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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錦衣不帶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盆一丟。

剛一撒手,胸口陡然一陣劇烈的心悸,似有一把鋼釬直接捅進入他的心臟,攪合得翻天覆地。

和四臉色鐵青踉蹌一步,下意識一腳踢翻火盆,哐當(dāng)一聲巨響,破書落在灰黑里。

值守在屋頂上的趙精忠聽聞響動,嗖地一下翻身而下,直接闖入

和四恰時喉頭一甜,彎腰朝前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濺在破書上猩紅幾點,煞是嚇人。

趙精忠在闖入房中一剎間便已發(fā)現(xiàn)房中只有他家督主一人,又見和四吐出的血液色澤鮮紅,并無異樣,頓時松了一口長長的氣:“哦,只是吐血啊?!?/br>
和四:“???”

趙精忠大大咧咧上前一步,將火盆翻了過來,還順手撿起了那本埋沒在灰燼里的破書,隨意拍了兩拍,放回和四案頭。這才轉(zhuǎn)身將和四扶到椅子上坐好,眼看自家督主臉色實在不好,才想起來解釋兩句:“這個督主啊,吐血嘛不要太擔(dān)心,我們練功習(xí)武之人一個氣息不調(diào)就容易吐血嘛。得了,我回頭讓報國給您熬點紅棗桂圓花生補補?!?/br>
和四含著一口血,只想將它噴到趙精忠黝黑的臉龐上!

破書毫發(fā)無損地躺在桌頭,和四被扎穿了似的心臟總算慢慢平復(fù)了下來,他緩慢地抬起手?jǐn)[了擺:“我沒事了,你先出去吧?!?/br>
等趙精忠出去了,和四與桌上破書對視良久,破書努力把自己攤成一張無辜的餅。

和四一臉冷漠,鄭重地將那本名為jian宦的破書拿到眼前,翻開第一頁,那行“吾日三省吾身,今天干死錦衣衛(wèi)了嗎?”已變成觸目驚心,鮮血般艷紅的大字。

和四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按額角,努力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斟酌了下,試著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今天干死錦衣衛(wèi)了”“今天干死錦衣衛(wèi)了嗎”“今天干死錦衣衛(wèi)了嗎”

只見鮮紅的字跡慢慢褪去色彩,恢復(fù)成了尋常墨色。

“……”和四呵呵冷笑了兩聲。

笑得破書情不自禁抖了一抖,不怪它啊,它只是個無辜的小書書啊QAQ。

和四見第一頁的字跡恢復(fù)如常后便無變化,思忖片刻,翻到了第二頁。

果然第二頁上,緩緩寫下一行字跡——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喲呵,還挺會為自己開脫的啊。

破書矜持地抖落一滴墨,又寫到,今日之事,向錦衣衛(wèi)借錢~

和四的臉?biāo)⒌煤诔闪隋伒住?/br>
借錢事大

向錦衣衛(wèi)借錢?

和四將那幾個字反復(fù)看了幾遍,最終得出結(jié)論,和藹可親地問候了破書:“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哦不對,你一本書哪里來的腦子?!?/br>
破書:“……”

眾所周知,東廠從創(chuàng)建之初到現(xiàn)在,歷經(jīng)幾代督公嘔心瀝血,堅持不懈地搜刮民脂民膏,已然成為朝中最富得流油的衙門,沒有之一。反觀,一直被東廠明里暗里打壓的錦衣衛(wèi)雖然出身士貴,才是個不折不扣的清水衙門,每月發(fā)個俸祿都磕磕絆絆,好幾次錦衣衛(wèi)指揮使鬧到戶部尚書門口,非要扯下褲腰帶在他門口上吊。

和四和趙精忠曾深度探討過在摳門成性的戶部尚書家門口上吊的可行性,兩人討論來討論去,認(rèn)為得與其在他家門口上吊,不如干脆直接獻身睡了他比較好,畢竟戶部尚書是整個朝廷公認(rèn)的死基佬。

總而言之,不論是以東廠雄厚的身家底氣,還是和對門水火不容的立場,身為東廠提督的和四怎么也不會開口找錦衣衛(wèi)借一個字兒。

和四冷冷望著這本不知天高地厚的破書,心想他是拿一千兩銀票拍在它的臉上,還是拿一萬兩銀票拍在它臉上,好讓它認(rèn)清事實呢?

縱然和四的視線如刀,破書依舊威武不屈,甚至還大著膽子將借錢兩個字放大數(shù)倍,簡直是在挑戰(zhàn)和四的忍耐力!

呵,你這本破書,看來必須讓你清楚你的男人,不,主人是多么地富可敵國,不可計量了!

和四優(yōu)雅從容地掖了掖袖口,揚聲喚道:“趙……”

他話未說完,趙精忠蹭地一下出現(xiàn)案下,還沒等和四開口,他已一臉如臨大敵,苦大仇深地跪地抱拳:“督主!戶部尚書他……求見?!?/br>
今兒是半月一次的休沐日,以本朝官員能翹朝絕不上朝,能遲到絕不早到的尿性,這個時候不都應(yīng)該躲得離皇城有多遠就多遠嗎?

和四怔了一怔,正要將戶部尚書請進來,話到嘴邊忽然福至心靈問了一句:“他來做什么?”

趙精忠面色更加沉重:“……要錢?!?/br>
和四:“嗯?”

在和四不解的眼神下,趙精忠慢慢吞吞道:“之前老廠公為了修繕東廠的緝事堂和給手下的弟兄們發(fā)紅利,以進購鐵器的名義從戶部支了一筆銀子,至今……未還?!?/br>
和四了然地哦了一聲,輕描淡寫道:“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從庫里提了銀子還了便是?!?/br>
趙精忠不說話。

和四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趙精忠咽了咽口水,曬成黑碳的臉龐一片痛色:“沒錢?!?/br>
和四:“???”

當(dāng)和四看到趙精忠從他桌子下地磚里撬出來的賬簿時,發(fā)現(xiàn)趙精忠并沒有和他開玩笑……

他臉色難看地看著賬簿上連月的虧損,虧損,又虧損后,這何止是沒錢,這簡直還是欠債累累?。?!

趙精忠眼看和四臉色發(fā)白,呼吸加快,連忙一個魚躍上前,抽出早就備下的蒲扇,使勁給和四扇風(fēng):“督主冷靜!督主淡定!督主保重身體!”

他怎么冷靜?。。?!和四掀桌,怪不得他干爹卷著細軟帶著小老婆跑路啦!這個老王八蛋,拿著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去做生意虧了足足四五年了!投米行,當(dāng)年旱災(zāi)加蝗災(zāi);投茶葉,當(dāng)年陰雨三月,茶樹盡毀;投絲綢,結(jié)果商道遇匪,一車不剩!

本朝被前幾任狗皇帝敗盡的氣數(shù)剛有點起色,就被這老王八蛋折騰走了一半,和四現(xiàn)在看那點起色不是起色,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離回光返照也不遠了,如果可以,看著這本債務(wù)累累的賬本,他寧愿當(dāng)場暴斃。

可是他不能暴斃,他要是暴斃了,那群龍無首的東廠就真任人魚rou了,畢竟東廠搞了大家這么多年,大家也肯定想搞回來。

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就算死了,都要被暴跳如雷的干爹掘地三尺挖出來鞭尸,搞不好還要切了他有當(dāng)無的小丁丁,讓他下輩子還做太監(jiān)。

太慘了,和四簡直不敢想。

和四喝盡了一盞茶,噗咚噗咚亂跳的心臟勉強恢復(fù)些節(jié)奏,他一抬手,趙精忠適時遞上一個小瓷瓶。

和四:“?”

趙精忠言簡意賅道:“保心丹?!?/br>
“……”和四額頭突突直跳,他一把奪過保心丹,在趙精忠驚恐欲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