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6
他這樣悶聲的笑著,然後過了一陣兒,笑聲便低了下去,再也聽不到了。何燕常心里煩亂,想要伸手探他一探,卻又覺著這人詭計(jì)多端,心懷叵測,便想起身離去,尋曹真前來算了。只是要起身時(shí),卻覺著腰間一緊,又被沈夢抱住了。沈夢又親了過來,這次不再是蜻蜓點(diǎn)水般的試探了,而是有點(diǎn)倔強(qiáng)的親吻。他再也不曾開口,雙手緊緊的摟住何燕常的脖頸,半跪在床上,整個(gè)人都不管不顧的壓在了何燕常的身上。何燕常想要推開他,終究還是不曾。沈夢漸漸溫柔了下來,眷眷的親吻著他的唇,何燕常覺得臉上有些濡濕,心口震了一下,還不及開口,便被沈夢慌忙的推開了。兩個(gè)人都不曾說話,只聽到沈夢急促的喘息聲,然後過了片刻,他才再次靠了過來,默不作聲的抱著何燕常,將臉頰貼在何燕常的心口,靜靜的呼吸著。何燕常一直不見他開口,終於忍耐不住,問說,“你想怎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沈夢聽到之後,便微微的笑了,他在何燕常的胸口低聲的呢喃道,“想你陪陪我罷了。我陪了你七年,你陪我?guī)兹眨y道也不成麼?”何燕常全然不信,毫不留情的伸手卡住他的脖頸,問說:“沈公子,你到底想要怎樣?”沈夢屏住呼吸看著他,片刻之後才艱難的說道:“何燕常,你的心好狠?!?/br>何燕常不由得冷笑,說:“你陪我七年,也不過是想殺我罷了。如今又要我陪你幾日,我倒是猜不出了?!?/br>沈夢捉著他的手,沉聲笑了起來,帶著恨意嘶聲的反問他道:“有甚麼猜不出?”他聲聲逼問道,“何教主,我心里這樣恨你,卻屢次的不肯殺你,放過了你,還把解藥的方子留給你,還甘愿為你去送那半道密旨,那時(shí)以為你死在了火中,害得我?guī)捉偘d!何燕常,我若只是恨你,你又如何活得到今日?我早就殺過你千遍萬遍了!你還有甚麼猜不出?”何燕常聽他一一提起舊事,心中升起一團(tuán)怒火,當(dāng)即就變了臉色。他正要說些甚麼,沈夢卻又連連的咳嗽了起來,半晌才平靜下來。何燕常這才冷冷的說道:“是麼?沈公子,我以為你留我性命,不過是要羞辱我罷了,難道不是?”沈夢怔了一下,突然顫聲說道,“是,我是想羞辱你!我想看你痛苦不堪,想看你低頭求饒,想看你在我腳下哀求,可是我……”他說到這里,竟然再也說不下去了,抓著他的手也是止不住的發(fā)抖。何燕常“哦”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只有這些?……那你在香雪山莊時(shí),不都看過了麼?!?/br>十四沈夢就彷佛是被人摑了一掌似的,狼狽極了,漲紅了臉狠狠的看著他,許久之後卻突地笑了起來,低聲的同他說道:“是啊,你威風(fēng)的樣子,落魄的樣子,我倒是都一一的見識(shí)過了?!?/br>何燕常原本以為會(huì)惹得這人大怒,又說些甚麼你殺我全家,我教你吃這些苦頭又怎樣之類的話,卻不料會(huì)是這樣的一笑而過,倒有些怔住了。沈夢垂下了頭去,笑了兩聲,低低的說道:“我是想羞辱你,想教你痛苦,可是我……”說到這里,沈夢終於抬起了頭來,緊緊的看著何燕常。曾幾何時(shí),那雙眼看著他時(shí),也曾帶著幾分似假還真的情意,帶著如水一般的笑意,有時(shí)也帶著難言的情欲,看得他渾身發(fā)熱,卻又忍不住滿心痛恨。可事到如今,這雙眼中卻再無光彩,再也看他不見了。便是他的姿容還在,也不能教這人有一絲的心動(dòng)了麼?沈夢想起山中一別,這人厭憎鄙夷的目光,那竟然這人最後看他的一眼。這人記得的他是怎樣的?再不是那個(gè)曾寵愛過七年的美人,卻是一個(gè)叛教投毒,殺了甚麼阿諶的人?這人為了黃諶恨他,想要?dú)⑺?,還說甚麼黃諶是妻的話來,氣得他心口發(fā)痛,簡直想乾脆殺了這人算了。想到這里,他心里一窒,突然費(fèi)力的開口說道:“何燕常,若是我同你說……,黃諶不是我殺的,是……”他說到這里,只覺著難堪,竟然不想往下再說,可是何燕常的手指卻顫了一下,慢慢的攥緊了。沈夢怔了一下,摟住了何燕常,心中雖是惱恨,卻還是忍住了,低頭說道,“那時(shí)我見他……赤身露體,我便……,心中惱怒,背沖著他,問起你的下落,他不但不肯告訴我,還羞辱於我,說,……”他說到這里,忍不住微微顫抖,當(dāng)時(shí)之事,他至今仍是深恨,回想起來,心中依舊狂怒。他閉了閉眼,才又說道:“他說你心里從來只有他一個(gè),并也不曾愛過別個(gè),還說,還說他與你兩個(gè)是要同生共死的,他若是死了,你便要隨他去九泉之下。我當(dāng)時(shí)大怒,便拔出劍來威逼於他,要他說出你的下落,他,他不知聽著甚麼,突地笑了,竟然雙手將我寶劍抓住,直朝自家心口刺去。我那時(shí)再要拔劍,已是不及,又看到你推門而入,我……我看你竟然……,心中深恨,便……索性刺了下去……”沈夢說到後來,愈發(fā)的憤恨不甘,斷斷續(xù)續(xù)的,竟不能成句。他不知他竟會(huì)有這樣的一日,要同何燕常解釋這些。可他若是能,他寧肯親手殺了黃諶。這些,他卻不能與這個(gè)人說了。他與這人,已是舟離水岸,漸行漸遠(yuǎn),他不知一切是如何一步步變到如今這樣,他只知道他越是驚慌,越是痛恨,一切便越發(fā)的難以收場。他恨過一場,瘋過一場,也曾肆意張狂的愛過一場。他曾垂首低頭,隨侍人後,也曾奪了教主之位,威風(fēng)之極;他曾在火場里尋過死人的尸首,也曾只身前去慶王府,刺殺堂堂的小王爺;他曾容貌盡毀,卻與那人在山中過了猶如甜夢一般的一段時(shí)日,讓他心中甜蜜,沉醉,卻又愈發(fā)的不甘,他也曾在驚怒之中知曉了那人落獄的消息,數(shù)次拼死想要闖入死牢不果,只能在斷頭臺(tái)下?lián)寠Z滾落的人頭。一切皆是因了這人。皆是因了圣天教教主何燕常的緣故,於是一夕之間,沈家滅門,他從云端墜入泥沼,再也不是往日的沈小公子。他也曾想過,這人不經(jīng)意之間,便害他至此,他怎麼還忍不住要為這人心動(dòng)?可何燕常在山中之時(shí),以為他是何林,竟然那樣溫柔眷眷的待他。夜色里背著他慢慢的走著,那麼甜蜜的喂他吃從未吃過的棗花,心甘情愿的為他雌伏,在山野里也由他隨意的求歡,那樣的順著他,唇角帶著慵懶的笑意,卻又縱容一般的,讓他的心都醉了。山中的時(shí)日,就彷佛那一夜喂他吃的棗花,帶著一絲絲的甜,卻讓他歡喜不已,忍不住酣然沉醉。他終究還是舍不得,縱然這人把他當(dāng)做男寵一般,縱然這人是他仇人,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