如何道歉。

    林昌明走到蘇晚晚面前，按住她的手：“晚晚……”

    “我沒推她。”

    蘇晚晚眼眶酸澀，卻竭力不讓淚水流下，后背挺得比任何時(shí)候都直。

    “我相信你，但……”林昌明低聲道，“我們先道歉，好不好?！?/br>
    “憑什么？！”

    蘇晚晚不可思議看著林昌明。

    她本以為，對方相信她的，最起碼，也是站在她這邊的。

    可現(xiàn)在，自己唯一倚仗的人，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