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映柔哭聲一滯,心里明白了大半,大概是李韶故意支開他,不想讓兩人相見。 她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嗔怪道:“那你不會給我送信說一聲?” 晏棠輕揉她的發(fā)頂,隨后扳住她的肩膀,與她四目相對,“我送了,難道你沒收到嗎?” 李映柔抿唇搖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蓄滿霧氣,分外惹人憐愛。 晏棠氣道:“這個孟爍,回去我就罰他!” “算了,不是孟小哥的錯,八成……”李映柔哽咽幾聲,“八成是韶韶派人攔下了?!?/br> “陛下?”晏棠臉上有驚詫一晃而過,旋即重歸平靜,“沒想到他這輩子還是沒改,截就截了,等忙完這陣,我們好好在一起。” 他卸去戾氣,眉眼親和,宛如畫中人一般矜貴淡雅。李映柔紅著眼,深深凝望他,好像要將他印刻在心中才肯罷休。 晏棠只當她生氣,手指了指床下,她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鳥籠在地上,里頭的黑羽黃喙的鳥兒正昏昏欲睡。 晏棠吹了口哨,鳥兒旋即清醒過來,長喙上下開闔:“柔柔萬福!柔柔萬福!” 聲音雖然尖細,但細聽又有晏棠的幾分神韻。 李映柔又哭又笑,“你教得?” “嗯,這八哥倒是聰明,沒教幾天就會了。”晏棠將她重新抱進懷中,深吻她不點而紅的唇,“別生氣柔柔,不管我在哪,我的心永遠都在你這里?!?/br> 薄薄的中衣被扯去,李映柔被壓在下面,耳畔全是男人沉重而規(guī)律的呼吸聲。 她攥緊被衾,貪享著曼妙的春光,多么希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讓她永遠沉淪,墜入無盡的海底,再也不要醒來。 待氣息平穩(wěn)下來,兩人如膠似漆地抱在一起,久久都不愿意分離。 晏棠修長的指骨繞著她如緞般的青絲,垂目一睇,見她眉眼間依舊深染憂悒,不由抬起她的下頜,沉聲問道:“柔柔,你有心事,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你沒告訴我?” 他敏銳的感覺襲來,心隨著她的神色一起,逐漸低沉。 李映柔咬緊腮rou,遲疑好半天,才緊緊握住他的手,“晏棠,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積壓在心尖的事徐徐流出,她舒暢不少,卻又懊喪將這份沉重轉(zhuǎn)嫁給了旁人。 在她面前,晏棠俊朗的面容布滿寒霜,眸中清冷無垠。驚詫過后,他心中似有千軍萬馬奔涌而出,震蕩著他的神思。 過往的猜忌得到了證實,天子的做法果真突破了姐弟的情分。舊影在他腦海中飛逝而過,天子對長公主的退讓妥協(xié),還有諸多寵愛,全都變了味道。 晏棠隨意披上衣裳,走到妝臺旁,打開了下面的鎏金檀木匣,里面一頂精致鳳冠,外溢璀璨華光,彰顯著它無與倫比的尊貴。 本以為兩人是不倫,卻沒想到還有機會修成正果。 那他呢? 又算什么? 晏棠疼如蝕骨,砰地闔上蓋子,盡管他極力穩(wěn)住自己,聲線還是止不住顫抖:“你怎么考慮的?!?/br> 李映柔跟上前,從身后抱住他,細聲道:“我不想當皇后,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們能走嗎?離開這里,遠遠的,不要再回來?!?/br> 說完,她自嘲地勾勾唇。 這話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大魏對戶籍管轄甚嚴,沒有官府頒發(fā)的路引,他們哪里都去不了。 室內(nèi)沉默許久,晏棠回過身來,食指勾起她的下頜,凝視她秀美無雙的容顏,“你只要確定你的心意,剩下的,我來想辦法?!?/br> 翌日,李映柔在晏棠的安排下乘坐馬車來到了京郊的慈惠庵,這里與旁者不同,除卻初一、十五,男香客皆不得入內(nèi)。 慈惠庵的主持曾受過晏家恩惠,晏棠特意傳信,讓她務(wù)必照顧好長公主。 消息傳進宮中時,李韶身著緋色常服,正把玩著神機營送來的新手銃,他頭也未抬,問梁郁中:“昨晚晏棠去過長公主府?” 梁郁中蟒袍加身,頷首道:“是,亥時去,卯時才出?!?/br> “這是待了一夜?!崩钌匦πΓ斑€敢把長公主送到慈惠庵,明顯是在讓她避著朕,真是有趣。” 咔嚓一聲,手銃上膛,李韶對準角高幾上擺著的鵝頸花瓶。 東廠已經(jīng)成立,晏棠還不自覺,非要與他對著干…… 清秀的眉眼宛若寒刃,他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鵝頸花瓶應(yīng)聲碎裂,迸出無數(shù)碎片,跌落在猩紅地毯上。 第43章 、暮鐘起 晏棠將李映柔送往慈恩寺只是權(quán)宜之計,天子今昔非比,勢如雷鈞,他需要仔細推敲,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可惜李韶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區(qū)區(qū)三日,圣駕就來到了慈惠庵。東廠的番子進去清場,烏壓壓的男人戾氣橫生,嚇壞了這里面的女香客。 靜安主持見這架勢,便知禍端來了,走到庵門口對那位身份顯貴之人行禮:“這位施主,今日不是慈惠庵接待男香客的時候,還請男施主改日再來禮佛吧。” 李韶見主持裝傻充愣,勾唇笑笑,用折扇將她緩慢推開,兀自走進慈惠庵。 男人們魚貫而入,靜安悵然閉上眼,念了句:“阿彌陀佛。” 一位小尼姑被迫領(lǐng)著李韶來到了后院禪房,替他指了房間,嗖一下跑地無影無蹤。 李韶凝望久久,這才來到門前輕叩。 “誰呀?” 伴隨著婉約清透的質(zhì)疑聲,里面又傳來趿鞋的聲音,不多時,赭色木門被人打開,露出一道曼妙的身影。 李映柔素面朝天,身穿無繡的槐黃襖裙,對比之前那些艷麗雍容的裝扮,今日顯得有些樸素。饒是如此,也難掩驚鴻的神韻。 她看見外面的人,驚詫中有一絲慌亂:“韶韶,你怎么在這?這邊不讓男香客進來,你怎么……” 她眼神中的警覺讓李韶心生窒悶,仿佛這門外站得是一頭狼。他握緊扇柄,走進屋內(nèi)。 “佛祖普度眾生,朕懶得管這些人定下來的規(guī)矩。”李韶環(huán)視屋內(nèi),含笑看向李映柔,道:“這庵里太過簡陋,最近又接連陰雨,皇姐跟朕回去吧?!?/br> 想到晏棠的囑咐,李映柔心里一揪,搖頭道:“不行,我還有好多經(jīng)書沒抄好,這些都要用的……” 禪房安靜下來,一尊無量壽佛擺在軟榻矮幾上,慈眉目善地看著這對兒姐弟。兩人只隔著一步的距離,而這一步,卻忽然如同天塹。 一股無力的感覺席卷而來,李韶鬧不明白晏棠究竟對她使了什么迷魂術(shù),不過數(shù)日,就讓皇姐對他如此疏離冷淡。 走到今日,他獨自咽下無數(shù)苦果,明明應(yīng)該苦盡甘來,卻為何感覺兩人還不如往昔親密? 李韶往前邁一步,身子與李映柔貼得很近。 清淡的龍涎香喚醒了李映柔的神思,她想要后退,卻被緊緊箍住了纖腰,動彈不得。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