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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是驚鴻一瞥。” 江凜愣了愣,失神片刻后,她輕聲失笑,緩緩搖首。 這還真是……唉。 - 回家后的賀公子飽食饜足,沐浴過后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夜景,心情舒暢。 鬧總慢悠悠踱步而來,躍到床上,在他手邊窩成毛茸茸的一團(tuán)。 賀從澤唇微彎,揉揉它腦袋,回憶起了方才與江凜相處的點滴。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好似有什么信息自腦中閃過,如驚雷轟鳴,震醒了他。 賀從澤后知后覺,突然變了臉色,念起江凜無意間同他說,她離京已經(jīng)快有二十年。 時間線迅速推回到葉董壽宴,那時司振華說“她才六歲”,也就是說,那場火災(zāi)是在他大女兒六歲那年引起的。 賀從澤曾看過江凜的檔案,知道她出生年月,他在心底算了算,若是二十年前…… 賀從澤驀地頓住。 ——那剛好是江凜五、六歲的時候。 他不由想起二人過分相似的眉眼與神態(tài),一個荒謬的猜想無聲萌發(fā)。 明明室內(nèi)溫暖如春,賀從澤卻覺得,周遭比外界凜冬還要冷幾分。 - 接下來的幾日,賀從澤知江凜工作忙碌,便沒常去叨擾,只每日讓玫瑰花來替自己問候美人。 臨近年末是加班高峰期,不過好在江凜平時沒有堆積工作的習(xí)慣,這會兒全民熬夜加班,反倒是她閑下來了。 跨年那天,A院無數(shù)哀嚎,紛紛后悔自己平日不勤快,落得個跨年夜加班的下場。 江凜作為為數(shù)不多正常下班的人,心情平淡的回到家中,給母親打電話問了問情況后,她便短暫的陷入了無聊之中。 打開電視,頻道內(nèi)正播著娛樂節(jié)目,江凜不太感興趣,看得昏昏欲睡。 她平日生活簡單,工作、吃飯、加班、睡覺,沒有任何娛樂,人際關(guān)系也平平淡淡。 如此一來,閑暇之時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做。 這生活真是難以過得積極起來。 江凜嘆了口氣,拿出手機(jī)打開微信,望見朋友圈里清一色的跨年祝賀,仍舊乏味。 就在此時,一條微信消息自通知欄現(xiàn)出—— 【江醫(yī)生,晚上有約嗎?】 字里行間猶如雅痞,打眼一看就知道發(fā)送者是誰。 江凜回復(fù):【有事?】 【在跨年夜這么重要的日子,我覺得和你一起才算過得有意義?!?/br> 她心底腹誹幾句,手指點出輸入法,還未打字,對方便已將電話給打了過來。 她眉心微蹙,抬指接聽,開門見山:“你要找我吃晚飯?” “是邀請你跟我共進(jìn)晚餐。”賀從澤好不耐心地將言辭美化,“怎么樣,就當(dāng)是這么多天沒見面的補(bǔ)償了?” 江凜考量幾秒,想到自己今晚的確無聊,便嗯了聲,“好?!?/br> “就算你不答應(yīng)……” 賀從澤幾乎與她同時開口,緊接著他反應(yīng)過來,愣?。骸笆裁??” “幾點去?” “……” 賀從澤花了三秒鐘將自己的思路整理好,恢復(fù)冷靜,“我晚上六點來接你。” “好,電話聯(lián)系。” “欸,先別掛?!彼舷氲剿酉聛淼男袨?,先行出言阻止,含笑道:“江凜,我覺得你可能有點喜歡我了。” 江凜想都沒想,開口打消他的念頭,“好感有余,喜歡還遠(yuǎn)?!?/br> 只八個字,落在賀從澤耳畔,像是驟然綻放的煙花,燃起滿心歡喜。 “你倒實誠。”他眼底微亮,隨即輕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br> “我去收拾了,待會打電話?!苯瓌C不置可否,有話說話,也懶得多費口舌,便結(jié)束了通話。 準(zhǔn)時如賀從澤,待她手機(jī)響鈴時,她便探過窗戶掃了眼樓下——果然已經(jīng)候著了。 想不到今年最后一天,竟要與賀公子一同度過。 ☆、17 今年最后一頓晚餐,賀從澤的確安排得正式。 江凜平日習(xí)慣在小店鋪買吃的,但自從遇到賀從澤,她的常去飲食地點就成了高檔餐廳。 果真是快要過上了蛀蟲般的生活。 江凜心底無奈,面上倒沒泄露出半分心緒,她同賀從澤抵達(dá)目的地后,不多久便有服務(wù)員開始上餐。 他們都不是喜歡邊吃邊聊的人,因此這頓飯吃得慢條斯理,也十分安靜。 但是氣氛并不尷尬,反而稱得上自然。 想起自己的心情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平靜過,江凜不免稍稍出神。 前些日子實在忙碌,工作上的緊張并不是不會給她帶來負(fù)面情緒,只是她慣性消化,不覺得壓抑。 現(xiàn)在想想,果然還是有影響的。 而江凜陷入思緒的短暫時間內(nèi),賀從澤正不著痕跡地打量她。 他自是能察覺到江凜的恍神,但他并未選擇出聲,只是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心里尚有閑情去揣測她的想法。 江凜平日寡淡,但當(dāng)她思索時,便會有細(xì)碎的星屑自眼底滲透,平添幾分人情味。 小心翼翼褪去那冷硬外殼,賀從澤只想去盡可能多的探尋她不為人知的一面,為她渡去或許微不足道的溫暖。 飯后,江凜閑來無事,便同賀從澤去商業(yè)街逛了逛。 京內(nèi)風(fēng)光無限好,萬家燈火,繁華熱鬧,更不必說今日是全民期待的跨年夜,廣場與街道人滿為患,游客絡(luò)繹不絕。 江凜看了看身旁身份特殊的男人,淡聲提醒:“這里人多。” 不過人潮擁擠間,賀從澤口罩都沒戴,燈光傾瀉暈了眼,竟也沒人能準(zhǔn)確識出他。 “是啊?!辟R從澤似乎有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抬手便攬過她,彎唇:“所以凜凜,你可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別走丟了。” 知道賀公子從來厚顏無恥,江凜習(xí)以為常,不冷不熱地將他不安分的手給扯下,“在你身邊更危險?!?/br> “上次是意外?!辟R從澤明了她是指先前的微博爆料事件,聳肩輕笑,“只要你想,全網(wǎng)就不會有任何與你有關(guān)的花邊消息?!?/br> “只要你想,”江凜意味不明地抬眼看他,卻是幾乎將話給重復(fù)了一遍:“全網(wǎng)就不會有任何與我有關(guān)的花邊消息。” 換了個人稱,句子里含的意思卻是全然不同了。 賀從澤:“……” 江凜嘲諷于無形的能力,實在是爐火純青。 二人雖是在交談,但腳步卻沒停滯不前,賀從澤果真乖乖聽話沒再動手動腳,他不著痕跡地護(hù)著江凜,防止她被來往行人撞到。 江凜不是大條,這種小細(xì)節(jié)當(dāng)然被她收入眼底,她看了看他,眸底最后一點冷冽也無聲消融。 她并非冷情,只是身旁鮮少有真正愿意接近自己的人,她分辨得出對方的好意是真是假,對于每個人她也有自己的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