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覺得頭頂一道霹靂落下,比今晨的第一道春雷炸得都響,直接將他們炸得魂顛兒魄蕩。咋回事兒,不是說病重在床,起不來么?雖是隔了一段距離,瞧不清楚,但看那位身輕如燕,優(yōu)雅從容的姿態(tài),哪里有半分病得快死的樣子。倒是錦衣衛(wèi)的岳副指揮室一副臉色鐵青,快要背過氣的模樣。百官們左瞅瞅,右瞅瞅,瞧著遠方那位暫時還沒有過來聯(lián)系聯(lián)系同僚情誼的打算,趕緊腳底抹油溜了。煞神回來了,誰敢在他面前混眼熟啊,是日子過到頭了,活膩了?和四保持著完美姿態(tài)一亮相,成功唬住了百官們,一回頭轉(zhuǎn)了個面,人就止不住咳了起來。他今兒戴了層紗罩,咳也盡力壓在面罩里頭。趙精忠扶著他,黑黝黝的臉上快寫滿了愁字了,一聽他咳頓時緊張萬分道:“怎么了,督主,您還撐得住嗎?您看您面也露了,要不,咱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陸百戶不是讓您……”和四咳得兩耳嗡嗡直響,壓根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是從趙精忠那迫不及待將他薅上馬車的力道,他察覺出了他的心焦。和四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無事,又側(cè)耳聽了聽聲響,指了指乾清宮的方向。趙精忠無奈啊,沒法啊,誰讓他就是個小小的暗衛(wèi)呢,只得寸步不離地護著和四去了乾清宮。雖說和四眼睛看不見了,但是這宮里頭來來回回這么多年,他可熟得閉著眼睛都能走一趟了。趙精忠緊張地跟在他后面,就聽見和四絮絮叨叨地念著:“這兒是向鸞閣,往前走就是儲秀宮,左邊兒是忠順堂,你說好好的一個妃嬪住得地方叫什么忠順堂?搞得我每次路過都想進去給大燕開疆拓土的將士們上幾炷香,下次回來叫小王八……陛下改個名兒。忠忠哇,你看,叫回春堂,如何?”“……”趙精忠仔細(xì)想了想,認(rèn)真回答,“不太好吧,督主,聽著像個醫(yī)館哎?!?/br>和四半聾不聾的,高興道:“挺好是吧!我也覺得挺好!”趙精忠:“……”行吧,您高興就好……這會功夫正是上早朝的時候,小皇帝應(yīng)該還在前朝和他的文武百官們打太極,估摸著為了前線糧草的事在扯皮。大燕這幾年年成不太好,從云從為了那叁拾萬兩銀子來磨了幾次皮就看出來了,國庫底子薄,經(jīng)不起折騰。戰(zhàn)事一旦拉長,戶部就該叫苦了,到時候是打還是不打?按照以前幾位閣老的德行,估計又是要議和。和四本人對此深是不以為然,次次議和,議到最后把大燕將士的血性們議沒了,不如干脆利落地徹底把北蠻給打服了。可話說到頭,打仗是要真金白銀往里頭填的,國庫一旦撐不住,就得拿下面的百姓開刀,重賦重稅,遭殃的還是平民百姓。和四沒那么多悲天憫人的情懷,但也知道,賦稅重狠了,就得逼著民反了。回頭內(nèi)反外憂的,這大燕朝還維持得下去嗎?所以,打還是不打,從來都是個難題。和四本來還欲與陸錚鳴個好好討論一下這個歷史性的哲學(xué)問題,結(jié)果他還沒開口,就被姓陸的貼在耳朵邊上,溫柔又狠厲地說:“你說你一個太監(jiān),cao什么國家大事的心呢?你有閑心不如多想想我。”本來不靈光的耳朵,偏偏在這時候頂能了,和四一個字不拉地將陸錚鳴的話聽清楚了,先是一怒,又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再想說話,就被姓陸的給堵住嘴了。姓陸的覺得與其聽他說些不好聽的,不如來互換口水比較有趣。唉,和四深深嘆了口氣,男人啊,真是個被下/半身支配的物種啊。數(shù)著地磚快到乾清宮的時,和四的腳步突然頓住了。趙精忠早已戒備地盯著前方,一雙眼里滿是戾氣。“和掌???”少年驚喜的聲音響在前方,緊接著輕快的腳步聲匆匆奔了過來,臨近了突然止住,疑惑道:“掌印,您這是,怎么了?”和四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雖然他瞧不見眼前人,話也聽得半清不楚,但對方身上那獨有的熏香,卻不巧被他還留著的那點嗅覺給逮住了。蕭巡,他此次入宮最不想遇到的小狐貍崽子。要說旁人他能唬得住,但這小崽子,嘖,難得很。蕭巡見和四面戴紗罩,白玉如刻的面容被籠罩得朦朧不清,瞧不見他的神情。但看他一言不發(fā),沉默不語,一時揣摩不定對方的意思。他盯著和四的臉,試探著向前走近了兩步,不動聲色地嗅著那人身上飄來的淡淡藥香,不禁莞爾一笑,關(guān)切問道:“掌印,聽聞您病了,現(xiàn)在可大安了?我一直想去探望你,可奈何他們都說你閉門謝客,便不敢擅自去打擾你。”令人惱恨的是,他還沒有接近一直惦念的美人,那個神出鬼沒的暗衛(wèi)便已悄無聲息地上前了,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盯著他。趙精忠雖未說話,蕭巡卻已識趣地止步,一個大膽的猜想慢慢浮上心頭,他背著手站在那,臉上一派無辜:“掌印,你為何不說話???”和四:“……”※※※※※※※※※※※※※※※※※※※※更新了。歸期不定和四依舊穩(wěn)如泰山的站在那里,身居高位久了,周身自然而然環(huán)繞著一種不敢讓人窺測的威嚴(yán)。正是這種威嚴(yán),使得蕭巡縱有懷疑,卻不敢輕易接近他。這個東廠提督,雖然年輕,但城府卻遠勝大燕朝中的那幫廢物??上С錾聿粷呐率巧谄胀ㄈ思?考取功名自也能平步青云,封官拜將。可這不幸,于蕭巡而言,卻又是萬幸。這種人幸好只是個身有殘疾的宦臣,宦臣嘛,再手眼通天總是要依附龍椅上的帝王。待來人他心愿得償,自然便順理成章地令他雌伏于己。和四倘若知道這小子打的得意算盤,保不定當(dāng)場炸毛,回頭就讓趙精忠給他套麻袋扔小巷子里暴揍一頓。此時此刻,雖然他眼瞎耳聾,連帶著滿身的藥味都快聞不見了,但憑著多年來深宮行走養(yǎng)出來的敏覺,他發(fā)現(xiàn)蕭巡這小子不說心懷鬼胎,起碼現(xiàn)在是不懷好意。他平平定定地立在,抬手撫了撫面罩,稍稍抬起一條縫,露出雙薄薄的唇,唇角上翹,翹起一抹令人無法揣摩的弧度:“請殿下恕罪,微臣久未回宮,日夜掛念圣上,一時出神,望殿下莫怪?!?/br>蕭巡僅能窺見那一寸唇角,雖然唇色蒼白,但這一刻蕭巡突然心頭一動,蠢蠢欲動,蓄勢待發(fā)。他像獵手,此時眼前的人,和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都是他的目標(biāo)。可還不是時候,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