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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腳都被凍傷。靳明陽得知此事后,便說自家有特制的秘藥,年年都會呈進(jìn)宮中,這一盒便是去年冬天的。 她將圓盒握進(jìn)手中,靜默半晌,走到門前使勁扔出去。 圓盒在空中畫了個一道漂亮的弧線,“砰”一下砸在剛進(jìn)院子的梁郁中頭上,額角倏然鼓起一個腫包。 梁郁中捂著頭,倒吸一口涼氣,抬眸看向始作俑者時,寡淡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波瀾。他帶著幾個人走到門前,躬身道:“臣見過長公主殿下?!?/br> 李映柔尷尬的扯扯嘴角,“方才砸到你了吧,可是傷的嚴(yán)重?” 梁郁中搖頭道:“殿下不必介懷,臣骨子厚,無妨?!?/br> 李映柔望著他額頭上的角,回頭對竹筠說道:“去給梁總管取點傷藥過來。” 未等竹筠回答,梁郁中婉言拒絕了:“這是陛下讓臣送來的,給您放到屋里,臣先行告退了。” 他側(cè)過身,讓人將一個碩大的檀木匣子抱進(jìn)屋,放在了正堂圓桌上,隨后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這幾日李韶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沒有過來打擾,不過每天都會派人送來物件哄她開心,還有他親筆寫的小詩或者段子。 不知今天又送來了什么東西,李映柔返回屋內(nèi),仔細(xì)端詳著眼前的物件。這個檀木匣子格外精致,四角包有金邊,通身雕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還有祥云日月點綴其中,一看就是皇家物件。 她好奇地將檀木匣子打開,入目全是璀璨華光 金絲翠羽盤繞,寶石珍珠堆疊,九條金龍在上,九只翠鳳在下,垂珠搖曳,熠熠生輝。 其上有一封信箋,李映柔怔怔拿起來,上面只有一行詩: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看了很久,嫣紅的指甲將箋紙捏住無數(shù)褶皺,又疊好放回原處,砰一聲將匣子闔上,隨后軟軟坐在圓凳上,雙手撐住額頭。 李韶這次,竟然送她一頂鳳冠…… 無形的大霧將她困住,她找不到方向,只能在里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未曾察覺已經(jīng)有人走到了她身邊。 “皇姐。” 隨著一聲溫柔呼喚,李映柔回過神來,抬臉就看見一道緋紅身影。 她放下手,眉眼間稍顯局促,道:“韶韶,你怎么來了?” “好幾天沒見你,朕想你了,今天沒憋住。”李韶笑著坐在她身旁,“梁郁中剛走,朕就跟著出宮了?!?/br> 李映柔回以一笑,垂眸看向指尖,不知再說些什么。以前姐弟倆能侃侃而談,如今只剩沉默,所有的自然都變成了窘迫。 李韶也察覺到了異常,不過他并不在意,伸手拍拍檀木匣子,試探道:“這頂鳳冠,皇姐喜歡嗎?” 他安靜地等著她的回答,清秀的臉上浮起難耐地期盼之色。 李映柔狀似無意地輕瞥他的神色,他越是肅然,她心里越發(fā)難受。滿室馨香中,她深吸幾口氣,緩而慢地說:“韶韶,我不能當(dāng)這個皇后,于公于私都不行。雖然我不是皇室血脈,但我成過婚,即便換了身份,這張臉還是變不了的,難免會惹世人詬病。駙馬雖然不能人事,但我已經(jīng)與晏棠有了夫妻之實,沒辦法跟你——” 她話沒說完,嘴就被李韶清瘦的手指堵住。 寢房中,天子聲氣清淡,但重若千鈞:“皇姐,朕能忍旁人不能忍之事,不在乎這些?!?/br> 李映柔往后一避,她知道這些話會傷害一直疼愛她的人,但她不能不說:“韶韶,可是我……我對你只有姐弟之情,沒有男女間那種愛……” 話音落地,李韶眸色微黯,“那你愛誰?” “我——” “別告訴朕,朕怕會忍不住殺掉那個人。” 天子不怒自威,空氣仿佛隨著寒涼了幾分。李映柔被他決絕的神色懾住,心里猛然一揪,話就哽在喉嚨中,不敢再說出口。 若是之前,她斷然不會吃癟。 但她現(xiàn)在只是個茍活人間的余孽,又該如何頂撞龍顏? 李韶微勾唇角,面上攜出一股不服輸?shù)膱砸銊蓬^,“皇姐,你現(xiàn)在不愛朕也沒關(guān)系,朕能等。一天不愛,朕就等一年,一年不愛,朕再等十年。一輩子那么長,你總會愛上朕的?!?/br> 他伸開雙臂,抱緊怔悚的女人,將下頜靠在她肩上,輕輕蹭著她的臉頰,“等朕平定好前朝,就迎娶你為朕的皇后,所有的事宜朕已經(jīng)打點完了,屆時你會以平城王嫡女的身份嫁給朕。” “你跟晏棠之間,盡快了斷?!?/br> 第42章 、暮鐘起 樂成二年,四月二十六。 圣旨下達(dá)長公主府,允長公主與駙馬穆鈞和離。李映柔接旨后,穆鈞旋即就被宮中派來的人帶走了,連句話都沒有讓兩人說。 湛藍(lán)天際薄云似煙,隨著風(fēng)兒緩緩飄移,院中花枝搖曳,傾灑一地緋色芬芳。 李映柔站在空蕩蕩的院中,凝著那扇垂花門,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rou中。 自打送來鳳冠后,李韶每日都會來府邸陪她說話,美其名曰培養(yǎng)感情。她每天都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然而就像對牛彈琴,李韶對她的話從不爭辯,只是選擇性的聽,這種裝聾作啞的態(tài)度簡直讓她抓狂。 就在昨天,她沒有忍住,對著李韶大發(fā)脾氣,那張溫雅的臉烙上了她的五指印。 今天和離旨意就下來了,李韶明面上對她縱容寬宥,實則步步緊逼。她就像是一尾離了水的魚,雖然被庇護(hù)在灘涂上,然而水太淺,讓她就快要窒息。 真如晏棠所說,根基漸穩(wěn)的天子漸漸露出了潛藏的獠牙。 靳明陽一案牽扯官員數(shù)萬人,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剛準(zhǔn)備收尾,李韶就成立了東緝事場廠,調(diào)走了錦衣衛(wèi)大量骨干,訪謀逆妖言大jian惡等,與錦衣衛(wèi)平起平坐。不僅如此,廠衙還被安排到朝廷各個衙門,監(jiān)視百官言行,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這東廠督公,正是御前紅人,梁郁中。 晏尚同來到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司時,晏棠正坐在衙門中,悠閑的調(diào).教著籠中一只八哥。 這幾日朝里給他分派的公事太多,他忙得不可開交,也沒顧得上李映柔,想著她怕是要生氣了,只能讓孟爍去找些稀罕玩意兒哄她。 晏棠對八哥吹了聲口哨,八哥在籠子里跳躍幾下,終于學(xué)出了那句話:“柔柔萬福,柔柔萬福。” “聰明?!?/br> 晏棠對它笑笑,提著籠子想要將它掛在外面回廊下,抬眸就見一身緋色官袍的晏尚同火急火燎的走過來。 晏尚同手指著他,忿忿又無奈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搗鼓鳥呢?刀都快駕你脖子上了,祖宗!” “哪有這么懸乎?!标烫囊慌傻?,將鎏金鳥籠掛在了廊下有半面太陽的地方。東廠的成立雖然讓他驚訝,但也在意料之中,擋在天子面前最大阻礙除去了,肯定要制衡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