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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 “沒事,你應當告訴朕,以后也要如此?!彼犻_眼,語氣和藹,“你去忙吧,這里有朕陪著,放心?!?/br> 丹朱依言下去了,郁瑤垂下眼,看著床上的人。 季涼的雙眼閉著,他們剛才說了這么一會兒的話,他像是全無知覺一樣,雙頰因為發(fā)燒的緣故泛著紅,顯出一種氣色很好的假象,嘴唇卻微微蒼白干裂著。 郁瑤想起他冷冰冰讓自己滾的時候,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倒是這個樣子看起來比較乖。 她見桌上放著一盆冷水,還有干凈帕子,便浸濕了一塊,疊了兩疊,輕輕敷在季涼的額上。 “你啊……”她嘆氣道。 在沒有抗生素的地方,感冒發(fā)燒這種事向來可大可小,就不能讓人省心一點。 季涼似乎被她的動靜驚擾,眼簾顫了一顫,慢慢地睜開眼來,望著她。 大約是高燒的關(guān)系,他的神情不如白日里冷硬、警惕,失去了那種時刻保持的距離感,反而顯得有點怔忡,眼睛里霧蒙蒙的,直直地盯著郁瑤。 郁瑤和他對視了片刻,想不出任何能說的,最后干巴巴地問:“難受嗎?” 季涼好像這才回過神來,緩慢地眨了眨眼,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隔了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陛下來做什么?” “……”郁瑤胸口一悶,心說自己吃力不討好,但看在他病著的份上,也不好和他計較,只能柔和道:“聽說你病了,來看你?!?/br> 聽她這樣直接,季涼的眼神反而閃了一閃,將臉偏向另一側(cè),“臣沒事了,陛下請回吧?!?/br> 郁瑤老拿一腔熱情貼冰山,有那么一瞬間還真是想起身就走的,但想到他經(jīng)歷的委屈,心又軟了下來,沉默了片刻,輕輕道:“你做什么?這個天用冷水洗澡,身體不要了嗎?” 季涼側(cè)著頭,面向床內(nèi)側(cè),一言不發(fā)。 郁瑤等了一會兒,等不到他的動靜,只能好聲好氣再道:“你以后有什么事,想要什么,都和我說,行不行?你早說想沐浴,我立時派人燒水伺候也是可以的,為什么要自己硬撐?”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季涼的目光迷茫了一瞬。 其實對他而言,用冷水沐浴,原本是很平常的事。 軍中苦寒,條件很差,熱水本就是件稀缺的物事,他在京中當慣了貴公子,習慣了行走坐臥都有人精心服侍,熏香湯浴、絲絹擦身,本也視作尋常,初到軍中時,的確很不適應。 但是后來,身上往往不是汗水就是泥水,若是一場仗下來,更是滿身血污,不習慣也只能習慣了。 而且軍中盡是女子,又多是大老粗,常年駐邊不見男人,都快憋出病來了,偶然見到一個男子,更不用說是他這樣容貌出眾的,虎視眈眈者絕不在少數(shù)。因此,即便是營中有熱水沐浴的時候,他也往往不用,而是躲到營外野地里,找水胡亂沖洗一下便罷了。 至于頭疼腦熱,著涼風寒,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關(guān)系熟了之后,軍醫(yī)會丟給你兩包藥,但也僅此而已了,幾乎全靠自己生扛,有運氣不好,扛不過去的,便用草席一卷,埋在營外的荒地里,能插一塊木牌當做墓碑,已經(jīng)算是很好。 軍中死人是司空見慣的事,只要不是病得起不來身,還是一樣要上戰(zhàn)場。 所以他并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值得郁瑤大驚小怪的。 季涼盯著自己的枕頭發(fā)呆。 在他入宮前,他聽聞當今女皇不思進取,耽于享樂,朝政全依賴太鳳君把持,大周朝的后宮里雖未有正經(jīng)的君侍,卻有小侍無數(shù),絲竹歌舞,美酒佳人。 即便如此,女皇仍不滿足,時常出宮尋歡,在京中的各大青樓、酒樓、戲園,都是常客。 且她生性風流,揮金如土,而從不留情,今天還摟在懷里的寵侍,或許明天就膩了,隨意賞兩件東西打發(fā)了事。 不只他這樣聽聞,整個京城的人都這樣說,應當不是作假。 也許是他在軍中待得太久,已經(jīng)不了解京中貴女的做派,這幾天來看著女皇的模樣,竟然會疑心傳聞有誤,偶爾生出一種她是在誠心待他的錯覺來。 這樣看來,這位陛下比他以為的荒yin君王還是要高明一些,可能她不知怎么的,溫順纖弱的美男子見多了,忽然對他這樣的產(chǎn)生了興趣,就耐著性子寵幾天,要是換了心思單純的少年,或許真的會以為自己與眾不同吧。 但過了她的興頭,還不是棄若敝履。 季涼回想起自己白日里的遭遇,還有在她面前一時失態(tài),不自禁流露的情狀,忽然覺得可笑得很,聲音不由得冷了下來,甚至帶了兩分譏諷,“陛下猜,臣為什么急著沐浴?” 作者有話要說: 郁瑤:阿涼對朕的誤會實在很大…… -感謝在2020-09-19 18:00:00~2020-09-21 18: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夏洛特女子 1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吃塊綠豆糕吧 郁瑤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卻清晰地聽出了他語調(diào)里的冷意,不由怔了怔,無力地張了一下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無論他是受了那些教習侍人的折辱,覺得身上難受也好,還是因為……被她碰過也罷,她都不想再細問下去,以免自取其辱。 但不論如何,于他都是有充足的理由的。 他有理由厭惡她。 郁瑤站在床邊,垂著頭,靜默了好久,才啞聲道:“對不起?!?/br> 在背向她的方向,季涼的眼睛驀地睜大了一瞬,因發(fā)燒而昏沉的頭腦也閃過一絲清明,伴隨著強烈的不可思議。 大周朝的女皇,傳言中驕奢yin逸的女皇,在向他道歉。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于是郁瑤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兩人一同沉默著,直到外面?zhèn)鱽磉甸T聲。 “陛下,藥煎好了。”是丹朱的聲音。 “進來吧?!庇衄幍?。 丹朱進得門來,小心地把湯藥放到桌上,見季涼已經(jīng)醒了,便道:“殿下,太醫(yī)說這藥得趁熱喝,奴扶您起來吧?!?/br> 季涼臉也未轉(zhuǎn),仍朝向床里面,淡淡道:“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喝?!?/br> “殿下……”丹朱有些猶豫,“太醫(yī)囑咐了,這藥放涼了傷胃,要是一會兒重新熱過,藥效便要打折扣了?!?/br> 季涼索性連話也不回了,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看著丹朱為難的神色,郁瑤心里嘆氣,表面上還要從容不迫,對他道:“沒事,你下去吧,朕來?!?/br> 待到丹朱出去了,她才望著一動不動的季涼,聲音里透著示好,“怎么啦?生氣歸生氣,藥都不喝啦?” 眼前人毫無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