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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躁不安的情緒。 李映柔輕撫他的后腦,替他順著毛:“好啦,別小題大作的,再等兩三天,乖……” 辰時三刻,李韶懊喪地坐在馬車里,拿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等他回到趙家巷子時,晏棠剛用完早膳,見天子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估摸著鐵定是被柔柔哄回來了。 李韶的耳根子,比他還軟。 晏棠挑了下眉梢,故意問了句:“陛下,長公主沒跟著回來?” 李韶坐在交椅上,接過小馬子遞得茶,沒好氣的瞥他一眼。 “陛下,臣早就說過,長公主決定的事八匹馬也拉不回來,臣……” 李韶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別絮叨了?!?/br> “是?!标烫耐?,話鋒一轉(zhuǎn):“陛下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還不都怪你那藥,朕進了屋門就被皇姐迷倒了,昏睡到黎明,現(xiàn)在頭還沉著呢?!崩钌剡攘丝诓?,砰一下將茶盅擱在高幾上,氣道:“一天天的,干得這叫什么事?!?/br> 晏棠忍著笑,不仁義地腹誹“活該”,誰叫不聽勸,非要來個突襲。不過他面上依舊肅然,垂首道:“臣這就去傳太醫(yī)?!?/br> “等等?!崩钌睾陧脸恋乜粗?,“關(guān)于靳緯的調(diào)查差不多算了,火速收網(wǎng),長公主不能老待在那里。” 晏棠頷首:“是,臣遵旨?!?/br> 當晚,李韶再度包下了李映柔,而錦衣衛(wèi)在這晚突襲了湖翠樓密室,在里面解救出少女七人,未來得及處理的尸首兩具。 這些少女被悄無聲息地帶出了湖翠樓,知道第二日,換崗的守衛(wèi)才發(fā)現(xiàn)了倒在地上閉氣的同伴,為首之人趕緊報告了老鴇。 老鴇一聽,事關(guān)重大,差人去稟了二爺。 二爺正巧去了郊外老宅,只是回話,先找到內(nèi)鬼。 守衛(wèi)頭子對老鴇說:“mama,最近聽小翠說,新來的荷花經(jīng)常打聽誰是被掠過來的姑娘,雖然只是閑談,會不會……” 荷花就是李映柔隨意起的藝名。 老鴇聽罷,眉心凝成一團,這荷花可是湖翠樓的搖錢樹,如今更是接連兩日千兩起價,這倒讓她犯了難。 不過想到二爺乖戾的脾性,老鴇只能忍痛舍財,低聲道:“今兒找個機會,嚇嚇荷花,看一下能否套出話來?!?/br> “行?!?/br> 守衛(wèi)頭子轉(zhuǎn)身要走,老鴇又叫住他,叮囑道:“別傷了她的臉,若她是無辜的,還得繼續(xù)給我掙錢呢!” 綏州的氣候比京城要熱,來到這短短十幾天陽光就毒辣起來,照在皮膚上有些灼燒之感。 李映柔闔上柵窗,將陽光隔絕在外,支頤著頭翻看桌上書本。 不知不覺困倦襲來,她掩唇打了個呵欠,準備小憩一會。這頭剛躺下,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 凝著陸續(xù)進來的幾個大男人,李映柔緊張地從床上站起來,怒目圓睜道:“你們干什么?怎么擅闖妓子的房間?” 煙花巷子也有自個兒的規(guī)矩,守衛(wèi)小廝等男人,無故不得進入姑娘房間。 守衛(wèi)頭子站在最前面,臉上一道蜈蚣似的疤痕猙獰丑陋,對她咧嘴笑道:“哥幾個既然來了,肯定有mama的囑托,荷花姑娘老實交待,是否跟官府通了信兒?” 錦衣衛(wèi)昨晚弄出那么大動靜,李映柔自然知曉,明知故問道:“哥哥,此話何意?” 刀疤臉冷哼:“荷花姑娘別裝傻,為何你總向姑娘們打聽一些不該打聽的事?” 李映柔輕巧說道:“哥哥怕是誤會了,我這人天性好奇,再加上我自己的經(jīng)歷,自然就問的多了一些,總想找些同病相憐的姐妹,抱團取暖而已?!?/br> 她一口一個哥哥,叫的人心尖生顫,而刀疤臉在鶯鶯燕燕中見得多了,并不吃這一套,眸光冷寒,對身后人示意:“既然荷花姑娘不肯老實交待,那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了,上!” 李映柔還沒反應過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反扣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倒在地。 她的臉貼在冰涼生硬的地板上,眼瞅情勢不妙,叱道:“放開我!你們好大的膽子!” 刀疤臉不理她,手勢一起,后面的大漢就拿著藤條,狠抽她的后背。 “唔!”李映柔悶哼一聲,差點沒閉過氣去,脊背倏然刺痛,像燒了火一般,延伸到她的腰際。 “說不說?”刀疤臉怒喝:“不說就使勁打!” 又是一藤條抽下來,李映柔冷汗直流,忍無可忍的大喊:“來人!來人!錦衣衛(wèi)!” 廂房門外,李韶和晏棠常服加身,一前一后登上樓梯。 錦衣衛(wèi)昨夜已經(jīng)拿到部分實證,探子已經(jīng)回稟,靳緯會在晚上來到湖翠樓,他們準備先將李映柔接出去,屆時來個甕中捉鱉。 甫一聽到女人的嘶喊聲,他們遽然一驚,互換了眼色,迅疾沖進廂房。 幾個守衛(wèi)對不速之客的到來并沒有多少驚懼,刀疤臉轉(zhuǎn)身一看,認出是荷花的恩客,勸道:“爺,荷花姑娘不聽話,正受罰呢,改日再——” 未等他說完,京師來的兩人已經(jīng)發(fā)力。 李韶一拳將刀疤臉打倒在地,抄起板凳砸向他,一時間桌椅滿天飛,不多時屋內(nèi)就滿地狼藉,守衛(wèi)們倒地哀嚎,血濺了一屋。 “柔柔,你怎么樣!”晏棠將李映柔攬在懷里,盯著她脊背上兩道紅色傷痕,差點咬碎一口牙。 “疼……”李映柔鼻尖泛酸,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 晏棠心如刀絞,悔不當初,“我這帶你回去?!?/br> 李韶行至二人身邊,猛地將晏棠一推,搶先將李映柔橫抱起來,眸中凜寒如冰:“收網(wǎng),將這些人全部處死!” 作者有話要說: 又忘了定時 第40章 、暮鐘起 翌日,塵埃落定。 湖翠樓關(guān)門大吉,除卻靳緯,涉案之人被全部錦衣衛(wèi)當場處死,連同綏州三司一起受罰。 三日后,眾人啟程回京,坐得是李韶帶來的樓船。 艙房內(nèi)燃著璀璨的琉璃燈,李映柔剛上過藥,身著雪色中衣,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李韶坐在床沿上,輕聲讀著話本,余光瞥到她已經(jīng)睡熟,這才將話本放下,拎起被衾小心翼翼搭在她的細腰上。 藤條抽的雖然不狠,但上頭帶刺,很容易感染,李映柔這兩天一直斷斷續(xù)續(xù)低燒,委實讓他心疼,呼吸都變得凝滯下來。 李韶靜默凝著她瓷白如玉的臉,眼睫纖長,翹鼻嫩唇,從小到大都是這么完美,正巧長在他的心尖上。 他雙臂撐在李映柔兩側(cè),俯下身,面朝那張櫻桃小口,緩緩移過去。 就在這時,艙門不合時宜的被人打開。 “陛下,靳緯他——” 刻意壓低的聲音戛然而止,李韶微微側(cè)目,正巧看到停駐的皁靴。恨意夾雜著報復欲席卷在他的胸腔中