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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著拐杖瞇著眼睛的老家丁。何燕常看了他一眼,心想,怕是睡著了,便又多看了他一眼。他不曾出聲,只是朝里走。他都走到了影壁後面,也沒誰出來攔著他,何燕常樂了,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他站在青磚地上琢磨,如果再這麼走進去會不會被亂棍打死?想想?yún)s又釋然,若是去不了毒,便是走出這里,只怕也要被沈夢尋出來弄死的,他可不想這麼遮遮掩掩過一輩子。他摘下了斗笠,背在背上,慢悠悠的朝里走去,只是越往里走,便越有些心驚。越往里走,這其中的輾轉曲折,便愈發(fā)的像他在教中居所的格局。他便是記性再壞,自己住了那麼些年的地方,還是記得的。他站住了,摸了摸回廊上的欄桿,握住了,果然是像的,就連欄桿的粗細也一般無二。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平生頭一次後悔起來。何燕常站住了,看著走廊盡頭,若是在山里,從這里過去,便該是他就寢之處了,他有些心煩,想,若不是這樣倒也罷了。“怎麼不走了?”那個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喜怒,卻十分的耳熟。何燕常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回過身去。沈夢站在那里,穿著白衣,背著一把長劍,神情有些冷淡的看著他。有那麼一瞬,何燕常想起了數(shù)年前留南山上的那個人還沒有劍高的小矮子,他突然很想笑。然後他的確也笑了。這念頭實在是很難忍住。沈夢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他上前一步,冷聲問說:“你笑甚麼?”沈夢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沒有別的甚麼人,可他內(nèi)力盡失,便是當真有人埋伏在暗處,他也絲毫不能知道。“你笑甚麼?”沈夢的聲音嚴厲了幾分,兩人之間已經(jīng)近若咫尺,似乎只要他說出答案,這人就會再上前一步,拔劍將他劈做兩半。何燕常想了想,是說你穿著白衣果然好看,還是說,倒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冷冰冰的樣子?數(shù)月不見,沈夢仍是沈夢,卻彷佛又不再是山中的那個沈夢了。只是無論哪句,若是他當真的說了,都會激怒沈夢。於是何燕常只說:“沒甚麼,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著你罷了?!?/br>沈夢冷笑起來,說:“你來他這里,自然是想見他了。見著我,只怕失望得很吧?!?/br>何燕??此谎郏行┫胄?,但還是認真的答道:“不會啊。”他這是真心的話,便是沈夢再怎樣想將他除之而後快,沈夢的臉,他還是十分喜歡的。沈夢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他一下就拔出了劍,用力的抵在何燕常的脖頸上。何燕常沒有躲避,但他的確有些驚訝。這的確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冰涼的劍鋒抵著他的脖頸,他覺得似乎只要稍微一動,就會血濺三尺,連沈夢的白衣一同染了。沈夢緊緊的看著他,嘲諷道:“難道你還以為能和他春宵一度,哄得他替你解了毒?”何燕常輕不可聞的“哦”了一聲。沈夢哼了一聲,以為他只是不信,便又說道,“你以為,你的毒還解得了麼?”果然。與他料想的一絲不差。毒是黃諶配的,只是過了沈夢的手,便不知加了甚麼,只怕連黃諶也難解了。何燕常嘆了一聲,只說,“你來這里做甚麼?就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沈夢卻笑了,說:“你以為你甚麼都能猜著,是不是?教主大人?”“我若是果然猜得到,也不會任由你給我下毒了?!焙窝喑:敛辉谝獾拇鸬?。說完,他便伸手從劍鋒上劃了一下,血珠兒霎時間便從劃過的地方滲了出來,果然是把吹毛斷發(fā)的利劍。何燕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劍,笑了一下,這才伸出兩指夾住劍身,說道,“你若是不想我死得這樣快,便該小心些?!?/br>十六中沈夢臉色一沉,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冷笑著說道:“怎麼會?總要將你養(yǎng)上個七八年才夠,哪里會教你死得這樣快?”何燕常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沈夢的臉色卻又舒展了幾分,他的指尖早已按在何燕常的脈上,略一探查便知詳細,看著何燕常,露出些笑意,說道:“你身上的毒果然還不曾解開!”何燕常見他神色有些不同,心知身陷於此,一時難以逃脫,索性把此事拋卻了腦後,便問他,“怎麼?你要替我解?”沈夢深深的看他,這人微微笑著,全然不是被人拿住的模樣,胸口憋悶,竟然彷佛無法喘息的一般。何燕常也不過口里說說罷了,這人萬般謀劃才在他身上下了毒,又處心積慮了在這里等他,怎麼會好心替他解毒?他只是想,這人不知又要怎樣。卻聽沈夢低聲說道:“想要我替你解,也不是不能,端看你如何行事了。”何燕常心道,他想怎樣,難道還想我跪下求他不成?這樣一想,便在心中微微冷笑。何燕常淡淡的說道:“我倒不想要你替我解?!?/br>沈夢怔了一下,轉而便嗤笑道:“那你來這里做什麼?與黃諶敘舊麼?”“不過要他替我解毒。”何燕常心知瞞他不過,索性直說。他教羅俊青替他去教中瞞天過海,又掩人耳目的一路走來這里,原以為不會露出蹤跡,卻不料沈夢早已埋伏在此,只是不知此事是否亦是與黃諶合謀的了。__沈夢先是皺眉,然後大怒,手握利劍,緊緊的看著他,片刻之後,卻突然將劍身入鞘,冷笑著對他說道:“何燕常,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有酒吃便好?!焙窝喑:敛辉谝?,笑著答道。沈夢嘿然不語,握緊他的手腕,突然轉而說道:“若把此處與教中相較,你看如何?”何燕??此谎郏床怀鏊南才?。沈夢一直都不是喜形於色的人,便是往日里與他顛鸞倒鳳之時,也十分的內(nèi)斂,只是他偏偏喜歡沈夢這樣的,所以自作自受罷了,如今倒也無話可說。“倒是一般無二?!焙窝喑-h(huán)視片刻,看著眼前的曲折回廊,廊下的靜水香花,還有各個花窗之後的假山花木,心下微微一沉,想,此處空無一人,只有他一個在此等候,想是早有安排。如今沈夢問他這話,聽著由頭便很是不好,難道要把他軟禁在此不成?沈夢露出一絲笑意,突地伸手點住他的各處xue位,然後在他耳邊輕語:“那,便請教主在此長住罷?!?/br>何燕常雖已料到他的打算,可聽他親口說出,還是覺得有些意外。他記得的沈夢,向來都是極沉得住氣的一個人,可不似眼下這般,會赤裸裸的把這樣的話毫無遮攔的說出口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