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劍尖靠的更近了，血味越發(fā)濃厚。

白骨之劍“當(dāng)啷”掉地，發(fā)出一聲脆響。

花懷君拼命眨了眨眼睛，待清晰的看見真的是師尊之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淚水仍毫無知覺的在不?；?，染濕了臉頰。

太好了！師尊還活著！

他還活著！

任長空嘴唇緊抿，受制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望著小徒弟又哭又笑的狼狽不堪的模樣，又看了看花懷君身后系統(tǒng)渾身帶血的樣子，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兩個都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到底該偏向誰？

花懷君撿起白骨之劍，將西通拽至胸前，有樣學(xué)樣：“你把師尊還給我。我就不動他?！?/br>
莫離還沒說話，少年模樣的系統(tǒng)就已經(jīng)開口了，奶聲奶氣，夾雜著一些不可置信：“宿主？”

任長空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

系統(tǒng)看他不說話，黑色的瞳仁閃過一絲銀光。

而后百年難見笑意的臉上淺淺的浮起一個小酒窩。

他家宿主心軟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換人！”花懷君再次打破沉靜。

莫離點(diǎn)點(diǎn)頭。

卻在此時系統(tǒng)冷冰冰的開口了，一點(diǎn)也沒有了剛剛的軟萌模樣，聲音里帶著泠泠寒意和難得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莫離，我命令你，把長空安全帶到廣寒宮！”

少年的眼睛黑的駭人，緩慢說道：“若有人意圖不軌，殺無赦！”

花懷君的劍尖忍不住更深入了幾分，皮rou翻滾，鮮血染透了衣衫，殺氣四溢：“你信不信我殺了你?！?/br>
西通不在意的轉(zhuǎn)頭，劍尖刺入的更深了，可是他卻絲毫不在意，語氣冷淡：“那你殺吧?！?/br>
任長空眼睛眨了眨，他望著耍無賴的系統(tǒng)，忍不住動了動身體，他的系統(tǒng)本身就是一個虛擬代碼組成的，怎么殺？身體大概就是他暫用的軀殼。

這個軀殼沒用了，就換成另一個。

花懷君牢牢制住西通，不讓他亂動，看向莫離：“你放不放？”

西通歪了歪頭，極為不解的看向他的大長老：“你怎么，還不按，我說的話做?！?/br>
莫離望著不遠(yuǎn)處的少年，嗓音嘶啞，仿佛被砂紙磨過一般粗糲：“您會死的?！?/br>
西通點(diǎn)點(diǎn)頭，少年模樣的他此刻顯得乖巧無比。奶聲奶氣到：“我，知道，你，快做?！?/br>
莫離低下了頭，高大的身軀莫名顯得佝僂，仿佛支撐他站立的東西碎掉了一般。許久都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系統(tǒng)皺眉，莫離他怎么不聽話了？

“西通大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答應(yīng)您，可是只有這件事情不可以?！蹦x的聲音聽起來好像碎掉了一般，“我不能答應(yīng)您這個任性的要求?！?/br>
而后推著任長空向前，對著花懷君說道：“換！”

任長空余光瞄向黑袍人銀色的無臉面具，它泛著慘白的光澤，可是鼻尖卻嗅到了不屬于他身上的濃郁血腥氣息。

花懷君這才松了松一直緊握的手。

系統(tǒng)面無表情的看著一直唯他是從的莫離，黑色的眼睛沉寂的不像少年。

等到兩人小心翼翼的交換完畢之后，他才轉(zhuǎn)動眼珠看向?qū)γ娴乃拗鳌?/br>
任長空被花懷君緊緊的摟在懷里。呼吸都有點(diǎn)困難。

耳邊一直是小徒弟忐忑不安卻又夾雜著喜悅的聲音，濕熱的液體順著掉落在皮膚上，留下了濕漉漉的痕跡。

任長空拍著小徒弟顫抖的后背，一時間顧不上許多，只能低聲哄著他。

小徒弟哭起來的聲音不是那種大聲的哭泣，他只是隱忍無比的哽咽著，偶爾會發(fā)出輕微的泣音，卻更讓任長空無措。

背對著花懷君的任長空此刻也沒有看見他心目中乖巧委屈的小徒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朝著系統(tǒng)緩緩的綻出一絲惡意的微笑。

花懷君抱緊了他的師尊，秋水瞳仁里還有眼淚，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是愈發(fā)饜足。

他的師尊不僅回來了，而且這次都沒有理西通一眼，太好了！

系統(tǒng)望著宿主那個討人厭的徒弟，心里涌起一股戾氣，那個微笑怎么看怎么礙眼。

他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莫離，一言不發(fā)的走開了，來日方長，既然宿主已經(jīng)回歸，他有的是方法進(jìn)入到宿主的腦海內(nèi)。

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莫離的問題。

系統(tǒng)御劍飛出去好遠(yuǎn)才停下，他望著歪歪扭扭飛的不穩(wěn)的莫離，坐了下來。

莫離跪在他的腳邊，沉默不語。

系統(tǒng)回想了一下人類對待叛徒的懲罰，又看了看莫離虛弱的樣子，還是放棄了。

只是“你，剛剛，怎么，不聽話了？”

系統(tǒng)疑惑的開口。

莫離身形猛的一晃。

他抬頭看向自己的主人，聲音粗澀：“在您心中，我只是您的走狗嗎？”

系統(tǒng)皺起了淺色的眉毛，在腦海里翻閱著人類下屬的稱呼，想了想，還是決定人性化一點(diǎn)：“那你想叫什么？”

可惜聲音平板無波，毫無情緒，冷冰冰的猶如機(jī)器一般。

莫離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才低聲回應(yīng)：“沒關(guān)系，走狗也可以?！?/br>
系統(tǒng)望著莫名傷心的屬下，覺得人類的心思也真難猜。

“過來，我看看你的傷?！毕到y(tǒng)覺得自己肯定是一個好的上司。

莫離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了蒼白不見天日的臉龐，細(xì)密的綠色鱗片和蒼白的肌膚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他望著自己的小主人，小心打量，直到自己確認(rèn)他的眼中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適的時候，才微微的放下心來。

細(xì)嫩的指尖忽然靠近，莫離屏住呼吸看向少年無邪的黑眸，那里面坦蕩一片，清澈見底。

“怎么連臉都受傷了？”系統(tǒng)想起人類好像特別注重相貌，平淡的語氣不禁起了波瀾。

莫離緊張無比，待感覺到溫?zé)岬闹讣饩従從﹃邝[片之上時，瞪大了眼睛。

暖流順著傷口蔓延，逐漸恢復(fù)，系統(tǒng)滿意的看見傷口消失，碧綠的新生鱗片有些淺淡，旁人看起來異常恐怖惡心到鱗片，他卻沒有絲毫不適。

“好了！”聲音奶氣，和外表完全不符。

莫離望著小主人，感受到眼底的灼熱，低下了頭。

“你不想，當(dāng)，我的，走狗嗎？”系統(tǒng)奶聲奶氣的問道，決定再給屬下一次機(jī)會。

莫離等到眼底的濕意散去才抬起頭，碧綠的蛇瞳熠熠生輝“我愿意！”

我愿意一輩子當(dāng)您的走狗！

“嗯。”系統(tǒng)從身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