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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盡大神才叫我好好照顧你,你安心待著好了?!?/br> 蘇念冷靜下來,方才腦子里上頭的血氣退下,她喘了口氣,撐著自己起身。 “著急?著急的人,是你才對吧?!?/br> 她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還坐在紅椅上的天道,純粹的黑色眸子中盡是看破一切的通透。 “特意來告訴我這件事,想必千盡在觀音山里做了什么事,你是專程帶我去找他的才對?!?/br> 瑪?shù)隆@家伙腦子轉得真快。 天道心里撇了撇嘴,他原先還想和蘇念談談條件,看看能不能再訛上一筆。 畢竟眼前人身上有千盡一半的神血啊…… 實在太勾引人了。 “無論你什么目的,我不想和你多談別的。你也莫要想糊弄于我。” 蘇念持劍而立,身形挺拔,眼中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 “帶我去觀音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沈辭酒”小天使的3瓶營養(yǎng)液! 比心!我會繼續(xù)好好加油噠~ 118、江湖紛紛擾擾(16) 觀音山樹葉常年不落,山巒盡處是一片濃綠而幽寒的青蔥,四寂無人,甚至只聽得到風聲沙沙。 論景色,似乎沒任何異象。 “啊呸!”天道惡狠狠磨了磨牙,“結界遮著呢!” 抬手一揮,觀音山顯出原本的樣貌。 烏云萬里,低壓壓生布天空,鳥獸不見,連綿數(shù)里的青綠色彩盡已凋敝,大地腐爛,灰蒙蒙的世界仿佛遭了一場偌大的劫難,灰暗的空氣里只有不詳危險的血紅色靈力如絲緞一般浮動空中。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的神力所為。 “……” 蘇念細細辨清空中靈力錯亂的流向,又聞著空氣中傳來的血腥氣息,眸色一沉。 果真,是神格反噬。 “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br> 知曉自己糊弄不了蘇念,一邊的天道幽幽道,“千盡由高階世界本源幻化而生。神格堪比天道,反噬出來的力量實在太大。繼續(xù)這樣下去,早晚我這里也要跟著崩壞。” 他頗為頭疼地揉著額角:“若是你能帶他離開這里,條件你隨便開?!?/br> 蘇念掃了他一眼,沒答應。 “別啊,給個話?” 見蘇念不說話,天道有些急了:“聽說你不是一直很想復活你那什么師尊?我給你提供幾千年龍氣,你考慮一下?” “……不必?!?/br> 她沒有替他人做主的道理。 何況,這個他人…救了她不止一命。 她斷了天道的話,不顧他的勸阻,凝氣定神魂,勉強聚風,只身如一只海燕,投入偌大的暗灰色靈力旋渦中。 “靠,這兩人活該湊一起,一個臭脾氣。” 見人離去,天道才攤開遮掩衣袖下的掌心,似與凡人無異的手掌微微顫抖,掌背如破碎的瓷器,一道極深的裂紋橫生,隱約有向外延伸的意圖。 其上,強悍的黑色靈力殘留不散,顯然是千盡的杰作。 他呸了聲:“又壞我一個身體?!?/br> 蘇念進去就什么事都沒有,他要進去理論,千盡就直接下死手。 蘇念順著靈力一路飛至中心,鼻翼中的血腥味愈發(fā)濃郁,壓迫感也隨之越來越重,甚至快讓人喘不過氣。 繞過一處青灰色巨巖,危險氣息驟然加劇,伴著殺意頃刻席卷而來。 “……” 蘇念嘆息一聲,避也未避,正面迎上殷紅狂亂的瞳眸。 “千盡?!?/br> 她清楚感覺到將將扼住脖頸的手一頓,視線稍偏,望去。 千盡的狀態(tài),只能用可怖二字形容。 全身鮮血滲透表皮,濡濕幾處破損的黑袍上的金絲暗紋,幾根猙獰彎曲如蜈蚣的青筋在額角暴.起,炸開,濺出血花,又在瞬息內修復。 這還只是表面上的,錯亂的神力正在他體內茫無目的地沖撞經脈。 所到之處,皆是寸斷,寸斷后,又由尚能控制的神力修復,再斷,再修。 哪怕是看著,都痛到了極點。 大抵除了封神澗里的萬年時光,他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 僅僅是一瞬間,方才的種種復雜皆為消散,錯愕散去,徒留細碎刺痛。 即便正受神格反噬之痛,千盡依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宛如沒事人一般挺立地站在天地之間。 ……還是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看向蘇念紅眸越發(fā)暗沉,暗沉到一絲光芒也照不進去,似乎醞釀著一種隱秘的念頭。 “你來這里…”他緩緩開口,聲音四平八穩(wěn),往日傲慢的嗓音如今極盡喑啞,“想起來了?!?/br> “…嗯?!碧K念應下。 話落,他全然無視了經脈寸斷的痛楚,垂下紅眸,一寸一寸,細細凝視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 可那雙純粹分明的眸色里,只有一片如若廣袤海域般的平靜,以及一絲微小至極的痛意。 …… 痛意? 是來可憐他的? 還是同情? 可笑。 他所做所為,皆由心生,何須他人憐憫! 即便如此,千盡唇角弧度抿平,聲音仿佛是從天邊傳來的:“記起了,還來這里作甚?” 記起來了就離開! 離開這里,回到萬城門,守你的天下太平。 來這里…作甚? 他完全忽視,且不打算承認自己心中那點近乎不可見的希冀。 他心底冷笑。 期盼希望這種東西,不過弱小的凡夫俗子才會擁有的情感,寒潭萬年,早已被他拋棄。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br> 蘇念皺眉,總覺得這人關注點不太對。 她抬手,掌心搭上他還虛握在她脖頸的健碩手臂,剛觸及,高溫便燙得人皺眉。 “…還在反噬?” 真虧他還能這般站著。 微涼柔軟的觸感隔著衣袍,如電流般從手臂導向心尖,只稍頃刻,千盡的瞳眸翛然縮起,暗色愈沉。 他想困住這個人。 與身體的痛楚同時傳來,心底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不該屬于高高在上的神靈的欲.念暗中瘋狂滋生蔓延。 如同若干年前在天雷劫后,利用萬城門威脅她時一樣。 甚至,他這一次,想做得更多。 或許,這種想法早已埋下種子,只是時至今日,在反噬的痛楚下,愈發(fā)的明顯。 …… 不可。 劇痛之下,理智岌岌可危,他極力闔上眼,斂去晦暗的眸色。 不可傷她。 否則,一切盡歸原點。 千盡從未想過,他肆意妄為多年,不懼天道,不懼神明,竟有朝一日也會有忌憚的東西。 然對方依舊完全不自知。 蘇念松了手,單手扣住他的手腕,放開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