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坦然：“本座只是與他同源罷了。”

    福靈心至間，蘇念想通了一切。

    為何自己能屢次三番死里逃生，又受著無形中某種引導(dǎo)，回到這里？

    那只冥冥之中推著她掙脫系統(tǒng)的手，便是此人。

    她拱手一禮道：“這一路，多謝閣下相助。這一身魔氣，也謝閣下出手。”

    “何須言謝。靈氣魔氣，陰陽兩生。本座寄宿招魂幡多年，才等到你這一位陰陽皆生的虛靈之體。引導(dǎo)你來此處，不過另有目的。至于入魔之事。本座取了你的魔氣，也奪了你的靈力。該謝該恨，熟不可知?！?/br>
    蘇念對這人身份已有猜測：“閣下是神界中人？”

    “不錯。”對方點頭，“不過，如今也只是個神魂將散的可憐人罷了?！?/br>
    “……”

    蘇念不再說話，想起當(dāng)年在神界遺址看到的石板之言。

    神界覆滅，神族全滅。

    對方卻忽然笑了一笑，那笑似乎又一種力量，明明笑意不深，卻能無聲無息給人帶來一種舒適。

    “女娃子，你倒是聰明，能順得了本座之意，避開千盡耳目。不然，本座當(dāng)真不敢現(xiàn)身?！?/br>
    蘇念皺眉：“聽起來，他似乎與閣下有一段恩怨?！?/br>
    “恩怨？恩談不上，怕是只有怨了?！彼麚u頭，無所謂道，“千盡之事，本不該遺禍人間界。是本座當(dāng)年一意孤行，才害得如今下場。這段往事，對你可能有用，不知你想聽不想?！?/br>
    “洗耳恭聽?！?/br>
    這長得和千盡一模一樣的人名作顏鯢，是和千盡同一時間生于天地的神族。

    真算起輩分，還得算是千盡的哥哥。只是后來，千盡去做了靈界之主，他則去當(dāng)了神族之王。

    雖然名義上靈界從屬神族，可是大家實力相當(dāng)，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生活倒也安樂。

    神界創(chuàng)下人間界，原先與神界平分秋色的靈界靈力卻來源忽然枯竭，千盡誤以為是神界作祟，以靈界靈力養(yǎng)人間仙界，領(lǐng)兵直接和神族宣戰(zhàn)。當(dāng)時戰(zhàn)火橫生，人間界也差點因此滅亡。

    最后以顏鯢用計，讓千盡中了心魔孽毒，最后才成功將他封印于封神澗。

    靈界因為靈力不足，又失了君主，最后沒落下來，只有少部分的靈茍延殘喘于封神澗周圍，也沒有再去管他們的麻煩，這段往事，在顏鯢的刻意為之下，也沒有記錄在冊。

    只是，誰也沒料到，不久之后，神族內(nèi)部也爆發(fā)了內(nèi)戰(zhàn)，不日后便化為殘骸，至于困在封神澗的千盡，隨著最后一位神族的隕落，就這么被人遺忘了千年。

    “……”

    蘇念內(nèi)心相當(dāng)復(fù)雜。

    明明當(dāng)年能殺掉的事情，硬是拖到現(xiàn)在成了一大禍患。

    罷了，當(dāng)年的是是非非，誰又知道呢？

    “千盡封印萬年，心智怕是早已滿懷怨恨，破封而出第一件事，便是來尋早已遺落他界的上古招魂幡，欲圖借此重塑靈界。虧得本座當(dāng)時偽造了一只贗品，才堪堪騙過他。”

    顏鯢沉聲繼續(xù)往下補充道：“若是靈界想要復(fù)出，勢必要爭奪人界靈力，屆時，怕是人間仙界都少不了一場大戰(zhàn)?！?/br>
    蘇念自然清楚這點，但是，她現(xiàn)在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問。

    “前輩?！?/br>
    對方畢竟是遺留下來的神族中人，雖然只剩了個魂，但當(dāng)年輝煌之時，也是他們?nèi)诵枰瞿降拇嬖凇?/br>
    她斂了眸色。

    “您可知，數(shù)百年前單槍匹馬闖入神界遺址，只為救他唯一弟子的一位金仙，萬衡？”

    顏鯢沒料到一屆人類會有膽向他發(fā)問。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當(dāng)年師父因救我隕落于神界遺址之中，是神界遺魂殺了他老人家?！?/br>
    蘇念抬眉望著對方，恢復(fù)黑白的眼眸依舊是如高山一般的寧靜，只是那背后，藏著極深極痛的波瀾：“知，那您便是我的弒師仇人，不知，您就是涯平仇人的仇人?！?/br>
    那一場能給涯平歸清之劍留下百年心魔的神界之戰(zhàn)，最后的結(jié)果，又真是一個殘字了得。

    隕落一次蘇念說得算清淺的，萬衡當(dāng)年是在她面前被神族一個遺魂五馬分尸，還將仙魂也散在天地之間。

    她這一路，顏鯢半個字都不提過萬衡，想必也是想繞過這茬子事。

    顏鯢沉默片刻，才道：“此時，是神族之過。”

    那便是知了。

    她微微闔上，強行壓下心中翻滾的痛意怨念，周身殺意卻忍不住暴.起。

    眼前這人，是她半生心魔所在，可是她終歸是…無法報仇。

    起碼此時，她還要顧全大局。

    可是，如何甘心？

    “怎么，你似乎沒有找本座報仇的念頭？”顏鯢望著她眸中殺意消退下來，哦了一聲，似乎頗為感興趣。

    “人類之軀，哪怕已成仙身，也不敵神族?！彼罱K是嘆息一聲。

    “當(dāng)年師父冠絕天下，最終卻在神界遺址與一位神族死了上萬年的亡魂同歸于盡。千盡為神界之人，更是靈界之首，當(dāng)今仙門，怕無人能與之匹敵?！?/br>
    她語氣依舊冰冷，卻是出人預(yù)料的平靜：“您找我來，應(yīng)是想來助人界渡此難關(guān)。您是我的仇人，卻也是人間界最后的希望。”

    師父已然不在，雖說她在和和平平的萬城門宅了數(shù)百年，可最終，還是要替他老人家，保一保這天下黎民蒼生的。

    利弊之分，她自然清楚。

    顏鯢凝視著她的眸子，眼神多了些欣賞。

    “恨意纏身，卻依舊不為所動？你這小姑娘，還像那么回事。可惜不在我神族，不然許是能免了當(dāng)年內(nèi)戰(zhàn)?！?/br>
    被人叫小姑娘，還是有著微妙仇恨值的對象，蘇念心中當(dāng)真不是滋味。

    顏鯢緩緩飄在她面前，說起正事：“你可知，千盡現(xiàn)下還不知，神界已沒？”

    “……”蘇念皺眉，她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系統(tǒng)。

    顏鯢似乎看出她內(nèi)心所想，笑道：“那只新生靈單純的很，怕千盡為心魔毒再次侵蝕，根本不敢將這般激他的消息訴諸于他。千盡為人謹(jǐn)慎，在不做好萬全之策前，也不會現(xiàn)于此世間?！?/br>
    他微微抬指，在虛空中畫出一道縫隙。

    “這是通向外界的路，至于通往何處，本座神識有限，無從知曉。不過，想來以你之能，即便淪為普通人，也依舊有自保之法。”

    “待你出去之后，帶著招魂幡，再去一次神界遺址。這萬年的是非對錯，也該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洛清祎’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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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和波ss互掐的日子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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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古巷,幽遠(yuǎn)靜謐，兩側(cè)綠瓦老屋，屋檐彎起，淅淅瀝瀝往下滴著水,倒映著黃昏的夕陽,遠(yuǎn)處依山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