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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念了?!?/br> 他歪著頭看她,很不解的表情:“為什么?” 徐檀兮耐心地同他解釋:“你沒有生病,不用治?!?/br> 他醉醺醺的,腦子一根筋:“可是我還沒有去看過?!?/br> 徐檀兮溫聲細(xì)語地哄:“我就是醫(yī)生啊,我知道?!?/br> “哦?!?/br> 他醉眼迷離,眸中有一整個江南煙雨,沒了平日里難馴的野性,像個少年,干凈純粹的少年,有點幼稚,有點乖巧,而且嘮嘮叨叨、喋喋不休。 “專治不育,男人的天堂?!?/br> “專治不育,男人的天堂。” 他反反復(fù)復(fù)念個不停。 屋里醉了五個人,大家都在忙,徐檀兮怕人聽到,悄悄地說:“噓,小聲一點?!?/br> 戎黎眼里一汪水汽,蓋住了平時的戾氣,漂亮的不像話:“為什么要小聲點?” “會被聽到。” “哦。”那他小聲點,“專治不育,男人的天堂?!?/br> “專治不育,男人的天堂。” 正在收拾碗筷的孟滿慈轉(zhuǎn)頭看過去:“他說什么?” “沒什么。”徐檀兮趕緊牽著戎黎上樓。 他不肯走,要回答孟滿慈的問題,他重新再念一次:“專治不育,男人的天堂?!?/br> 徐檀兮:“……” 孟滿慈手里的筷子掉了:“小容他……” 徐檀兮趕緊解釋:“他喝醉了會念廣告詞?!?/br> 孟滿慈半信半疑,愁容滿面。 房間在二樓東面,是采光最好的一間,里面重新裝修過,門上還掛了個粉色的牌子,牌子寫著——杳杳的房間。 是任玲花布置的,床單和擺件都是可愛的仙女風(fēng)。 徐檀兮牽著戎黎進屋,她把門關(guān)上,帶他去床上坐著。他特別乖,坐得很端正,除了腦袋會搖晃。 “杳杳?!?/br> 徐檀兮彎著腰看他:“嗯?” 他兩只手都牽著她,因為心情好,手晃啊晃的:“我喜歡你的家人?!?/br> “嗯,我知道?!?/br> 他頭抬著,眼睛接住了光,瞳孔漂亮又明亮,他嘴里不停,說了很多很多話:“我喜歡外面的落地?zé)簦矚g你爺爺做的胡蘿卜,雖然很難吃。我喜歡你外婆給我夾的魚,喜歡你奶奶給我夾的rou,喜歡你外公叫我小容,喜歡桌上那個彩色的盤子,喜歡你舅媽洗的草莓。”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不喜歡算計,不喜歡那些一直找我麻煩的人,不喜歡錫北國際,不喜歡冬天的晚上,不喜歡街上的人,不喜歡乞討的小孩子,不喜歡人販子,不喜歡戎海,不喜歡伏羲河,不喜歡安眠藥,不喜歡窗上釘著的木板,不喜歡枕頭下面的匕首?!?/br> 遇到徐檀兮之前,他一整個世界都是暗的。 他笑了:“我喜歡這里,好喜歡這里。” 徐檀兮眼眶濕潤,她再彎下一點腰,親親他的眼睛:“那我們今天住這里好不好?” 他眨了眨眼,用力點頭:“好?!彼ё∷?,把臉貼在她肚子上,滿足地蹭著,“mama去世之后,就沒有人疼阿黎了?!?/br> 徐檀兮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他有一身硬骨,頭發(fā)卻軟軟的:“現(xiàn)在有了,現(xiàn)在有很多人會疼阿黎?!?/br> 戎黎抬起頭,滿含期盼地看著她:“你呢?” “我也會?!?/br> 他抓著她腰間的衣服,有時候他很像關(guān)關(guān),會看眼色,會小心翼翼,很怕被拋棄:“那你不要嫌棄我?!?/br> “嫌棄你什么?” 他皺了皺眉:“我可能不育?!?/br> 徐檀兮哭笑不得。 他又開始念叨了:“專治不育,男人的天堂。” 徐檀兮一只手抱著他,一只手伸出去拉被子:“別念了,要睡覺了?!?/br> 他自己把鞋蹬了,蹬完想起來:“我還沒洗澡。” 他這個樣子怎么洗。 “不洗了。” 他不肯:“很臟。” 徐檀兮哄:“那我倒水來給你擦?!?/br> 他想了想,點頭:“我還要刷牙,不刷牙會蛀牙,蛀牙了不能吃糖?!?/br> 又乖又可愛。 徐檀兮摸摸他的臉:“好,我把牙刷也拿來?!?/br> 睡覺還要脫衣服。 他自己脫,脫到只剩一條內(nèi)褲,然后躺下,把被子蓋好:“你現(xiàn)在要去倒水嗎?” “嗯。” 徐檀兮起身。 他拉住她:“你不能去,你還沒吻我?!?/br> 她坐到床邊,俯身吻了吻他的唇,他噘著嘴,特別配合。 “阿黎。” “嗯?” 醉意蓋住了他眼里歷經(jīng)過寒霜的孤傲和冷意,眼睛變得干干凈凈。 她的阿黎如果能像別人一樣順順?biāo)焖斓亻L大,一定也會長成陽光溫暖的模樣,像沼澤地里的烈陽,光芒萬丈,像穿堂而過的風(fēng),不羈又瀟灑。 徐檀兮把吻落在他眼皮上:“晚安?!?/br> 他閉著眼:“杳杳晚安?!?/br> 她在床邊守了一會兒才出去,打開門看見孟滿慈在門口。 “小容睡了嗎?” 她關(guān)上門出來:“嗯,睡了,我去倒點水來給他洗一下。” “衣服和洗漱用品你舅媽放在了你房間的柜子里,都提前洗過,可以直接用?!泵蠞M慈叮囑完又說,“今晚關(guān)關(guān)跟我睡,你也去洗漱一下,早點休息。” “好?!?/br> 孟滿慈欲言又止:“小容他的身體……” 莫不是不育? 徐檀兮忙搖頭,熱著臉解釋:“沒有的事,他身體很好?!?/br> “那就好,那就好?!泵蠞M慈從兜里拿出來一個盒子,塞到徐檀兮手里,“這鐲子是外婆的嫁妝,本來應(yīng)該由你mama給你的。” 鐲子傳了好幾代,是上好的玉,裝鐲子的盒子上面還有個存折本子。 徐檀兮只收了鐲子,她把存折放回孟滿慈手里:“外婆,我有錢花。” 孟滿慈和洪正則做了大半輩子的學(xué)術(shù)研究,幾十年清廉,也就攢了這么一筆。 “你有錢花那是你的,這是外公和外婆給的,也沒多少錢,你不要有負(fù)擔(dān),安心收著?!泵蠞M慈把存折本子塞到她手里,“以后和小容好好過日子,外婆不盼別的,也不用大富大貴,平平安安的就好?!?/br> 徐檀兮點頭應(yīng)允。 “我去看看你外公吐了沒。” 孟滿慈生怕她再把錢退回,趕緊走了。 徐檀兮看著厚厚的折子,眼睛酸酸的。 她把存折和桌子收好,去打水來,給戎黎擦了臉,刷了牙。他很配合,也不鬧,就是吞了不少刷牙水。 她剛哄著他躺下,有人來敲門,她去開門。 是任玲花過來了,端著托盤,托盤里有一杯水和一袋藥。 “小容睡了嗎?” “睡了?!?/br> 任玲花說:“這是解酒藥,味道有一點苦,你哄著他多少喝點,喝了明天不會頭疼?!?/br> 徐檀兮接過托盤:“好,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