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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沒了謝·攔路虎·瑾年, 他更好接近靜姝了;憂的是謝·麻煩精·瑾年被他“氣”沒了大半條命, 他該怎么向今上交代。 今上雖派他來監(jiān)視謝瑾年, 卻也勒令他要安然將謝瑾年護送回南虞的。 和親王盯著靜姝,心思急轉(zhuǎn),不禁放緩腔調(diào)試探:“謝公子身子骨素來便不好, 聽說三不五時便會暈上一暈,你很是不必著急?!?/br> 不會說話,大可不必說。 靜姝心里有氣,眉梢染怒:“王爺位高權(quán)重,很是不必這般絞盡心思地推卸責任,謝家區(qū)區(qū)一介商賈,是絕不敢朝王爺討要說法的?!?/br> 和親王揚眉,折扇輕敲掌心,曼聲道:“本王問心無愧,何須推卸責任?” 靜姝拿捏著情緒,怒視和親王:“王爺說是便是罷!妾身區(qū)區(qū)一介商人婦,也不敢跟天潢貴胄爭辯個是非黑白?!?/br> “小姝何必妄自菲薄……”和親王猶如畫了眼線的眼尾染笑,語氣突然變得熟稔又親近,“得!你也莫惱了,我此番南下隨行帶了太醫(yī)來,這便帶他登門去給謝公子診脈,小姝意下如何?” 我意下不如何,我手里就差一塊板兒磚! 靜姝余光掃過開始“群情激奮”的圍觀南虞民眾,面無表情地冷聲道:“妾身別無所求,只求王爺讓開道路,莫耽擱了我上山為外子祈福!” 和親王拽著韁繩,動也未動:“小姝……” 靜姝拿捏著腔調(diào),打斷和親王的話:“王爺請自重?!?/br> 和親王瞇眼審視了靜姝片刻,倏然哂笑:“嘖!小姝,你這是真因為那么個病秧子惱了清哥哥了?” 靜姝皺眉:“王爺盡可以稱呼妾身謝靜氏?!?/br> 這幅謹守禮儀規(guī)矩的模樣,倒是與他記憶里的那個小丫頭有些像了。 和親王眼底藏著探究,審視了馬車里那憔悴嬌弱的小少婦片刻,剛要再開口,便聽得漸而把他和謝家馬車圍在正中的南虞“刁民”開始議論紛紛。 “嘖!這是個外鄉(xiāng)人吧?” “是外鄉(xiāng)人,謝少夫人管他叫王爺呢!” “難怪這么大膽子,竟然敢攔著謝家馬車調(diào)戲謝少夫人,嘖嘖!欸,你們聽見沒,他管謝少夫人叫小姝呢,那語氣活像是倆人過去……” “你個殺才閉嘴吧!真是什么話都敢胡吣!有謝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珠玉在前,謝少夫人能看得上他?” “行行行!我嘴賤!我渾說!不過這個王爺怎的看著這般眼熟呢?” “你個泥腿子,能看著王爺眼熟?” “還別說,毛三兒看著這位王爺眼熟也不稀奇,昨兒個這位王爺堵在點石齋門口兒,好像是要逼謝公子做什么事兒,直把謝公子氣吐血了?!?/br> “什么?嗨!我這暴脾氣的,你們就任他這般欺負咱們謝公子?” “哪兒能?。〈蠹一飪嚎墒撬褔?,要不是許知府趕來護駕,咱們一準兒把他胖揍一頓了!誰知他膽兒竟然這么大,今兒竟然又來攔謝少夫人的馬車了?!?/br> “那還等什么呢?抄家伙上罷!我保證今兒個沒有許知府來護駕!” “毛三兒難得說了回人話,大伙兒蒙上臉抄家伙上,許知府一早兒就出城去上香了!” “得嘞!上上上!絕不能讓這個狗王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欺負了謝少夫人!” “……” 眼瞅著小毛孩子們開始踅摸青石板轉(zhuǎn),身強體壯的壯丁紛紛用帕子、布巾開始蒙臉,和親王眼皮子一抖,也沒說什么“大膽放肆”的話,直接識時務地撥轉(zhuǎn)馬頭讓開了路:“謝家娘子請便?!?/br> 見拎著青石板轉(zhuǎn)的青壯依然蠢蠢欲動,和親王心里罵著“南虞人膽大包天,必參謝瑾年一本”,嘴上十分具有求生欲地揚聲說了一句,“本王這就帶劉太醫(yī)去給謝公子診脈?!?/br> “這狗王爺要帶太醫(yī)去給謝公子診脈?” “太醫(yī)醫(yī)術(shù)好還是曲先生醫(yī)術(shù)好?” “太醫(yī)可是給圣人看病的,醫(yī)術(shù)應該差不了。” “看謝公子的面兒先饒他這一遭,下回再遇著咱們再揍他!”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他就是打著這個幌子跑路呢?” “那簡單,咱們跟著他就是,但凡他不是往謝府去,咱們就就地揍他一頓,把他揍出南虞去!” “此言有理!就這么辦了!” “嗨!毛三兒你今兒也做了人,老娘回去燜一鍋紅燒rou去,揍完了這狗王爺想著來老娘這兒吃rou!” 和親王:“……”就很憋屈!想他肆意妄為二十年,自打遇著謝瑾年仿佛就剩下憋屈了。 然而,就算憋屈,他也還是得往謝府去。 不是他怕這群“刁民”,而是他往京里送的密報得附上一份兒劉太醫(yī)親筆所書的脈案才能取信于今上。 和親王黑著臉,一擺手,帶著隨從與謝府馬車擦身而過。 靜姝忍著笑看烏泱泱一群青壯當真拎著青石板轉(zhuǎn)墜在了和親王身后,隨手放下車簾,吩咐:“趕緊出城吧!” * 蘭若寺,虞州第一佛寺,坐落于南虞與北虞中間的天虞山山巔,香火鼎盛。 不說初一十五,每天前來搶頭一炷香的香客便不知凡幾,又常有達官貴人慕普智方丈之名而來,便給虞州這處佛門圣地更添幾分人氣兒。 有人,便有市場。 在這香火勝地,便自發(fā)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集市:賣香火的、賣小食的、賣新鮮瓜果的、賣靈芝老參的、甚至還有老婦人擺攤兒賣自己個兒做的香包珠花的…… 大都是附近十里八村里的鄉(xiāng)親。 普智方丈慈悲為懷,憐惜他們生活不易,便由著他們在天虞山腳下做起了養(yǎng)家糊口的營生,只要是不占了上山的路,便不會管。 只是為了兜售便宜,被兩旁攤販留出來的路并不寬敞,僅能容兩人錯身通行。 靜姝不為搶頭柱香,到得天虞山腳下的時候已經(jīng)時近正午,此時從山上下來的香客比上山的人還要多一些。 靜姝領著四個丫鬟由一行精壯的漢子護衛(wèi)著,一字排開,逆著人流徒步登山,著實惹來不少人側(cè)目。 不過大多數(shù)人也不過是看個稀奇,待見得那行護衛(wèi)袖口的謝家徽標,便會自發(fā)地側(cè)身讓一讓,有些受過謝家恩惠的,還會朝著靜姝略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