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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盧大人,數(shù)十萬杭州百姓的性命,全依仗你這幾日全面嚴(yán)守防御了……”李羿陵俯身下去,“羿陵在此,謝過大人了!”“使不得!使不得!”盧肇淵眼眶微濕,連忙扶起這位年輕主子,他再不敢耽擱,回身戴上官帽,披上外袍,“我這就去刺史府找何冬議事。圣上,外面并不安全,您就住在瞻園吧?!?/br>“這里也難免有朝廷官員出入,罷了,我還是自尋安身之處。盧大人不必?fù)?dān)心。如再有消息,我還會來這尋你?!?/br>盧肇淵拱手道:“圣上請多保重!”李羿陵笑了笑,戴上帷帽,推門而出,李云、宋鋯已然等在院子里,他們?nèi)搜杆僮叱隽嗽郝洹?/br>盧肇淵回身對小廝道:“備車,我現(xiàn)下要去見刺史大人?!?/br>小廝應(yīng)下,忙跑去置辦安排。盧肇淵仰望夜空,但見濃云蔽月,星斗零落,他重重嘆了口氣,也向園外走去。第49章長風(fēng)萬里長風(fēng)萬里,日曛暮云,金鼓沉沉,鴻雁紛紛,塞北秋意甚濃,方渡寒在靶場內(nèi)領(lǐng)兵士cao練,玄甲外的西川紅袍被厲風(fēng)吹起,飄揚在身后,為他增添幾分凜冽氣魄,方渡寒拉滿勁弓,眸光直射百里開外的靶盤,尖銳鏑聲過后,那箭正中靶心。兵士正欲叫好,便聽得戍樓傳來號角聲,方渡寒將長弓遞給身邊牙將,向場外走去。“侯爺,又是凌鷹前來叫陣?!惫螐膸泿ぶ谐鰜?,問道:“我領(lǐng)一千輕騎前去迎戰(zhàn)?”“還沒完沒了,也不來個痛快,你帶人去附近盯著,晾他一陣吧?!蹦銇砦彝貞?zhàn)了好些日子,方渡寒只覺得煩悶,抬步向校場外走去。凌鷹在塘報中上稟了突厥在側(cè)的情況,本以為李淮景會有所顧忌,怎料他一刻也無法容忍方渡寒的存在,下令繼續(xù)進(jìn)攻。凌鷹跟威戎軍交手幾次,已曉得了方渡寒的厲害,于是他改變戰(zhàn)術(shù),反正朝廷大軍有的是糧草人馬,夜里偷襲,白天叫陣,攪得威戎軍不得安寧,這些天下來,威戎軍明顯比前段時間疲乏了。方渡寒凝視著遠(yuǎn)處的孤峙山巒,深知這樣耗下去,對自己極為不利,可是他不愿低頭與都布聯(lián)手,而且這樣一來,便等于徹底坐實了自己通敵的罪名,日后若真攻進(jìn)燕都,如何服眾也是個問題。方銘從刺史府趕回到校場,在他身后下馬,一臉興奮,“堂哥!又多了八百石糧食!”方渡寒挑眉,“哪來的?不會真依秦先生所說,去百姓家里借的吧?”“還是秦先生計策妙??!鬼啊神啊的,一唬就管用?!狈姐懷笱蟮靡?。“這成什么了!好歹我們也是正規(guī)軍,不是山匪!”方渡寒覺得丟人。“又不是去偷去搶,這‘大楚興,陳勝王’的方法還真的管用?!狈姐懶χ?,“這一煽動,很多百姓都視凌鷹為惡賊,主動要為威戎軍獻(xiàn)糧。哥,要我說,還是方家在涼州一帶素有威名,為百姓做了不少實事,他們才會站在我們這邊?!?/br>“等等,你和崔平不會真的白拿人家糧食吧?”方渡寒蹙眉。“哪敢!按照市面兩倍的價格給他們的?!?/br>“你小子哪來這么多銀子?”方渡寒瞇起了眼,“是不是把我酒莊掏空了?”“不愧是我哥,這么了解我。”方銘大笑。方渡寒想給他一記暴栗,轉(zhuǎn)而一想,大手在空中堪堪停住,“算了,最近火器還夠,糧食是燃眉之急,留著那些銀子也沒用?!?/br>“哥,咱還這樣拖著嗎?這得什么時候是個頭?”遠(yuǎn)處傳來兵士廝殺吶喊之聲,方銘扭頭望去,嘆了口氣。方渡寒沒說話,他心里其實早已經(jīng)預(yù)算了幾個作戰(zhàn)方案,其中一個明顯優(yōu)于其他戰(zhàn)術(shù),只是需要都布的幫助,他傲世輕物慣了,心里猶疑,低不下這個頭。“算了,讓我再考慮考慮。”秋日太陽毒辣,方渡寒鼻梁高挺,被日頭曬得通紅,他用手背抹了抹自己有些發(fā)癢的鼻尖兒,正打算和方銘往回走,便有一只信鴿飛來,在他肩頭落下。看到這只鴿子,不免想起遠(yuǎn)方的人,方渡寒的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筒,打開那張信紙,看到那陌生的字體,心里先涼了半截,又瞥向落款,那上面赫然寫著,“李云”。媽的!好個李羿陵!親手寫一封信就這么難么?沒良心!方渡寒氣得太陽xue突突跳,他真想把這封信就手撕碎扔到秋風(fēng)里。方銘在一旁看著他的神情由喜轉(zhuǎn)怒,幸災(zāi)樂禍地問道:“呦,江南來的信吧?”“閉嘴!”方渡寒睨他一眼,還是低頭看起了信。李云把杭州危急情形簡單明了地寫在了信中,還在信的末尾特意強調(diào),李羿陵的肩膀受了傷。方渡寒心念微動,嘴上卻冷哼一聲:“婆婆mama,受了傷還跟我匯報,真以為我會在乎他家主子?”方銘看了自家堂哥一眼,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明晃晃寫著口是心非二字。他揶揄地笑了笑,“呦呵,擔(dān)心了。怎么著,現(xiàn)在回信?”“回個屁。他不就想探探西北局勢么?我偏不讓他知道。”方渡寒對這封信相當(dāng)不滿,大步向帥帳走去,他思忖著,難道上次話真的說重了?那人還在置氣?他轉(zhuǎn)念一想,那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委rou虎蹊,龍?zhí)痘ue也往里闖,生氣的不該是自己嗎?受傷了,活該!惱怒之下,方渡寒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團(tuán),隨手丟進(jìn)了火盆里。燕都華昭城南書房李淮景拿著盧肇淵呈上來的奏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反復(fù)又看了兩遍,“啪”得一聲甩在了董之渙面前。“瞧瞧,你的好同窗?!崩罨淳傲R道:“他居然敢違抗君命,還在奏折里言辭鑿鑿,胡編亂造杭州的危機隱情……白辜負(fù)朕對他的一番信任!你現(xiàn)在就去擬詔,卸了他官職!”董之渙一愣,他心知盧肇淵為人,如不是極特殊情形,絕不可能這么直接地忤逆皇令,他撿起那奏折一看,擰起了眉頭,“陛下,依臣看,杭州可能情形不妙……肇淵處事您還不清楚嗎?一向謹(jǐn)慎妥當(dāng)……這奏折中所說的江湖邪惡組織……恐怕確實是個危機?!?/br>李淮景正在氣頭上,聽不得別人為盧肇淵辯解,他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一丘之貉!朕是不是太縱容你們了?”董之渙聽到這話,知道他暫時聽不進(jìn)去,他是個聰明人,干脆閉口不言。李淮景揮手讓太監(jiān)把董之渙送了出去,他隱隱約約覺著,盧肇淵膽子這么大,背后肯定有原因……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陡然一驚,剛拿起筆來,打算派禁衛(wèi)前去杭州打探,南書房外便一片吵鬧,他仔細(xì)聽了聽,是譚妃的聲音。“我有要事稟報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