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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陸離……可不可以……”沈延年也略有猶豫地問。沈延年承認,自己在這一刻心軟了,如果那一夜他將秦允藏得好一些,又或者不獨自去找兄長,聽兄長的話找一名修士帶路直接去其他仙境,事情也不至于演變成如今的模樣。明明這個侄子,想方設(shè)法地想讓他死,但是這個果,也是由他這個因而起。兩人本可以擁有相似的命運,卻在一夜之間背道而馳。“可以嗎?”尹陸離紅著眼睛,用帶著隱隱鼻音的聲音滿懷希望地問。先前顧慮沈延年不同意,大哥亦不肯借給他治愈能力,他才忍著沒開口問。但是現(xiàn)在他們兩人都答應(yīng)了。徒弟因沒被教好犯下大錯,他這個做師父的也難辭其咎。沈延年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沈逐云早就備好了芽尖供尹陸離的藤蔓食用。尹陸離驅(qū)使藤蔓吞掉了一小片葉子,獲得了大哥的治愈之力。隨著靈力慢慢灌輸至卿玉體內(nèi),他覺得一陣暈眩,就像上一次救活沈延年一樣。沈延年舍不得他如此虛弱,用自己的藤蔓纏住了他的,為他提供足量的靈力使卿玉復(fù)活。當治愈進行,本該屬于卿玉的記憶一下子竄入到了尹陸離的腦海中。看著本該有天煞門身份的卿玉,因佘婆婆作祟只能成為一個陰摩羅,而后在魔域中摸爬滾打,于十幾年中受盡屈辱,尹陸離潸然淚下;在得知后續(xù)的心路歷程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傷卿玉最深的一個。他親手將人從冰窖里拉了出來,因純粹的個人原因一味地對他好,給了他一個享受世間溫情的暖泉,到最后,他又親手把人推進了寒冰深淵。治愈漸漸進入尾聲,尹陸離的意識也從卿玉的記憶中掙脫出來,睜開眼時已經(jīng)看到卿玉的手腕里抽出了一根藤蔓,此時正默默地看著將其救活的尹陸離和沈延年。尹陸離松了一口氣。種子終于活了,只要種子活了,人也可以活。然而才釋然沒多久,卿玉體內(nèi)的種子突然開始躁動。種子像是在拼命掙扎,極其痛苦地顫抖著,最后將自己拔離了寄生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卿玉!”“小允!你干什么!”若不是宿主身前已經(jīng)有了毅然決然赴死的心,種子絕對不會有這番行為,強制自己離開宿主的身體。種子尚在宿主體內(nèi),宿主還能得救。但是種子離體,就算尹陸離的治愈之力有直系種加持,也無力回天了。卿玉他根本沒想活著。是,活了又如何?死過一次,就能把先前做過的事情一筆勾銷了,然后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師父和別的男人恩愛一生嗎?相比活著,死了才是一種解脫。離體的種子就像軟了腿的小蜘蛛一樣,靜靜地躺在已經(jīng)無法復(fù)活的尸體邊。尹陸離咽下苦楚,把種子捧在手心,道:“你一直很聽我的話,為什么不能再聽一次!一定要這樣嗎!”種子靜靜地躺著,宛如一顆死物。沈延年立時從乾坤袋中取出為兄長準備的浮生泉水,撒在種子之上。種子在吸收泉水之后,短暫擁有了自行吸收天地靈氣的能力,漸漸恢復(fù)了生機?!扒溆癫幌朐倩钪?,但是他的種子有出自本能的求生欲望。種子的意識雖然和寄生著的宿主相通,但兩者終究是不一樣的生命?!?/br>沈延年的這個回答算是給了尹陸離一點安慰?!澳牵灰獙ふ乙豢霉艠鋵⑵浞胖蒙先?,他還是會活著對嗎?”沈延年點點頭:“和兄長一樣。但若遇到一個體質(zhì)一樣的人,這顆種子就能像兄長一樣寄生著,并與寄生之人意識想通?!?/br>尹陸離有了一個想法,但是又怕讓沈延年心生不悅。“將他送回靈藥宗吧,靈藥宗之內(nèi)存在可以安放種子的古樹。而且……”沈延年頓了頓,“靈藥宗終歸是你一手創(chuàng)辦的,現(xiàn)在靈藥宗沒了卿玉,沒了可以掌舵的人。懷安有管理的能力,卻始終沒得卿玉的能力,楚芍雖得卿玉真?zhèn)?,可年歲還小也未學(xué)成,我想你也不希望看著她就這樣沉寂。”“那你……”如果兩人分居兩地,這是他最不想要的生活。就在這時,聽聞了兩人談話的郁湘塵走了過來,道:“師弟自打出山那日起,就因委托繁多常年不在華音閣內(nèi)。因為有你陪伴,這兩年他才鮮少在外走動。所以如果你要回靈藥宗,可以讓師弟與你一道,助你管理好現(xiàn)下的靈藥宗,待楚芍學(xué)成,你們?nèi)ツ膬憾伎梢?。你們二人在一起,才不會讓師弟像以前那樣獨來獨往,沉迷于斬殺魔藤宿主而不記得回師門?!彪m然師弟回來得少,但是她知道,師弟對華音閣的情義是不會低于她們四姐妹中任何一人的。師弟看似淡漠,可內(nèi)心極重情義,就算只身在外,卻也一直為師門著想著。“可以嗎?”尹陸離的眼中有了光。郁湘塵大方地笑著,點了點頭。“只要不要忘了我這個師父,記得帶著小空空多來看看。不過四師妹那兒應(yīng)當不好交代,她是我們幾人中最喜歡孩子的一個。”她道。“多謝師父!”他畢恭畢敬向師父施了禮,“待靈藥宗度過了這一段最不穩(wěn)定的時期,我會和小師叔帶著小空空前來探望的。”“以及……今日一事。”郁湘塵略有猶豫地道。卿玉的事情鬧得如此之大,來此商討要事的仙境掌門出現(xiàn)了死傷,靈藥宗肯定會因此事受到影響。郁湘塵看著一片狼藉的和光大殿,負手背過身去,道:“今日,華音閣共邀各大仙境名門共商望月邊境被侵一事,誰知已成為異化宿主的南溟君,望月君和東華君一起闖入和光殿,欲行不軌之事。各大掌門拼死應(yīng)戰(zhàn),死傷無數(shù),首席執(zhí)劍仙卿玉……”她側(cè)頭,內(nèi)心五味雜陳地瞥了卿玉的尸身一眼,“首席執(zhí)劍仙卿玉,亦死在宿主的攻擊之下?!?/br>尹陸離一怔。這時,一道巨碩的符咒于郁湘塵身前亮起,隨后像一道結(jié)界似的,以和光殿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擴散。沈延年亦驅(qū)使靈力,助這道替心咒擴散至更廣的范圍,更改被此事波及之人所有的記憶。這或許是保住靈藥宗,不傷害靈藥宗內(nèi)任何一個無辜之人的最好方法。如果卿玉的所作所為被知曉,靈藥宗里無辜的弟子,不僅被破滅了信仰與追求,還會被其他人逼上死路。死去的人確實冤枉,但活著的無辜之人再被牽連,也是一樁悲劇。她并不是為了保卿玉名節(jié),而是保那些真心為百姓們做下了不少好事的靈藥宗弟子。然而就在三人共商靈藥宗與卿玉的后事之事,不遠處又傳來了打斗聲。沈延年警覺地看去,發(fā)現(xiàn)司馬智,婁風縷,南宮雀三人居然還活著。方才沈延年與卿玉的打斗太過激烈,看押三人的華音閣弟子和大多數(shù)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