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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垂下了眉眼,靜姝泰然自若地進了榮華堂。 外出歸來, 她又把小崽兒寄放在了這里,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該先行來給謝夫人請安。 榮華堂里的丫鬟婆子到底規(guī)矩嚴些, 那些“藏著戲”的眼神要更加隱晦, 且因為跟靜姝相熟, 眼神里多是同情。 也不知道謝瑾年那廝躺在書齋里作了什么妖, 造了什么孽,竟是讓滿府的仆役都覺得她要…… 嗯, 都覺得她要下堂了。 哦,大概其連慧姐兒也這么覺得了。 慧姐兒坐在門檻兒上,伸著脖子不錯眼兒地盯著垂花門的方向。 見著靜姝裊裊娜娜地自垂花門里出來, 慧姐兒立時起身,提著裙子沖向了靜姝:“嫂嫂!” 小蘿莉跟個小炮彈似的沖進懷里, 靜姝連退了幾步, 才在立冬的幫扶下穩(wěn)住了身形。 小蘿莉扎在她懷里, 摟著她的腰不放。 靜姝垂眼看著小蘿莉的發(fā)頂, 輕拍小蘿莉的背, 笑著問:“我們慧姐兒這是怎得了?是誰欺負你了?跟嫂嫂說說, 嫂嫂必不饒他!” 小蘿莉把臉悶在靜姝懷里, 晃著發(fā)髻上的珠串搖頭,不肯吭聲。 靜姝扯扯晃來晃去的珠串,輕笑:“哭鼻子可不美了哦!” 慧姐兒總算舍得抬起頭了。 靜姝看著那雙紅彤彤的紫葡萄眼, 心中一暖,又有些心疼。 忙用帕子給小蘿莉抹眼尾掛著的淚珠,不承想越抹淚珠越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靜姝一慌:“欸,小祖宗欸,這金豆子怎么掉起來沒完了?” 慧姐兒仰頭任靜姝給她擦眼淚兒,癟癟嘴:“辣眼睛。” 說她辣眼睛? ?。∈抢毖劬?! 靜姝恍然,忙收回手里浸過姜汁的帕子,心疼地細看慧姐兒的眼睛:“對不?。Σ蛔?!嫂嫂一時沒注意,用錯了帕子!疼不疼?” “嫂嫂!”慧姐兒流著眼淚踮起腳,替靜姝抹抹腦門兒上的汗,又去擦靜姝的眼角,帶著哭腔說,“不礙事的,我知嫂嫂心中慌亂才會如此。嫂嫂不哭,哥哥必不會被那個狐貍精勾走的……” 慧姐癟癟嘴,又期期艾艾,“就……就……就是勾走也不怕,我是站在嫂嫂這邊的!” 果然有“狐貍精”? 雖然知道此事必有隱情,靜姝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 然而,看著慧姐兒紅著眼跟她同仇敵愾的模樣又不禁莞爾。 半蹲下身子,靜姝用新帕子給小蘿莉抹著淚兒,笑道:“好,如若你哥哥被狐貍精勾走了,嫂嫂便跟我們慧姐兒住,到時候慧姐兒可要收留嫂嫂啊!” 慧姐兒摟著靜姝的脖子,小大人似的,輕撫靜姝的背:“我院子里的薔薇開得正艷,可香了!我這就讓青杏把東廂收拾出來給瀾哥兒住,嫂嫂跟我住正房!” 說完,慧姐兒便疾呼,“青杏!青杏!” 看來那“狐貍精”挺有能打的資本,慧姐兒這是認定了謝瑾年會被勾走了? 靜姝不禁好氣又好笑,忙不迭拽住慧姐兒:“行了!很是不必說風就是雨,且先隨嫂嫂去給母親請安。” 慧姐悻悻地擺擺手,示意青杏沒事了,小聲咕噥:“還以為可以每日三餐都能吃嫂嫂做的了……” 靜姝忍俊不禁。 敢情這小蘿莉這般積極,并不是認為謝瑾年肯定會被“狐貍精”勾走,而是惦記著她做的吃食呢! 吃貨實錘! 靜姝不禁戳了下小蘿莉的額頭,笑罵:“快走罷!甚么時候少過你的了?” 見靜姝終于展顏,慧姐兒偷偷松了口氣,笑著抓起靜姝的手,拖著她往榮華堂里去。 * 榮華堂,東炕間兒。 謝夫人正拿著布老虎逗瀾哥兒。 小小的布老虎送到瀾哥兒跟前兒,又快速拿走,瀾哥兒抓了幾次沒抓著,竟是一個翻身趴起來,還真把個布老虎壓在了身下。 看著瀾哥兒用藕節(jié)似的小胳膊抱著布老虎,認認真真地把布老虎的頭啃得亮晶晶的,謝夫人忍俊不禁,抬頭看著掀簾子進來的靜姝和慧姐兒笑說:“這小東西一準兒嘴壯!” 靜姝凈了手,把擦手的布巾放到托盤上,故意斜著眼睛看著慧姐兒,笑道:“那敢情好,待瀾哥兒長起來,便有人能陪著咱們慧姐兒一塊祭五臟廟了。” 慧姐兒看出靜姝這是在揶揄她是個吃貨,晃著靜姝的胳膊不依。 靜姝被她搖得似是受不住,笑哈哈地躲到了炕上。 見慧姐兒還不依不饒地要鬧靜姝,謝夫人笑著喝止:“行了,別鬧你嫂嫂,再壓了瀾哥兒。” 慧姐兒訕訕,緊挨著靜姝坐到了炕上。 靜姝摸摸慧姐兒頭頂上的小揪揪,指尖戳著布老虎逗瀾哥兒來搶。 謝夫人噙著笑看了靜姝片刻,指了一事讓慧姐兒去做。 待得屋子里只剩了她和靜姝兩個,謝夫人漸而斂了笑,問靜姝:“回府以后,可是聽著甚么閑言碎語了?” 靜姝正指尖兒不輕不重地抵著小崽兒的肚子,看他揮著小胳膊蹬著小腿吭哧吭哧怒力想翻身,聞言輕笑:“母親治家甚嚴,并無人在我跟前兒胡說甚么?!?/br> “那起子仆役什么樣,我心里有數(shù),最會看著世安的臉色跟紅頂白,你很是不必替他們遮掩……” 謝夫人細端量靜姝,見她眉宇間確實并無不悅,不禁略微皺了下眉。 于她私心里其實更樂意看見靜姝使個性子,甚至是哭上一哭鬧上一鬧也行,至少說明靜姝心里是在意謝瑾年的。 莫非…… 謝夫人試探靜姝:“你若是聽著甚么混賬話,心里覺著難受,盡管把委屈說出來,跟我你還強撐什么?” 靜姝聞言莞爾。 總算松開手,任小崽兒翻過身,重新趴到布老虎上啃虎頭:“我一回府便來了榮華堂,確實沒人到我跟前兒胡說甚么呢?!?/br> 見謝夫人猶是不信,靜姝輕嘆,“不過我看那些仆役看我的眼神兒,都有些怪,就好像是……” 靜姝又是一笑,“就像是我馬上就要被謝瑾年下堂了一般。” “那起子混賬行子這是rou皮子又松了!”謝夫人薄怒染上眉梢,朝著劉嬤嬤使了個眼色,嘴中寬慰靜姝,“你也別胡思亂想,世安不是那樣的人?!?/br> “是與不是都沒甚么要緊的?!膘o姝又把小崽兒推翻過去,指尖抵住小崽兒的肚子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