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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制?!?/br>李羿陵附和:“侯爺陽剛神武,哪里需要這些東西?!?/br>“你拍馬屁的功夫一流?!狈蕉珊疅o奈。李羿陵想起在宮中的時候,文臣宦官最擅長的便是阿諛奉承,聽多了誰都會了。二人穿過回廊行至后院,來到一間封閉的釀酒室,方渡寒命侍衛(wèi)打開房門,走進了酒窖,只見木桶和酒壇各四行,整齊排放,中間可供一人穿行,方渡寒徑直走到角落里的一個赭色酒壇旁,雙手扳其輕輕轉動,身側的墻壁應聲而開,閃出一間密室,李羿陵隨方渡寒進入昏黑暗道,復沿石階下行,暗道兩側燃著幽幽燭火,陰冷刺鼻的硫磺硝石之氣撲面而來。盡管心里早已猜了個大概,但李羿陵看到如此大量的蒺藜火球、燧槍火銃還是頗為震撼。刀劍斧戟、矛槍弩槊這種普通的輜重都被方渡寒儲在了兵營中,巷道內專存火器,其種類之繁多,技藝之精妙,勝于朝廷官軍。再向前行,有一木桌,上置幾副鎧甲的殘片,李羿陵伸手觸碰,只覺堅不可摧。方渡寒踱步過來,“吐蕃人甲胄精良,能抵擋勁弓利刃,因此我也改進了威戎軍的鎧甲,鍍上一層鉻,硬度便可大大提高。這玩意稀有的很,只有西北一帶才有,酒莊所賺銀兩基本都耗在此處了?!?/br>“侯爺乃治兵奇才,生意也做得日升月恒,顏某佩服?!崩铘嗔暧芍愿锌?。“你還沒告訴我,是怎樣知道這巷道的?!?/br>李羿陵為難道:“恕我現(xiàn)下不能告知侯爺。來日方長,我慢慢與侯爺詳述?!?/br>方渡寒沒生氣,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石彈,向門口走去,“走吧。此處陰冷,上去喝杯溫酒暖暖?!?/br>桃花酒入喉,溫潤淡雅,面前的椒麻雞香氣四溢,鄭涪新端上一盤還“滋滋”作響的炸羊尾,悄然退出雅間,只余那二人圍爐而坐。“鄯州之事,該當如何?”方渡寒捻起盆中濕潤手帕,將手擦凈,撕下一塊雞rou嚼起來。“我未曾帶過兵,僅有些拙見。”李羿陵道,“按常理來說,索褡攻陷浩亶水之后,應當繼續(xù)向北攻涼州或東取蘭州,不如先派一支精兵,守住湟水北岸,侯爺的火器也能派上用場。先抑制住攻勢,再靜觀其變?!?/br>“不錯,這次絕不能貿然追擊,八年前的安西之戰(zhàn),索褡潰敗逃回羌河以西,我軍乘勝追擊,不想在途中遇到了他們的援軍,損失慘重。越往西地勢越高,不利于我軍作戰(zhàn),不能再深入敵腹了?!?/br>“侯爺打算派多少兵馬?”“暫讓郭嘉領騎兵三萬,步兵兩萬,輜重六千,把各鎮(zhèn)縣的邊防軍也集結起來,應該能抵一段時間。”李羿陵想了想,又道:“吐蕃人驍勇善戰(zhàn),這次又來勢洶洶,只派五萬精兵會不會有些冒險?”方渡寒笑道:“這次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郭嘉能御自是最好,他若抵擋不住向北撤退,我還有五萬威戎軍埋伏設在途中?!?/br>“那朝廷這邊……”方渡寒深深看了李羿陵一眼,“顏大人如有機會,最好能勸皇上在益州做好防備,北邊我方渡寒還能抵住,南部吐蕃若也出兵,兩面夾擊,可就不好說了。”“侯爺思慮周全。只是與我所擔心的恰恰相反,我更憂心北部?!?/br>“顏大人好像對突厥,很有防備之心?!狈蕉珊苫螅安粦摪?,周邊幾個國家,與大周最交好的便要數突厥,年年來京朝貢,皇帝也設宴款待,哎,顏大人在鴻臚寺當值,也應該見過骨赤可汗吧?”“見過,還見過阿史那烏托?!崩铘嗔暌馕渡铋L道,“我也算與突厥打過交道,只能說,不得不防啊?!?/br>如果把方渡寒形容成一種動物,那便是極具耐心的獵豹,李羿陵身上有很多隱秘沒有呈現(xiàn)給他,也沒有與他坦誠相待,但他并不急著去窺探,反而很享受這種與敵為友,抽絲剝繭的感覺。他知道,總有一天李羿陵會主動將這些秘密與他分享。方渡寒突然聯(lián)想到話本里對男女之情的隱喻,縹緲山巒,輕紗帳里,昏暗燭火,影影綽綽,仿佛曖昧朦朧的時刻最為美妙,甚至比那顛鸞倒鳳、巫山云雨還要值得回味……吞了一口桃花釀,方渡寒的思緒終于回到正軌上,他對自己奇異的聯(lián)想能力嘆為觀止。對面的李羿陵斯文地咬著一塊兒炸羊尾,感受到他的目光,沖他淡淡一笑。看破不說破,成為了這二人心有靈犀的默契。第10章荊楚危機今年雨水豐沛,北蒙大地上生機勃勃,初生草木已沒過腳踝,遠處山川綠意無涯,湛藍天穹白云朵朵,突厥兵營內羊肥馬壯,已為大戰(zhàn)做好了全面的準備。阿史那烏托檢閱著軍隊,心情大悅,他自認為突厥鷹師可稱為熊羆之士,戰(zhàn)無不勝。突厥與大周互不相犯十余年,他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如今,便迎來了最好的時機,依他父親骨赤可汗之計,與吐蕃聯(lián)手攻周,此次戰(zhàn)役必能大勝。烏托正在心潮澎湃地憧憬,忽然聽到身后不遠處“咻”得一聲,他回頭一看,那箭正中靶心,弟弟都布獨自站在弓射場內,深邃的眼眸茫然望向遠方草場,看起來孤寂而又失落。烏托了解他心所憂,緩緩走到他身旁,替都布撣了撣獸皮上的塵土,“都布,這次與大周的戰(zhàn)役,在所難免。我知道你與方渡寒相識一場,但是博巴[1]為此戰(zhàn)已籌劃很久,難道你要讓他失望嗎?打起精神來!”“阿卡[2],我問你,幾年前害死方老侯爺的那杯鳩酒,是不是我們的人……”“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烏托不愿意承認,“總之現(xiàn)在方渡寒與大周朝廷交惡,于我們有利?!?/br>從他含糊其辭的態(tài)度中,都布已然明了。“阿卡,我們?yōu)槭裁匆欢ㄒl(fā)動戰(zhàn)爭呢?這些年大周也并未強求我們朝貢太多金銀珠寶,和平相安,不是很好嗎?”“都布,記得契丹嗎?!睘跬蓄^上的翎羽被風吹動,聲音也被吹散在茫茫草原上,“別天真了,我們的族人在大周眼里是蠻夷、是異類。我們不去籌劃戰(zhàn)爭,也會和契丹一樣會被吞滅?!?/br>都布默然,長睫向下掩了思緒,他回身與烏托一同走回到營帳前,恰巧一個通訊士卒急急策馬而來:“狼主[3]!剛收到娜仁的傳信,哈依死了?!?/br>兩人愕然,烏托怒火中燒:“詳細說,怎么回事?”“好像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臥底身份,但她在一次宴會上惹怒了方渡寒,為整飭軍紀,當場殺了哈依,后又給了娜仁她們一些銀兩,遣出了軍營。”烏托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抹窈窕倩影,痛心不已,拳頭用力打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木架轟然倒塌,刀槍劍戟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