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行專門的評講，頂多利用下課前幾分鐘給大家點明一下那兩道拓展題。

    許柚一整天都糾結在那張卷子上。

    林冉這次考得不錯，九十三分擠進了前十，她本來就不是偏科的人。

    下課跟許柚說了一下自己的解題思路，還安慰她：“別緊張啊，這只是小測，小測而已，就是讓你查漏補缺的。你現在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薄弱，去攻克它就行了。再說了，你語文英語那么好，理綜也不算差，怕什么？”

    即便如此，許柚還是有些迷茫。

    林冉跟她講解完一道大題和幾道選擇題后，剩下一道比較難的選擇就不會整了。她撓了撓頭，在草稿紙列了一下計算公式：“我就是這么推出來的，剛好排除了A、B和D，不就選C嘍?！?/br>
    “……”

    許柚看得似懂非懂。

    林冉根本沒有計算出真正的答案，而是推測出答案的區(qū)間，然后利用排除法來選擇。

    許柚又是個死腦筋，似乎從林冉的方法里得到了一點啟發(fā)，嘗試著推算了一遍，依舊得不到選項C的答案，可愁死她了。

    恰在這時，江堯擦完黑板，甩了甩手從講臺上走下來，順著許柚身側的走廊，往座位而去。

    倏爾，有風聲掠過。

    從窗口吹進來的風，摻雜著淺淺的青檸氣息，拂過她鼻尖，隱隱多了幾絲蠱惑。

    許柚低眸，瞧見一雙長腿不緊不慢地走過，心神一晃，突起一個想法。但又害怕他拒絕，用余光偷偷往斜后方瞄了眼，先觀察一下情況。

    江堯坐到座位上就沒什么事了，懶懶地靠著椅背，拿出下節(jié)課需要的課本，隨意地翻了幾頁，便沒了動作。

    甚是悠閑。

    許柚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小聲地喊他：“江堯?！?/br>
    江堯微側頭，看了過來，眼睛里有疑惑。

    她快速地接了下一句，“你有空嗎？”

    他漆黑如墨的深眸似幾分探究地看著她，眼睛很漂亮。風輕輕一吹，在視線掠過她桌面上那張被卷起邊角的試卷時，瞬間明白了過來。

    江堯點頭，拉開左邊那位的椅子，長腿一伸就坐了過去，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下：“有空?！?/br>
    許柚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的座位坐到她的后桌，輕微地怔了一下，可還是第一時間明白了他的用意。快速將試卷拿過來，指給他看：“其他的我都弄懂了，就是這個第九題我一直算不出來正確答案?！?/br>
    “第九題？”

    “對。”

    他大致掃了一眼，耐心地給她講述：“其實，這就是老師說的那兩道拓展題的其中一道?！?/br>
    “??？這樣嗎？”許柚看他一眼，小聲說，“……難怪這么難?！?/br>
    “也不算特別難。”

    江堯反應很快，直接從自己桌面抽了張草稿紙過來，邊看題目邊用筆“唰唰唰”地演算給她看。

    他垂著頭做題，許柚就坐在他面前，側身看他。

    兩人離得很近。

    許柚發(fā)現他睫毛很長，如鴉羽般在眼下呈現小小的扇形陰影，冷白的皮膚在燈光下，白得像是透明。

    沒多久，江堯就推算出來了。

    這道題還挺復雜的，所有的計算公式占了一半的草稿紙，不排除他為了讓她看懂，寫得詳細了些。

    只不過還沒開始講解，下一節(jié)的上課鈴就打響了，坐在許柚后座的同學也從后門進來，搭著江堯的肩膀，偷看了眼草稿紙，“哇哦，原來這道題是這樣做的啊！告辭，難怪我不會。教完沒？要上課了哦，下一節(jié)是語文課?！?/br>
    張悅既是語文老師，也是班主任，相對來說會比其他科任老師嚴格一點。

    大家也更怕她。

    沉默了片刻。

    江堯說：“你先看看吧，看懂最好，看不懂再來問我。”

    “好?！?/br>
    許柚雖覺得遺憾，卻還是將寫滿他字跡的草稿紙收好，轉過了身，找時間自己跟著演算一遍。

    流程清晰，里面的公式認真翻書也能找得到，只不過用的是書本不怎么起眼且老師說不需要掌握的公式來算。

    看完后，她竟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盯著白紙上好看的字跡，漸漸入了迷。

    像一件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對待它。

    以前，許柚不相信一見鐘情，她只在電視里看見過，總覺得很虛假，很難以置信?？僧斎绱嘶闹嚨氖聝郝涞剿^上時，又覺得是有那么一點情有可原的。

    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有這樣的本領，讓人不自覺地喜歡。

    被他吸引。

    許柚回家后，將那張草稿紙從書包里拿出來，原本想放在抽屜里好好藏著，卻突然改了主意。

    抽出一支水色很好的中性筆，邊角寫下今天的日期，再平平整整地夾進一本課外書內，放入書柜。

    第5章 .  05.   尷尬

    問問題這種事情。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沒那么拘謹了，甚至有時候許柚一個眼神過去，江堯就明白她要干什么。

    不過，許柚并不會沒事找事地去煩他，而是真的遇到不懂的，連林冉也無法解決的題時，才找個恰當的時機去向他請教。

    不知不覺，兩人也慢慢熟悉起來。

    跟林冉一起去洗手間的路上，許柚揪了揪額頭上過了眉毛的劉海，想著這周末要不要去剪一下頭發(fā)，沒怎么看路，一不留神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嘶。

    撞得可真狠??！

    許柚揉了揉，下意識往后看，剛想說抱歉，竟然瞧見剛剛撞她的女生甩著頭發(fā)在她身后走過。

    林冉目睹一切，翻了個大白眼：“什么人啊這是？你知不知道，你最近跟江堯走那么近，尹佳妮那小賤人天天跟她朋友說你壞話，她可是喜歡江堯的?！?/br>
    尹佳妮這個名字并不陌生，連她喜歡江堯這件事兒，許柚也不驚訝。

    因為她后來發(fā)現，開學典禮那天在飲水機旁無意聽見的兩個女生對話，其中一個就是尹佳妮。

    “她說我什么呀？”

    許柚不覺得她和江堯走得有多近，現在也只是到了問問題的地步，連好朋友都算不上，哪有林冉說得那么曖昧。

    “反正就不是什么好話。”林冉顯然沒當回事兒，只是想起給許柚提個醒，“你別管她，她就那樣兒，酸不溜秋的，不就是酸江堯不理她，理你嗎？氣死她，讓她平時那么拽！”

    “……”

    許柚不懂女生之間的針鋒相對，也不想摻和。

    只是如此對比下來，竟然覺得還不錯。至少在她和尹佳妮之間，江堯對她是比較特別的。

    但這稱之為“特別”的氛圍還沒持續(xù)到一周，就被一節(jié)班會課給打破了。

    起因是這周四、五要進行月測。

    張悅對各種大小考都很重視，考前多次在自習課來教室突擊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