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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錦衣不帶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己當親娘了……

沒法,和四雖然沒有養(yǎng)孩子的經驗,但是有被老廠公拉扯大的慘痛經歷,深知從小缺愛長大變態(tài)這個道理。他現在雖然沒變態(tài),但偶爾回想一下老廠公動不動就丟他進小黑屋跪個三天三夜,或者花式吊打的悲慘過去,就特別想報復一下社會。

于是,和四基本上大部分時候都是能順著小皇帝就順著的,實在不聽話了就帶他到東廠大獄里頭走一遭,回頭小皇帝就和鵪鶉似的,不敢多放一個屁了。

但這次,和四不大想去見小皇帝了,今兒照例是姓陸的進宮叫小皇帝習武的時候。本來他還忿忿這姓陸的白眼狼,忘恩負義,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這個投桃之人,突然他也不想去見他了。

他現在心情亂得很,整個人靜不下來,像一簇飄起來的火星子,隨時一點就成熊熊大火,便揮揮手道:“你去和陛下替本座告?zhèn)€假,就道是我身體欠安,不能去伺候了。明日再向他賠罪?!?/br>
余漣也看出來和四的煩躁了,這個年輕提督雖然后來居上,一上來就坐上了掌印太監(jiān)的位置,卻沒有叫他這個年長的秉筆太監(jiān)不服的。雖說有老廠公的緣故在,但和四本人看著年輕但為人其實分外穩(wěn)重,心思也比老廠公縝密許多,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心底不夠狠辣,留了一絲人情味。

人情味是這宮里最不需要的東西,尤其是令百官和百姓聞風喪膽的東廠提督;可偏和四就多了這么一分不合時宜的溫情,對皇帝,對底下人,對這泯泯眾生。

他不該是這樣的人,也不能是這樣的人。

余漣想起老廠公的囑托,心里頭嘆息了一聲,恭敬地道了一聲好,便收拾了賬簿躬身往外退去了。

和四心亂如麻了半天,也沒能理出個思緒,本想打馬出宮轉悠兩圈,或者去郊外圍場里跑跑風,可既然告了假,現在堂而皇之出宮未免太招人口舌了。他索性當真大門一關,自個兒一腦門官司地裹上被子繼續(xù)睡大覺了。

他本想睡個昏天暗地,睡飽實了明天再去應對云王。

不成想,人剛閉上眼,才努力將陸錚鳴那張臉欠揍的臉從腦海里驅逐出去,忽然隱約間就聽見了他的聲音。

說什么唯夢閑人不夢君,這他娘的不馬上入夢了嗎???

和四一邊迷糊糊地想著,這是否就代表著不用去完成破書那日了狗的任務;一邊趕緊手忙腳亂地趕走縈繞在心頭那一縷若有還無的失落。

正忙得不可開交,吱呀一聲門響,輕微但足以驚醒半夢半醒的和四。

他剛沉入夢鄉(xiāng),人忽上忽下找不到底,就被這么一聲驚醒,渾身一個激靈,人還沒清醒,手已抓到了枕下的匕首。

外頭的雪停了,濃密的烏云將窗戶映照得猶如昏夜,燭火快燒塌了,伺候的小太監(jiān)大約是躲哪偷懶去了沒添上,青紗帳外明暗交織,和四費神地瞇起眼看向鬼鬼祟祟的來人。

大約是沒睡醒,他總覺得視線比平時昏暗上許多,眼前像蒙了層紗,怎么也看不清來人。

他心里突然冒出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是要瞎了嗎?

這個想法沒有維持多久,外間飄進來一團模糊的黑影。

那團黑影的形狀實在太駭人了,足足有一個人高的身軀,上頭卻頂著個小小圓圓的腦袋,一步三晃地朝著臥榻走來。

和四驚駭地看著那團黑影,難道是東廠造孽太多,底下的冤魂鬼怪上來討債了?

不對啊,冤有頭債有主,討債不該去半夜站他干爹床頭去嗎?

鬼怪一邊走,一邊還竊竊私語。

“真睡了?”

“會不會吵醒他?”

這聲音細細的和蚊蟲一樣,和四費神聽了半天才勉強聽出這幾個字,在發(fā)現視線模糊之后和四又發(fā)覺自己的聽力也不大靈光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下納悶,難道報應就這么來了?他手里的匕首抓得越發(fā)緊。

鬼影飄到了他床前的青紗帳外,突然龐大畸形的鬼影又飄了個截然不同卻又熟悉的聲音:“你再多說一句他就要真得被你吵醒了?!?/br>
和四所有的迷糊都被這一句炸了個粉身碎骨,他如從茫茫云端猝不及防跌進紅塵俗世里,跌得整個人清醒無比。

原先不靈光的視覺聽覺都在此刻清晰靈敏無比,透過青紗帳他分明瞧見了對方勁瘦的腰身,熟悉的吊兒郎當的聲音還在教訓著:“他病著在,不舒服,我們只看一眼就走,懂了么?”

“哦……”

這一回,和四連這個聲音都辨別出來了,這不是小皇帝那小王八羔子嗎?

他來不及多想這兩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臥房里,他只想朝著門外咆哮,李報國你這王八蛋,就這么把一個皇帝,一個錦衣衛(wèi)放進了你家督主的“閨房”???

守在門外繡花的李報國動動發(fā)癢的耳朵尖,打了個噴嚏,又慢條斯理地戳下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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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帶兒子來找娘啦~~咦嘻嘻嘻嘻

成功留宿

青紗帳被輕盈地撩開,露了一線兒的縫,微弱的燭光透過這一絲空當落了進來,照出個詭譎的龐然身影。要不是和四聽出了兩人的聲音,當真要被這一道“鬼影”給嚇飛了魂兒。

雖然他現在的狀態(tài)比魂魄出竅好不到哪里去,打上次落了護城河回來之后,和四總感覺在某些時候他的身體不大便當,有時是聽覺,有時是視覺。比方說這時候,他費了好大功夫聽清了兩人的聲音,可兩只眼睛仍然是模模糊糊的,瞧不分明。

嗨呀,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和四十分坦然地臥床繼續(xù)裝死。

眼下的情景有些尷尬,冷戰(zhàn)多天的對象突然帶著個和他不對付的毛孩子來瞧他,也不知是瞧他笑話,還是來興師問罪,或者是真心實意地來“探望”他。以他和陸錚鳴的種種過往“交情”,前兩者的可能性占了百分之九十。

剩下那一點,是和四不愿意承認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小希冀。

可能一個人獨活久了,總會盼望著一點溫存,像老宅子里的那只三花貓,像亂葬崗破祠堂那一夜的篝火……

和四裝死得裝得十分逼真,陸錚鳴扛著個熊孩子,低頭便見著了一張長發(fā)鋪散,眉目平和的睡顏。

大約是真累了,平時高高在上,不威自怒的高嶺之花,此時沉了朵臥榻海棠。燭火落在兩撇微微蹙起的眉間,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淡淡的陰影,直接掃進了陸錚鳴的心間。

那一晚去找宴行生本想厘清自己的心思,結果越理越亂,索性不如干脆眼不見心不煩。不想這一躲不僅沒能將自己躲得心靜如水,反倒夜里夢里時??M繞著一道迤邐身影。夢中紅燭高燃,蟒袍上的金鱗栩栩如生,那人斂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