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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其鄭重地說著對不起,看起來有些天然呆,搞得林智新很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在虐待演員似的。陸丞試鏡時,導演跟他說:“你演演反派如何?”陸丞挑了挑眉,沒多說什么,雖然他選定的角色是個不起眼的配角,但這不影響他對其他角色的領悟。至于反派,呵呵,又是一個神經(jīng)有問題的人物。陸丞只看了這人物的幾頁臺詞,便知這角色的性格是多么扭曲,當著屬下的面強|jian了死對頭的女兒,喜歡玩S.M,喜歡殺人,還是個癮君子,這樣的角色,可以說,是陸丞遇到過最變態(tài)的。陸丞有時候會想,如果演著演著,自己也融入進去了,分不清哪個是戲中的角色,哪個是現(xiàn)實中的自己,那時自己該怎么辦?好在,當他遇到傅子辛后,這種困擾便不復存在了,以技巧性取代真實性,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自己過度入戲。雖然陸丞自認很喜歡演具有挑戰(zhàn)性的角色,但他不想總是接觸這樣的負面性格,接觸的多了,技巧性再強,也不可能不受影響。“準備好了嗎?開始吧?!绷种切聛G開了劇本,十指交叉抵在下顎處,一改嬉笑表情,顯出幾分正色來。陸丞認為自己不需要表現(xiàn)得太多,像李允杉一樣幾句臺詞幾個動作便可以了。陸丞將眼皮垂下四分之一,癮君子是不可能保持抖擻的精神力的,他需要表現(xiàn)出偶爾失神,精神萎靡的狀態(tài)。臺詞需要懶洋洋地說出來,嗓子不能太清麗,聲調可以忽高忽低,或者偶爾發(fā)發(fā)嗲,體現(xiàn)出一絲神經(jīng)質的味道。如此一來二去,人物形象自是活靈活現(xiàn)。陸丞的表演沒到三分鐘,三分鐘后,他便不打算再演下去了,他覺得沒有必要再演了。“完了?”林智新?lián)P著尾音問,似是還在等著下文。“完了。”陸丞將對方的問句改成了陳述句。林智新?lián)狭藫项^,眉頭擠了擠又松開,“你是不是遇見過傅子辛?”他忽然問。“是遇見過,有什么問題?!标懾]避諱。“演戲模式很像,不,是極像。你跟他什么關系?”什么關系?這還真不好說?!拔覀兒献鬟^一部電影?!标懾┦沁@么回答的。林智新哦了一聲,表示了然。“你知道嗎?”他說,“我差點以為傅子辛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了,你讓我很吃驚,真的。不過,這短短三分鐘其實看不出什么,以我看人的經(jīng)驗,我覺得你應該有自己的東西,只是來不及展示,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你演出這個角色時的樣子了。”林智新興奮得在顫抖,陸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導演,對自己的外在表現(xiàn)一點不加掩飾。陸丞又接到了一個變態(tài)角色,他不知自己是該歡喜還是擔憂。“阿青,我覺得我該去青幫的大本營觀摩觀摩?!标懾榱搜莺靡粋€角色,常常會選擇鋌而走險。“你瘋了?”阿青真的這么覺得,“你以為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不同意!”“我需要這份經(jīng)驗,極度需要?!标懾┣宄煤埽@個角色太難把握,不了解黑幫的生活背景,光靠臆想,是達不到完美的效果的,陸丞知道自己的脾性,典型的完美主義者——在演戲上。阿青苦惱地在屋子里轉圈,像只無頭蒼蠅。其實帶陸丞去家族大本營不是難事,以他太子爺?shù)纳矸荩粋€電話或者一句話就能搞定。可他潛意識里就是不希望陸丞與家族有瓜葛,光是眼睛看到都不行,這會增加他的人身危險,會無辜地被敵對幫派認定為獵殺目標。阿青不能想象忽然有一天陸丞被一顆從遠處飛來的子彈射穿了腦袋,這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痛苦。所以他不能答應,絕對不能!陸丞仍然在阿青耳邊說著好話,阿青充耳不聞,最后索性關了房門,留陸丞一人在客廳自言自語。后來阿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漠視態(tài)度大錯特錯,同時自己也低估了陸丞的能力,這個在他看來除了演戲只會演戲的男人,竟不知通過什么途徑找上了自己的四叔,直接登門找到了最有頭臉的人物。阿青殺到本家的時候,陸丞正和老爺子喝茶,依舊是黃山毛峰,兩人似乎談得正歡。周圍站了一群保鏢,兜里都插|著高檔貨色,一出膛還可以消音。阿青當場覺得心都涼透了,不是因為陸丞的一意孤行,而是四叔怎么派這么多人守著,他是什么意思?“阿青,你來了?”陸丞側過臉,帶著淺淺的笑意,看不出半絲慌亂拘謹。阿青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陸丞連拿茶杯的手都順暢地似在家里喝咖啡一樣,一丁點兒的抖動都看不出,好似就是在跟多年未見的友人談笑風生,周圍那些個黑衣保鏢如同幾抹空氣。阿青不由發(fā)覺,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陸丞這人了,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在演戲嗎?還是真實的表現(xiàn)?四叔示意阿青在空出的位置上坐下,阿青躊躇著,終是沒有選擇。四叔像是已經(jīng)了解情況了,也不廢話,卻是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阿青,四叔問你,你真愛陸哲函?真把他當成你男人?”阿青一頓,他沒料到老爺子會這么問,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的余光瞥向一旁的陸丞,對方喝茶的動作依舊那么嫻熟,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阿青的心有點沉,其實他希望看到一些哪怕只有一瞬不一樣的表現(xiàn),可他終是沒有看到。四叔那雙銳利的鷹眼一眨不瞬地盯著他,似是要把他活活扒掉一層皮。阿青進退兩難,知道自己的回答對于陸丞的成功與否至關重要,司徒家不會隨便放一個外人來參觀,這里可不是動物園。陸丞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類似表態(tài)性質的暗示,似乎就是由著阿青去了,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阿青,快回答四叔!”老爺子加強了語氣。阿青看著四周銅墻鐵壁,真真無奈,他奪過陸丞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隨性似的說著:“有什么好回答的,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想跟他過一輩子。要是我接手了司徒家,指不定司徒家就要改姓了。”四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鐵定是被最后一句話氣到了。阿青的嘴還沒閑著,誰叫自己傻傻地愛著陸丞,自己就應該有時時刻刻為他打點好一切的準備。“四叔啊,哲函跟我一起叫你一聲四叔呢,也算是你侄子了吧,他不就是想了解了解黑幫的生活狀態(tài)嗎?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以前接受的訪談還少嗎?何必搞得這么磣人?!?/br>四叔冷冷哼了一聲,好半天沒說話。陸丞很嫻熟地為老爺子斟茶,可一點都不敢怠慢。陸丞其實挺懂得圓滑世故的,有些東西不需要演,也能表現(xiàn)出來。演戲是一種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