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3
書迷正在閱讀:他從地獄里來、重生之獨領(lǐng)風sao、忠犬(H)、正常劇本系統(tǒng)(H)、只有反派不逼我社交、燕歸、我靠未婚夫躺贏了[無限]、穿回來后每天都在修羅場、丞相如此多嬌、朕的將軍是鳳君(女尊)
眼角被辣得有些濕潤。他這邊杯子剛放下,嚴明信的酒瓶已等在旁邊,排隊似的上去給他斟滿。君洋的目光掃過來,嚴明信托著腮,對他暗示又鼓勵地一笑。輕微的聲音沒能逃過嚴艦長的耳朵,他尋思怎么自己在講話的時候還有人敢開小差?他斥道:“你別笑!”“我沒笑我沒笑,我就長這個樣?!眹烂餍牌鹕韺蟮?,“來,咱倆換個位置,我別礙著你們交流?!?/br>兩人換過座,君洋捏起小杯又跟嚴定波一碰:“我聽著的?!?/br>距離一近,嚴定波推心置腹更加方便,神秘地問:“勤是勤快,你說,儉是什么?”“儉……”君洋拿不準,不如討教,“是什么?”嚴明信搶答:“儉就是節(jié)儉,省著點兒花。”“省著花,那是‘節(jié)’?!眹蓝úㄖ逼鹧?,深吸一口氣道來,“儉這個字拆開看,就是人的臉——你不要把設(shè)備當成國家財產(chǎn),你要把它們當成個人。當成人看,自然就有了感情,想著愛惜。愛惜它,你才知道該怎么保養(yǎng)。約呢,就是‘約好了’的意思,說明有計劃、按計劃行事。這樣一看,勤快、愛惜、節(jié)省、有計劃,是不是就把成本降下來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包括君洋自己在內(nèi),但凡有一線機會,無不追求著金光閃閃的輝煌功業(yè),而嚴定波身在其中,身居其位,卻是這樣的。這父子二人的性格有時大相徑庭,可某些時刻,骨子里的堅持卻又出奇地相似。君洋一托杯底,干了一杯:“是,降下來了?!?/br>嚴定波也喝,喝完后又道:“我入伍的時候設(shè)備壞了,修一次要拉回船廠,周圍呼啦啦地跟著一大堆人,興師動眾。可幾十年后它再壞,修起來我就不能再讓它花錢。省下來的錢送到哪兒去?錢要送給你們?!?/br>他點點君洋的桌前,又點點嚴明信的方向:“現(xiàn)在的錢該拿來培養(yǎng)新人,創(chuàng)新科技??萍疾攀亲罡弑kU?!?/br>君洋耐心地說:“對,我知道?!?/br>接下來的話題離兒女情長越來越遠,嚴定波說得多、喝得少,顯然快要喝不動了,嚴明信也就把酒瓶一丟。“放在從前,誰知道誰在哪兒,那可不得了了,是高級間諜,要寫進戰(zhàn)爭史里的……但是現(xiàn)在,全世界的哪支艦隊去了哪里?只要它動一動,航天衛(wèi)星早就拍下來了……不但拍下去了哪,連航線、航速都給你畫出來……”嚴定波說著說著沒了聲音:“要是沒有錢……軍備沒錢,不行……要搞預警……”君洋仍附和著:“對,不行?!?/br>照顧好嚴定波,嚴明信開了會兒窗戶,西北風洶涌地灌進屋里,客廳的酒氣霎時散去。通完風,他重新扣上鎖,問身邊的人:“你喝多了沒?”“不多。喝得慢,我都快醒了?!本罂恐嘲l(fā),微微閉上眼,輕聲問,“今晚我住在這里?”“當然了?!眹烂餍诺溃澳愫染屏?,總不能開車回去?!?/br>“好像不太好?!本髱缀跏锹犅暠嫖坏厣焓謸屏艘话?,抓住嚴明信的手臂,心口不一地把他拉到身邊坐下,道,“這次嚴艦長是真的知道我住下了。還是……我們有一個睡沙發(fā)?”“這天氣怎么睡沙發(fā)?我不想睡沙發(fā),也不想你睡?!眹烂餍趴陬^走了個流程,“這樣,串一下供——就假裝我們已經(jīng)推讓過了,最后都睡床了?!?/br>“好?!本竺蛑剑y掩笑意。嚴明信問:“學院里還有人么?應該走得不多了吧。你最近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放假,人都走了?!本蟮卣f道,又補了句,“走了正好,清凈。這兩天我去機場掃了雪,又修了器材——那幫倒霉孩子,考試的時候弄壞了一堆,晾久了生銹更麻煩?!?/br>每年冬至左右,奉天都會下一場雪,學院比武的日子也是為避開這場雪而定的。它就像一個古老的誓言,年復一年地如約而至,提醒人們,無論滄海桑田,上蒼從來深深凝望著這片土地。學院的機場屬于軍區(qū)備用機場,即便在假期,仍要保持隨時可以啟用的狀態(tài)。嚴明信問道:“你怎么跑去掃雪,學院沒有車嗎?”“雪不大,哪里用得著鏟車?!本髴醒笱蟮乜拷稽c,輕聲說,“本來我也沒要去,是院里人來喊我?!?/br>掃雪事小,可在人間團聚的日子里拖著孤單的掃帚去無人的機場掃雪,嚴明信不免心疼:“冷么?”“不太冷。”君洋頓了一頓,“主要我也沒別的事,掃掃也好?!?/br>他是比任何一名教官都更加無路可退的人,是該感激學院,感激機場的每一寸土地,讓他的學員平平安安地起降,圓滿完成了比武。從此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奉天,可以踏踏實實地睡個好覺,掃個雪又算得了什么。“你在看我嗎?”有一會兒沒聽到嚴明信說話,君洋勉強睜開了眼。他眼前蒙了一層霧,定睛片刻,視線才慢慢清晰起來。嚴明信當然在看他。迎著這個人的注視,再加上酒精的放松,君洋一瞬間便產(chǎn)生了沖動,想要欺身壓上去擁吻,想關(guān)起門來把他脫個干凈,品嘗他每一寸肌膚。然而他的理智遠在上風,很快控制住了本能——他知道自己喝了酒,味道可不好聞,反應也必定遲鈍潦草許多。他更喜歡清清楚楚地看著嚴明信,感受他為他每一次離經(jīng)叛道的律動,數(shù)他滴在床上的汗,聽他的呼吸聲……有太多事都比發(fā)泄本身更值得體會,他不想糊糊涂涂了事。他長舒一口氣,兩手共同抓住嚴明信的一只手,不厭其煩地揉搓他每一個指節(jié),反反復復地描繪他掌心的紋路,不知道還能怎么愛了。“你怎么又沒說?”嚴明信終于開口,平心靜氣地問,“你是不是覺得麻煩,不想說了?”他慢慢想通,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該隱瞞,但君洋一路過得也很辛苦,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過上兩天舒心日子——除了必不可少的學期末總結(jié)、善后和掃雪外,滿打滿算,君洋真的不過輕松了兩三天而已,這時候開誠布公,日子恐怕又要煎熬起來。他身為人子,要對父親的敬重、坦白,也不該建立在強人所難的基礎(chǔ)上。嚴明信握他的手:“我想了想,其實暫時不說,也行?!?/br>“不是怕麻煩?!本蟮那逍延只貋砹藥追帧?/br>嚴明信越要擋在他身前,他越不舍得把嚴明信推出去,讓這父子二人劍拔弩張。他道:“我想再等等?!?/br>嚴明信頭疼不已:“……怎么又要等?你能不能直接說個日期,哪一天行動?”君洋想想,嚴肅說道:“等我有萬全把握的那天?!?/br>“那不還是不知道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